查看完整版本: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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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09:33 PM

第一二零章 日月星梭?早報廢了

  秦陽握著深藍梭子,回想起當日,天外一道流光飛來,最後光芒破碎,大牛的身形,徒然現於高空,想來就是用這件秘寶追來的。

  這應該就是大牛所說的日月星梭,只要烙印進入一人氣韻氣息,立刻可以化身日月星光,遠遁而去,隨著冥冥之中,日月星輝的呼應,將人化作日月星光,傳送過去。

  秦陽神色有些古怪,到底是誰發明的這種用法?

  腦子瓦特了吧?

  先不說實力到了一定程度,這種用法幾乎無用,直接孤身傳送過去,對面的情況一無所知,不是對自身有絕對的信心,絕對不敢這麼玩,萬一直接傳送到人家大本營裡,豈不是死的很有節奏?

  也就是追殺一些實力尚弱,無甚背景,無甚後台之人,敢這般用法,那位少主,當真是自信的很……

  日月星梭之中,此刻還有一次使用機會,也就是說,他信心滿滿,派大牛來,萬無一失,縱然有意外,也能抓了人就走……

  不過,這東西難道不是應該按照爐石的用法來麼?提前標記好,關鍵時刻,以此脫身……

  例如現在這種情況,最是適合用日月星梭離開這祖墓。

  只要提前佈置好,標記到一個安全地方,再次進入祖墓這等凶險之地,也不用擔心,進的來出不去的尷尬境地。

  摸索良久之後,秦陽心中卻生出一絲不解。

  之前大牛說的清楚,日月星梭,乃是上古秘寶,擁有使用次數,用完就成了廢物,可是此刻,為何自己卻感覺到,只需採集日月菁華,周天星輝,便可為其補充力量。

  這是何解?

  翻來覆去,檢驗許久之後,秦陽也摸不著頭腦,這等秘寶,早就超出了自己的解析範疇,畢竟上古秘寶,與當今的法寶煉製之法,截然不同。

  法寶需要一定實力,方可煉化指使,實力不夠,有些法寶品階高,根本無法煉化使用,唯獨這秘寶,無需煉化,只是不同人使用,威能有所不同而已,而有些秘寶,如同這日月星梭,那更是誰人都可以隨意使用,境界不同,使用效果,也無甚區別。

  尋不著關竅,秦陽也不勉強,只不過是自己此刻實力不夠,境界太低,見識不足而已。

  將日月星梭收起,秦陽拿出一塊此前在銳金峰得到的玄鐵礦石,布下熔鐵陣,淬煉出玄鐵,將其打造成一副巨大的玄鐵棺材,將大牛屍身收殮,放入棺材之中。

  「大牛,我的大棺木,都用完了,這次給你打造一副玄鐵棺,倒是比我此前採購的棺木還要更好一些,起碼更貴了,此地也算不錯,你就在此安息吧。」蓋上棺蓋,封死之後,秦陽一聲輕嘆。

  就地將大牛安葬在這裡,這裡也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被摸過屍首,那些靈,想來也不會再去打擾大牛安息。

  挖墳安葬,靈香飄渺,再加上祭歌嘹亮,一整套安葬程序完畢,秦陽為大牛立了墓碑,上面只有四個大字:大力牛魔。

  平生過往,一字不提。

  既然死了,那就只是他自己,無需再向誰效忠了。

  一切安頓之後,秦陽再次遊蕩在空曠的地下陵寢,想到那些靈,他們應該已經開始利用那一滴精血了吧,以他們的能力,不可能摸除掉那些冥冥之中的痕跡,那滴精血之中一切,都是屬於自己。

  那就讓他們慢慢用吧,既然存了歹意,也別怪自己沒給重新換一滴了。

  之後如何,那就看天意吧。

  轉身離開,走到地下陵寢入口之處,秦陽忽然腳步一頓,看了看腳下,這裡應當就是進來的地方……

  蹲下身子,秦陽伸手撫摸著地面,神情微微一動,技能竟然有所反應。

  拿出飛魚劍,挖開地面,地下不過一尺,竟然就有一副骸骨,骸骨不過三尺長,有四隻腳,無尾大鼻,骨骼纖細,倒是看不清楚是何異獸骸骨。

  施展技能一抓,一個白色光球飛出,裡面一本白皮技能書。

  隨手拍到腦袋,腦海中頓時多了一門秘術,名曰入夢術。

  也就只是進入他人夢境的秘術而已,無甚殺傷力,如同傳說中的托夢術,相差無幾,只是入夢的要求降低了一些而已。

  「曾經在這裡,十有八九隕落過夢貘,那座頭骨,應該就是那頭大的,這個應該是幼崽,只是不知為何,在遙遠的過去,隕落在這裡……」

  意外得到一門入夢術,秦陽也不甚在意,只是再次拿出一副此前沒有用到的小棺材,將這頭夢貘幼崽的屍骨重新安葬。

  離開了地下陵寢,秦陽抬頭望著天空。

  陰沉不見天日的祖墓上空,死氣流轉的速度,明顯變快了不少,不知何處來的大風,吹拂之下,天空的通體一色,逐漸變幻,一片灰白,一片晦暗,如同雲卷雲舒,變幻莫測。

  醜雞睡眼惺忪,從儲物袋裡鑽出來腦袋,望著天空中的變化:「哦,竟然都一年了,又到了浴蘭日……」

  「醜雞,起風了。」秦陽望著天空,眼神很是平靜。

  「起風了關你什麼事,之前那個憨牛,不是說他有一件秘寶,名叫日月星梭,你沒拿到麼?你用那個東西,就能輕易離開這裡。」

  「拿到了,但是那個東西,已經報廢了,無法使用。」秦陽喃喃自語,語氣裡帶著一絲別的意味:「我們想要離開這裡,唯有借助浴蘭日,外部生機,烈陽之氣,灌入祖墓,生死交匯,掀起大風,我們乘風而去,伴隨著大風一起,橫渡虛空,離開這裡。」

  「什麼?日月星梭,其內威能已經耗盡了?」醜雞瞬間變得清醒,目光中驟然亮起兩道紅光,望著天空,不斷的喃喃自語,不知道念叨著什麼。

  不過片刻,醜雞立刻焦急尖叫:「快,快點,五個呼吸之後,會有一陣大風,路過這裡,直上方五十八丈到七十丈之間,只有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秦陽不多言,立刻拿出一卷墨箓,招出一頭紫鶴,向著上空飛去。

  五個呼吸之後,正好有一股大風吹來,紫鶴展翅,乘風而起,如同融入大風之中,隨著大風呼嘯,向著天空飛去。

  漫天呼嘯,愈發狂放,狂風近乎肉眼可見,天空漸漸變成一片迷濛,一頭紫鶴,展開雙翅,隨波逐流,不見上下前後,不見大地天空,只是卻能明顯感覺到,周圍死氣,變的越來越微弱,周圍的光芒,也越來越微弱。

  直到最後,化作一片虛無,周身唯有狂風呼嘯,捲動著紫鶴,不知前往何處。

  「我們已經離開祖墓,進入虛空,此地最是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徹底迷失其中。」醜雞目光凝重,從儲物袋裡探出腦袋,左顧右盼:「可惜那日月星梭報廢了,若是不然,縱然在此地有所差池,也能利用日月星梭,逃離這裡……」

  「是啊,若是日月星梭還能用,就好了……」秦陽嘴角噙著一絲微笑,語氣愈發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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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0:04 PM

第一二一章 是時候讓醜雞見識真正的手段了

  醜雞正在感嘆,卻見秦陽忽然伸出一隻手,捏住儲物袋,將醜雞的腦袋,卡在那裡,然後慢慢的將儲物袋解下來。

  「秦有德,你要幹什麼!」醜雞一看這架勢,當場嚇的尖叫出聲。

  「醜雞啊,你說我想幹什麼,上次將你丟在死亡絕地,誰想到你運氣這麼好,竟然被亡者帶出來了,這次看你是不是也有這麼好的運氣,此地乃是無垠虛空,上無天,下無地,茫茫無邊,若是你在此地還能正巧碰上什麼人,能帶你離去,那你當真是氣運之子,主角光環炸裂了!」

  「秦有德!有話好好說!我們同甘共苦這麼久,你竟然如此狠得下心!我看錯你了!」醜雞嚇的尖叫不斷,腦袋露在儲物袋外面啊,被秦陽捏的死死的,想要掙扎都無可奈何。

  法寶元靈,脫離了法寶,也不過只是一個特殊的靈體而已,神威暴跌,更不遑醜雞明顯受創頗重,單憑元靈之體,就如同一隻真的雞一樣,在秦陽手中毫無反抗之力。

  「隨便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有半點猶豫,當日你撞向我,後來足足一年多的時間,每日偷我靈石,卻從不現身,我如何試探,你都在裝死,無非是想利用我而已,從來沒有誠心實意待人,你讓我如何誠心待你?」秦陽一聲冷笑,語氣卻是異常平靜。

  「我……我這不是心有顧慮麼……」醜雞訥訥無言,實在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說辭。

  「你若是主動現身,好言相說,我秦陽會強壓著你不放麼?這麼久了,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麼?我貪財,我貪寶,卻又不是那種貪婪成癡之人,可是你一直什麼想法,不用我說了吧?與我無用,再好又能如何?」

  「我……」

  「我什麼我?之前我意外得到那張紙,上面有懸賞通緝我的消息,我左思右想,當時我已經跟著師尊了,萬永商號哪裡敢隨便得罪人,竟然肯出一件靈器來懸賞消息,我一直想不通,他們圖什麼?」

  「咳,這個絕對是誤會……」

  「誤會?誤會個屁,我曾猜測,他們知道我盜門身份,可是為何當初師尊也在,他們若是因為跟盜門恩怨,為何只懸賞我這個小嘍囉?那懸賞令,言辭之間,並不是為了殺人,我也猜測他們知道我曾經去過道君陵寢?可這也不可能,後來見到你,我才明白,肯定是為了你!」

  「秦有德,我真的沒想害你……」

  「是啊,我知道你沒想害我,才會跟你說這麼多,從我見到你,我就想通了一切,你不是想害我,只是純粹將我當做棋子,利用我而已,我一直不說,一直等到這裡塵埃落定,一直給你機會,給我說實話,可是你卻一直如此。」

  「秦有德,好吧,我承認了,我是想利用你,可是真沒想害你……」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們乘風而去,橫渡虛空之後,會落在什麼地方。」秦陽盯著醜雞,眼看醜雞張口就要說話的時候,立刻冷笑一聲,補充了一句:「別說你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這等毫無章法,全靠運氣之事,稍有不慎,便會流落虛空,迷失到永遠,你不可能冒這種大凶險,沒有絕對的把握,你不會做!也不會如此毫不猶豫的去做!」

  「我……」醜雞被說的啞口無言,滿目頹然:「秦有德,你說吧,要怎麼做,才會不把我丟在這虛空裡。」

  「簡單,認我為主,讓我在你身上留下印記,到時候都是自己人了,我也不用想著防著你,也不用擔心你坑我,大家休戚與共,你自然也不用擔心,我什麼時候把你丟到什麼絕地,你坑我的事,偷我靈石什麼的,就算了。」

  「就這麼簡單?」醜雞有些不太確定。

  「要麼認主,要麼就等著在這裡碰運氣吧!別跟我說你有什麼主人之類的廢話搪塞,斷柄大錘,早已經禁制崩碎,只餘空殼,縱然以前有主,現在也是無主的,你身為法寶元靈,自然可以自行認主。」

  「那認主就認主吧……」醜雞有氣無力,路被堵的死死的,想不認栽已經不行了。

  秦陽打開儲物袋,拿出斷柄大錘,醜雞不情不願的鑽回了大錘裡:「你留印記吧……」

  鑽回了大錘內,醜雞立刻眉開眼笑,笑的亂打滾。

  「這秦有德,竟然以為這樣就行了?他不過是築基而已,竟然想要讓一件頂級寶器認主,認主就認主,左右以他的能力,頂多不過是留下一個印記而已,有什麼用?只要老祖恢復到原來的半成力量,動念之間,就能抹掉他的印記。

  哈哈哈,差點嚇死老祖了,幸好他貪了,真要是跟上次一樣,二話不說,直接丟了,老祖就真的完了,只要離開虛空,老祖只需稍稍動念,立刻就有人來接走老祖,到時候,哈哈哈……」

  而外面,秦陽摸著斷柄大錘,瞇著眼睛笑的開心。

  法寶元靈啊,起碼是寶器才會有,而且這醜雞,雞賊的不行,有如此靈智,如此心思,不知道是存在了多少年,見了多少事的老雞了,必然很是強大。

  這貨怕不是真以為,自己不知道,以自身能力,縱然法寶元靈認主,也不過只是能留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印記,器強主弱,根本難以掌控。

  可惜,自己做事小心,很多事情,縱然只有自己在,也不會表與言語,只會暗藏於心。

  他不可能知道一些真正的秘密。

  秦陽對著斷柄大錘,默默發動技能。

  而大錘之內,醜雞似是感覺到什麼,也放開了一切,等著接受秦陽的煉化,等著秦陽留下一個初步煉化的印記。

  只是,瞬息之間,卻有一股難以抵抗,無從察覺的偉力,直接順著醜雞敞開的裂口之中衝進去,如同山崩海嘯,天崩地陷一般,勢不可擋,只是瞬息之間,便侵佔了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被這種無從察覺,難以言喻的恐怖手段,留下了秦陽的印記!

  不只是一個印記!

  而是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一切,統統都在一瞬間,烙上了秦陽的痕跡!

  這些無從察覺的恐怖偉力,出現的快,消失的更快,如同錯覺。

  而醜雞,呆呆的待在斷柄大錘內,嘴巴哆哆嗦嗦,眼珠子顫抖著,左看右看,來來回回探查許久之後,才一屁股跌坐下來,滿眼絕望。

  「老……老祖,被……被完全煉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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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0:06 PM

第一二二章 城海州

  生無可戀。

  醜雞眼神空洞,確認了自己已經被完全煉化之後,滿滿的就是這四個大字。

  身為法寶元靈,與法寶本體,可以說是兩位一體,尋常煉化,便是靠著水磨工夫,一點一點煉化,直到完全煉化之後,法寶如同修士身軀的延伸,如臂使指,動念即可驅使。

  除了法寶本身的煉製者之外,其他人煉化法寶,可以勉強說是,強行將法寶改造的完全契合自身,方能發揮出法寶百分之百的威能。

  可到了這一步,也可以說是完全的主從關係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法寶就是從屬的地位。

  醜雞滿心絕望,自己竟然淪落成為一個築基小修士的法寶……

  在這修士的世界,築基修士,簡直如同螻蟻,說不得哪天,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隨便兩個強者交戰之時,餘波蕩落,便能將其當場鎮殺,死的冤枉。

  若是秦陽死了,以他現在這種淒慘的狀態,十有八九會立刻元靈崩碎,意識消彌,死的乾乾淨淨。

  縱然秦陽不死,他也徹底淪為秦陽掌控,完全掌控!

  醜雞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也完全不懂為何會是這個結果。

  稍稍平復了一下激盪的心情之後,立刻從斷柄大錘裡鑽了出來,一雙雞眼裡,顆顆火星,不斷冒出,怒火怨氣簡直是沖天而起,口中更是跟著發出一陣撕心裂肺,聞著傷心聽者流淚的嘶吼。

  「秦有德!你用了什麼妖法!」

  「醜雞,這就是你不對了,什麼要妖法不妖法,我們現在就是一家人了,休戚與共,榮辱俱同,這不是很好麼,以前的事情,就讓他隨風消散吧,以後我們攜手並肩,共同創造美好的未來。」秦陽笑的開心,隨口安撫醜雞。

  畢竟,醜雞以前縱有再多不是,現在也是自己養的醜雞了,醜點就醜點吧,自己家的,不嫌棄。

  「秦有德,你……你大爺……」醜雞一看秦陽這架勢,頓時怒火消散,轉而化為委屈,聲音都哽咽了。

  秦陽臉上掛著微笑,任憑他如何哭泣,都裝作沒看見沒聽見。

  這可是寶器元靈啊,不能落了大好處,還不讓人家發發脾氣吧,沒關係,反正是自己家養的,還是稍稍包容一下吧。

  醜雞哭鬧了一陣,見秦陽如此鐵石心腸,也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小眼睛賊兮兮的亂轉,明顯是賊心不死,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秦有德,我既然都說了認你為主,自然不會反悔,只是你用妖法,將我完全煉化,這不是等同於你的本命法寶了,我力量近乎全失,在你手中都毫無反抗之力,若是被別人抓住,我死了,你不是也要受到牽累,說不得道基受損,前途暗淡,我不能這麼牽累你!」醜雞言辭懇切,目光真誠。

  「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如同一體,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若是真死了,我也認了,絕對不會怪你。」秦陽語重心長,拒絕接受好意。

  「秦有德,我的本體已經毀了,只餘空殼,對你毫無進益!」

  「說什麼傻話呢?既然親如一家,形如一體,我自然不會嫌棄你是吃乾飯不幹活的廢柴。」

  「秦有德!你鐵了心是不是!非要如此?實話告訴你,老祖我寧死不屈!」醜雞眼看這張牌不行,立刻翻臉,梗著脖子嘶吼。

  「嘖嘖……」秦陽眼睛一亮,像是第一次認識了醜雞一般,上下打量,嘖嘖稱奇,而後伸手指了指周圍虛空:「你若敢跳,我就敬你是一條好漢,以後但凡是寒食中元,定會親自給你燒香焚紙祭奠。」

  「……」醜雞差點被噎死,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也不做掙扎了。

  秦陽暗暗一笑,還牽累我?又不是我一點一點,靠著正統方法,水磨工夫慢慢煉化的,憑什麼牽累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誰的裝備毀了,還能掉等級不成?

  若是只要百分之百煉化的法寶,被毀了就會反噬於我,那我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撿法寶了?

  傻不傻……

  秦陽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醜雞是徹底沒招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想以後的日子,十有八九連靈石都沒了,不由悲從心來,生無可戀。

  一人一雞,沉默良久,直到虛空之中,多了一絲靈氣之後,秦陽才拍了拍醜雞腦袋。

  「說說吧,我們乘風而走,最後會落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醜雞眼皮也不抬,隨口敷衍。

  「醜雞啊,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榮辱與共,若是離開虛空之後,落在什麼危險地方,或者是落在什麼大門派裡,我肯定是凶多吉少的,而我死了,你應該就自由了吧?」

  醜雞抬眼瞪著秦陽,咬牙切齒,自由?自由個屁,你死了,老祖也跟著陪葬了!

  偏偏到了這個時候,不說也不行了。

  「落到城海州的可能最大……」

  「城海州?那裡似乎是玄天聖宗宗門所在吧,據說是壺梁十三州之中,最繁華的一州,物產豐富,人傑地靈,你倒是會選。」秦陽看著醜雞,若有所思。

  乘風而去,橫渡虛空,這等危險的行動,若無萬全把握,醜雞肯定不會願意冒險,他肯定知道沒有多大危險,也知道離開虛空之時,沒有危險,甚至知道落在的具體地方。

  只是城海州,著實讓秦陽有些意外。

  壺梁十三州,城海州實力最強,強者最多,壺梁三聖宗第一的玄天聖宗也在這裡,按理說,以自己的實力,到了城海州,會遇到危險的概率是最大的,若是讓自己選擇,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城海州。

  風中的靈氣越來越濃,差不多已經快要離開虛空了,秦陽看著醜雞,一臉認真:「醜雞,你若是有什麼沒告訴我的,最好現在就告訴我,我再說一次,之前的事情,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哪怕你給我埋了什麼坑,我也可以不追究,可若是現在,你還敢坑我,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你知道我幹得出來!」

  「這個……」醜雞猶猶豫豫,看秦陽樣子,也知道秦陽這次真不是說笑的,想到秦陽若是隕落,他的下場……

  醜雞一咬牙,眼睛一閉,算是豁出去了:「離開虛空之後,有可能會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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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0:07 PM

第一二三章 萬永商號管事裘勝

  醜雞算是豁出去了,不說吧,就怕萬一遇到什麼人,秦陽真的被幹掉了,一咬牙說出口,就等著秦陽的雷霆怒火。

  可是閉著眼睛好半晌,也不見秦陽說什麼,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窺視了一眼,頓時一愣。

  只見秦陽揉捏自己的臉頰,五官面貌,如同泥塑,在秦陽手中,不斷調整,慢慢的,變成另外一個人,看起來年紀明顯大了很多。

  而後周身骨骼一陣劈裡啪啦亂響,身形略作調整,雙肩微傾,後背挺直,再換了一身絳藍色的長衫,頭髮重新編了一個沉穩的髮髻,再以手指輕沾藥水,捋過一絲碎發,頓時,垂落的碎發,便化作花白。

  以靈液滴目,暈開之後,化作一層薄膜覆蓋眼瞳,雙目之中,暗藏的精幹神光,也隨之收斂了一些,拿出鏡子一照。

  鏡中之人,膚色略暗,滿臉沉穩,稜角略有一絲剛硬,再微收下巴,活脫脫就是一個心思內斂,略顯一絲陰沉的中年男人。

  「嗯,不對,應該再加上鬍鬚……」沉吟了一下,左看右看,秦陽又拿出道具,給自己弄上了鬍鬚。

  「不錯,這一下就完美了,雖說略有缺憾,但不影響大局。」秦陽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句話之間,聲音便從朝氣蓬勃,逐漸變得渾厚,然後再多了一絲陰鬱的味道。

  「秦有德,你……」醜雞眼巴巴的看著秦陽。

  「怎麼?事已至此,難道我能殺了你不成?我說了,過往之事,既往不咎,且讓它隨風而去,便是現在外面有你之前挖的坑,那我也不怪你,你我休戚與共,共同度過這難關便是,與你計較,有何進益?還不如盡早做出萬全準備。」秦陽說的很是真誠。

  醜雞啞口無言,怔怔出神,萬萬沒想到,秦陽會這麼說,竟然真的不計較之前挖坑的事……

  活了不知多少年,身為法寶元靈不知多少年,過往曾經,閱人無數,強者見的何其多,只是何曾見到過秦陽這種人,貪財卻不成癡,行事果斷,卻又不是好殺之人,說是一家人的敷衍玩笑之話,竟然真的可以摒棄前嫌,不計過往。

  想到曾經的一些事,想到曾經的一些經歷,醜雞望著秦陽出神,心裡憑白生出一陣酸楚,神色微微一暗,低聲念叨。

  「若是真有危險,你把我丟出去就好,我會拼盡全力,保你周全。」

  「就你這弱雞?老老實實給我鑽進斷柄大錘裡,別添亂就行。」秦陽嗤笑一聲,手指點著醜雞的腦袋,硬生生的將其按進了儲物袋裡。

  眼看醜雞一言不發,既不鬧騰,也不叫囂,竟然就這麼老老實實的聽話,秦陽一怔,頗有些意外。

  不過,這會倒是沒空多想了。

  虛空之中,不知何處傳來的亮光,將周圍照亮,靈氣濃度,越來越高,甚至隱隱還可以嗅到一絲草木芬芳。

  秦陽知道,這是要離開虛空了。

  虛空之中,尚且平和的狂風,驟然之間,呼嚎咆哮,只是一陣天旋地轉,那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怪異感覺,突然就消失不見。

  藍天白雲,綠意翠峰,映入眼簾,鳥鳴猿啼,河水奔流之聲,灌入雙耳,便是鼻尖,都有草木花香,泥土腥氣,似有似無,不知來自何處。

  脫離了狂風,秦陽駕馭紫鶴,在半空中穩住身形之後,立刻強睜神目,催動最大目力,瞬間橫掃一圈。

  眨眼間,秦陽眨了一下眼睛,目中神光便消散無蹤,不過十數里之外,竟然真的有人,而且這人正向著這邊飛來。

  來者沒有化作神虹,那必然不是神海大修士,可是那人周身神光瀲灩,似是御器飛行,卻不見法寶影子,必然是將法寶,化作神光,籠罩自身,施展飛遁之術。

  來者是個三元修士,只是不知是三元之中,哪一元的境界……

  心思急轉,動念之間,秦陽掃了一眼,自虛空之中吹拂而出的狂風,立刻駕馭著紫鶴,追著那一道狂風而去。

  狂風速度極快,遠不是紫鶴能追上的,而後方追來之人,速度也遠超紫鶴飛行速度。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見一道神光從後方追來,攔在秦陽前方,化作一個消瘦的年輕人,冷眼看著秦陽,一團人頭大小的金光,懸在此人身旁,若有若無的氣機,鎖定這秦陽身體。

  秦陽站在紫鶴背上,微微低頭,面色帶著一絲陰鬱,目光冷冽,不等這人開口,便一聲厲喝:「什麼人?竟敢隨意阻攔萬永商號辦事,莫不是當我萬永商號好欺負不成?快閃開!」

  念頭一動,飛魚劍便無聲無息的出現,鋒銳之氣,噴薄而出,冰冷殺氣,瞬間就瀰漫開來。

  對面年輕人的面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拿出一枚烏黑令牌,催動之後,便見令牌之上,光暈流轉,化作幾個光芒大字。

  上面四個大字,玄天疾首,筆鋒透著毫不掩飾的霸道張狂,下方兩個中規中矩的梁峰二字。

  「玄天聖宗,疾首峰內門弟子梁峰,不知閣下是?」梁峰盯著秦陽,那金色光球,緩緩轉動,光暈也變得明亮了幾分。

  秦陽同樣拿出一枚令牌,催動之後,同樣顯化出幾個光芒大字。

  上方萬永二字,字體圓潤,不見鋒芒,縱是光暈,都與靈石的光暈有幾分相似,而這二字下方,還有裘勝二字。

  「萬永商號,分號管事,裘勝。」

  看到這些之後,梁峰身旁那光球之中的光暈,暗淡了幾分,同時,飛魚劍綻放的鋒銳殺氣,也收斂了幾分。

  「裘管事,方圓五十里之地,已被聖宗封鎖,師門長輩豢養的一頭靈寵出逃,潛入了這片山林,還望裘管事速速離去,若是引起誤會了,可不太好。」梁峰皮笑肉不笑,伸手虛引,示意秦陽快點滾蛋。

  秦陽自然巴不得早點滾蛋,只是,此刻若是弱了氣勢,反而可能會露出破綻……

  「我萬永商號,正好也在此辦事,有一小賊,盜了商號法器,我追蹤而來,你們抓你們的靈寵,我們抓我們的蟊賊,誰也不礙著誰,閣下忙著趕人,是什麼意思?」秦陽面色陰沉,便是笑容,都帶著幾分陰鬱,讓人看了就覺得不舒服。

  梁峰面上露出一絲怒意,正在此時,卻又聽一陣陰測測的聲音傳來。

  「閣下可是疾首峰高徒,定然以為吃定了我這小小築基修士,可以呼之即去,那不若來過幾招,也好讓我領教一下聖宗妙法……」

  秦陽握住飛魚劍,暗暗運轉五金納西妙法,鋒銳金氣,灌入飛魚劍之中,瞬間,便見七尺金色劍芒,自飛魚劍之上噴出,鋒銳冷冽的殺伐之氣,沖天而起。

  只是這殺伐鋒銳之意,竟然不弱於三元修士!

  梁峰面色一變,望著那柄飛魚劍,目光中滿是忌憚,再想到自己還有重任在身,不由的暗罵一聲晦氣,怎麼就碰上這種修戰法,嗜戰如命的瘋子……

  若是被其拖住,不到筋疲力盡,怕是難以脫身了……

  「哼,裘管事,你喜歡抓蟊賊,那你就慢慢抓吧,恕不奉陪!不過,你可莫要靠近我聖宗合圍之地,到時候師門長輩,可不似我這麼好說話!」

  梁峰化作一道遁光,飛遁而走。

  秦陽握著飛魚劍,站在紫鶴背上,滿心疑惑,這裡果然有人蹲點,只是,為什麼是玄天聖宗的人?

  而遠處,梁峰扭頭看了一眼,眼看對方竟然還不收劍,頓時再次暗罵一聲晦氣,飛遁的速度都不由的加快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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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0:08 PM

第一二四章 又特麼被通緝了

  打發走了梁峰,秦陽也沒放鬆下來,看似駕馭紫鶴,慢吞吞,漫無目的的飛行,似是尋人一般,可是不知不覺之中,距離梁峰所去的地方,距離卻越來越遠。

  一連飛出了數十里距離,遙遙望去,只見天邊,海天一色,已經能看到海平面,隱隱尚能見到兩座城池的影子,在天邊似有似無。

  這不是外海,而是內海,城海州內有一片內海,陸地將內海包圍大半,只留下一段百十里的缺口,連通外部海洋。

  內海之中,妖物甚少,海產豐富,加之內海之中,大大小小的島嶼頗多,過半島嶼之上都有城池,而內海周圍一圈,城池數量也是最多,城海州之名,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

  算了算距離,海平線在自己北面,也就是說自己在城海州南部,距離通衢州,中間還隔著兩州之地,這乘風而來,橫渡虛空,竟然橫跨了兩萬餘里。

  算算日子,在虛空之中不過飄蕩了四五日,縱然醜雞在出發之前,便做了手腳,傳出消息,這消息傳出去,再到有人做出反應,起碼也要兩三日,除非橫渡虛空,或者是那等頂尖強者,化作遁光,日日夜夜,親自趕路。

  否則,絕無可能在一兩日的時間,趕到這裡,堵截自己,這就說明一個問題。

  梁峰這些弟子,應該本來就在周圍,被臨時調派到這裡。

  想要召出醜雞問個清楚,又怕醜雞鑽出斷柄大錘之後,可能會露出破綻,或者洩露氣息,或者是別的什麼,被人追蹤過來。

  這些疑問,也只能暫且按下。

  飛了兩個時辰之後,見前方有城池坐落,秦陽這才按下紫鶴,落在城池外。

  城池名叫蘆湖,城牆不高,能見到凡人,擔著水產,進進出出,城門衛士,也多是一副憊懶的模樣,想來這裡物產豐富,而且許久都未經歷過戰事,城內修士應當大都是低級修士,如同當年的青林城一樣。

  進城之後,秦陽隨意找人詢問了一下,果然城中也有萬永商號的分店。

  找到分店,秦陽邁步行入,亮出裘管事的身份令牌,立刻就有人引著路,將秦陽引入後院。

  進入後院不多時,才見一壯碩大漢,龍行虎步而來。

  秦陽默不作聲,等著壯漢先開口。

  裘管事曾經是通衢州的管事,而且是青林城這等凡人修士混雜的城池,想來應該不是特別受到重視,應當對數萬里之外的人,不甚瞭解。

  只是事有萬一,萬一碰到裘管事的熟人呢……

  「在下蘆湖城分店管事吳涇,不知閣下是?」來人拱手行禮,而後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催動之後,顯化成光暈大字。

  秦陽同樣以身份令牌,驗證身份。

  「通衢州青林城管事,裘勝,冒昧叨擾,還望見諒。」秦陽拱手還禮。

  驗證了身份,吳涇立刻熱情了不少,引著秦陽入座,親自泡茶招待。

  「沒想到裘兄,竟然是從通衢州而來,這一路,怕是有兩三萬里之遙啊。」

  「三年前,通衢州異變,想來吳兄已經聽說了吧?」

  「略有耳聞。」

  「我所在的青林城,早就被搬走,通衢州近乎半廢,那裡多有修士,日夜殺伐,謀奪當時逸散出的寶物,我乃是奉命,追截一個小賊,誰想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裡,所幸任務已經完成,這會才敢鬆了口氣,尋得分店,來歇歇腳。」

  「原來如此……」吳涇一臉恍然,而後這才鬆了口氣一般:「不怕裘兄笑話,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商號派來的巡查,著實嚇我一跳,裘兄奔波數年,想來也是累壞了,就在這裡好生歇息一下,體驗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回去也不急於一時。」

  「那就多謝吳兄了。」秦陽拱手道謝,稍稍一頓之後,這才繼續問道:「對了,昨日我來時,碰到了玄天聖宗之人,他們見面就忙著驅趕,說是哪位長輩豢養的靈寵出逃,忙著抓捕,究竟是何異種,他們如此緊張,還是如同傳聞,玄天聖宗,行事就是如此霸道?」

  「哈哈哈,裘兄剛來,怕是不知道,玄天聖宗栽了大跟頭,這幾年一直封鎖消息,但是去年,卻有所洩露,一般人不知道,可是商號各個分店管事,卻都得到了上面傳下的消息。」吳涇哈哈一笑,一臉的幸災樂禍。

  「哦?怎麼回事?」秦陽面露好奇。

  「去年乃是玄天聖宗,千年一次的大祭,按理應當敲響寶鐘,昭告震懾,可是祭典之上,卻一聲未響,於是就有傳言傳出,玄天聖宗的昊陽寶鐘出了問題,真真假假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想要封鎖,已是不可能,於是之後,玄天聖宗就跟瘋了一樣,整日整夜,四處折騰……」

  「然後呢?」

  「然後?今天長輩的靈寵出逃,明日圍剿宗門叛徒,後日追殺邪道,都是藉口,不過是想抓人而已,據說是因為昊陽寶鐘,再也無法敲響,乃是其中關鍵核心,被人盜走,他們整日肆無忌憚,到處折騰,就是為了抓到此人。」吳涇輕輕搖頭,似乎也是不堪其擾。

  「噢,對了,我這裡還有一張上面傳下來的通緝令,玄天聖宗近來追緝之人不少,可此人應當就是玄天聖宗故弄玄虛之下,真正要抓的那人。」

  吳涇拿出一張金紙,擺在桌面上。

  秦陽隨意一掃,面無表情,內心也毫無波瀾,只是隨口應了一句:「倒也看不出什麼特別。」

  「誰說不是,只是上面傳下這張金紙,讓我等注意一下,只能照做。」

  「上面的命令,我等自當遵從。」秦陽回答的一板一眼,倒是讓吳涇沒了多大閒談的興趣。

  只是心裡暗忖,這只是為了一個緝拿賊人的命令,竟然就能追緝數年,橫跨數萬里之地,這位裘管事定然是對商號,忠心耿耿,以後這商號之事,還是莫要在這位裘管事面前談了,說不得他會以為我是在抱怨上面的人……

  隨意的一番閒聊結束,吳涇給安排了廂房靜室,便匆匆離開。

  秦陽坐在靜室之中,閉目養神,心裡默唸一聲尼瑪,雖然早有預料,可是真看到,還是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冒火。

  竟然又特麼被通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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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0:09 PM

第一二五章 求求你要點臉吧

  一連數日,秦陽都極為低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同真的奔波數年,身心疲憊,此刻要安心休養。

  數日之後,吳涇拎著一罈子酒來拜訪。

  「裘兄,多謝你昨日交予我的那兩卷墨箓,若非裘兄擅長此道,我這分店,說不得就要丟人了,這是此地特產,一種名為釀酒魚的古怪大魚體內所釀,清冽甘醇,後味無窮,唯有每年洄游之時,才能得到少許,很有特色,裘兄嘗嘗。」

  秦陽也不客氣,昨日吳涇拜訪之時,隨口抱怨了一句,有人要買一種特別的墨箓,這東西價格極貴,又比不得法寶,平日裡一年都不會有人問一次,這次不知是哪來的紈褲,非要買,萬永商號若是說沒有,就有些砸招牌了……

  秦陽隨手幫了一把,吳涇今日立刻就來道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正酣,吳涇神神秘秘,壓低了聲音:「裘兄,今日又得到消息,我知道玄天聖宗尋的那人,叫什麼名字了。」

  「嗯?」秦陽面色微微一滯,不動聲色:「莫不是商號的情報,這次比玄天聖宗都要快?」

  「那倒不是。」吳涇搖了搖頭,一拍儲物袋,手中又出現一張金紙:「裘兄你看,這是昨日商會送貨之人,順手從魔石州帶來的,據說是魔石聖宗的兩位峰主,發的懸賞通緝,只在魔石州,有所傳播,原本這種小通緝,沒人會重視,卻被商號商隊中人意外發現,這兩位峰主發出的懸賞,竟然就是玄天聖宗所尋之人,而且他們知道他的名字。」

  秦陽隨意一掃,果然,金紙上,印著自己的樣貌,還有兩個大大的秦陽二字。

  秦陽心一沉,暗暗納悶,這所謂的兩位峰主,十成十的,就是狗男女二人組。

  只是他們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樣貌?

  不可能的,當時江川連知道自己的姓名,知道自己真實樣貌的興趣都沒有,而且自己已經「死」在祖墓,他們如何知道自己是詐死?

  按通緝令所記,這則通緝令發出來,已經快一年時間了。

  他們若是知道,自己沒有死在祖墓,這一年不可能毫無動作,任由自己待在祖墓,而他們卻在外面發什麼勞什子懸賞通緝。

  這不是有病麼?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不知道賈雲就是秦陽,就在祖墓之中,他們發的懸賞,懸賞的是秦陽,而不是待在祖墓之中的賈雲。

  這一下秦陽更是納悶,自己什麼時候以本尊的身份,得罪過狗男女二人組?

  好像從來沒有過交集……

  這一下,莫名的,又被魔石聖宗通緝?竟然同時得罪了兩聖宗。

  再加上萬永商號的懸賞通緝,還有那不知道蹲在那裡,虎視眈眈,賊心不死的楊帆。

  壺梁三聖宗一商號,其中三個都想抓自己……

  一想到這,秦陽的臉,陰的都快沁出水了……

  「裘兄?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吳涇面帶疑惑,出言驚醒了秦陽。

  秦陽稍稍思忖,也拿出一張金紙:「你提起魔石州,我才想起來,為何見到此人,頗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上面也是懸賞通緝,只不過言辭比之其他兩份通緝令,要隱晦很多,反而像是尋人。

  「此前未曾想到,橫跨幾州之地,尋的是同一人,沒想到,竟然還真是,難怪裘兄沒想起來。」吳涇面露驚色,而後嘖嘖稱奇,言語之間,頗為敬佩:「此人膽大包天,被兩聖宗與我們商號,共同懸賞,也不知是做下了什麼驚天之事,據說此人不過剛剛築基而已,過了這麼久都未被抓到,當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

  「的確很了不起。」秦陽臉上沒什麼笑意,隨口應了一句。

  「裘兄,你啊,就是太嚴肅了,若非幾日過來,我知裘兄為人面冷心熱,都不敢與裘兄多加交談了。」吳涇哈哈一笑。

  兩人繼續閒聊,中間偶爾交流一些修行上的問題,倒是氣氛不錯。

  等到喝完酒之後,秦陽一拱手:「吳兄,我想閉關幾日,你這可有合適的地方。」

  「有,我有一間地下的靜室,關上門啟動陣法之後,縱然是地龍翻身,也不會影響到潛心修行,裘兄需要用的話,儘管用吧。」

  「如此就多謝了。」

  片刻之後,進了地下靜室,秦陽關上石門,啟動了陣法,將整個靜室,完全封鎖,謹慎起見,又親自布下遮掩封閉的法陣在內層,將自身徹底籠罩在內。

  拿出斷柄大錘,秦陽伸手敲了敲。

  「若是你覺得無人可以發現,就出來吧,我有很多問題需要問你。」

  醜雞探頭探腦,從斷柄大錘內鑽出腦袋,賊眉鼠眼的看了一圈之後,這才一躍而出,立在斷柄大錘之上,昂著頭,傲然道:「若是老祖不希望被人發現,誰能知道老祖在哪裡?」

  「別廢話,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這柄斷柄大錘,是不是來自昊陽寶鐘?」秦陽目光死死的盯著醜雞,靜候他回答。

  「我……」

  「說實話。」

  「好吧,我就是昊陽寶鐘的元靈,這是昊陽寶鐘的鐘錘。」醜雞神色一暗,壓低了聲音,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當日紫霄道君殘念,祭出肉身,一指點來,昊陽寶鐘正面抵擋,怎麼可能僅僅只是被戳了一個大洞,內裡鐘錘,才是這一擊的重點,當時就被強行折斷,我身為元靈,沒有被一指點殺,已經是走了大運,正面硬抗,能從紫霄道君這等強者手下活命,縱然落得現在這下場,也一點都不丟人。」醜雞話裡話外,似乎還驕傲的很。

  「你之前就給玄天聖宗傳訊了吧?」

  「故意洩露一絲氣息,隨風而來,應當會有人察覺到。」

  秦陽點了點頭,心裡瞭然,難怪玄天聖宗只是調遣人來,卻沒有頂尖強者,親自出現,想來他們也不確定。

  沉吟良久,秦陽看著醜雞。

  「我跟你說實話,現在玄天聖宗在通緝我,魔石聖宗也在懸賞我,萬永商號也是一樣,再加上那位自大荒而來的大敵,我不過一築基修士,只要暴露身份,說不得立刻就會隕落。」

  醜雞默然。

  「我思忖良久,玄天聖宗是因為你,萬永商號十有八九也是因為你,魔石聖宗只是兩個峰主的懸賞,與你無關,楊帆也與你無關,而此刻,已經有人將玄天聖宗、魔石聖宗的懸賞聯繫在一起,縱然我不說,他們牽連出萬永商號在壺梁南的通緝,也是遲早的事情,以玄天聖宗的能力,付出一定代價,他們十有八九會開始共同行動,若是到時候,楊帆也加入進來,我暴露就是遲早的事情。」

  「實在不行,你將我……」醜雞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秦陽攔住醜雞,繼續道:「我不知道你當時為什麼會撞向我,而不是當時就被帶回去,我知道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問其中內情,現在我就問你,你老實回答,你想回玄天聖宗麼?」

  「……」醜雞沒說話。

  「只要你想回去,我既然能瞬間完成全部煉化,自然也能抹掉這些痕跡,事已至此,我若隕落,沒必要非拉著你陪葬,說不定你滾蛋了,就沒人通緝我了。」

  「我以前想回去……」醜雞神色有些恍惚,望著秦陽的臉,繼續道:「現在,我不太想回去了……」

  醜雞聲音越說越小,低著頭,含含糊糊喃喃自語:「我不想再被束之高閣,日夜孤寂,一成不變,也不想再任人利用,關鍵時刻,被人毫不猶豫擋槍替死,那裡的人,早已變成一群自私自利,薄情寡義之輩,我早該看透的,現在這樣,其實,挺好的……」

  「嗯?你嘀嘀咕咕什麼呢?」秦陽沒聽清楚。

  「哈哈哈,老祖說,沒坑到你一次,如何能這麼走了?」醜雞抬起頭,誇張的大笑起來。

  「啪!」

  秦陽敲了醜雞腦袋一下,仰頭大笑:「難道不應該是我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將你震懾,你納頭便拜,抱著我的大腿,哭著喊著,求我不趕你走麼?」

  「秦有德,我求求你,要點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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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1:35 PM

第一二六章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醜雞,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是想走,我現在就抹除掉所有印記,放你回去。」秦陽說的很是真誠,倒不是說假話。

  若醜雞曾經鑲嵌在多寶天輪之上,與他人無甚瓜葛,那此前挖坑,將其完全煉化,便是最好的辦法,解決了後顧之憂,以後兩人就能真的做到榮辱與共。

  秦陽不用擔心醜雞搞事,醜雞也不用擔心,以他這糟糕的情況,會被坑死。

  兩個孤家弱雞抱團取暖,誰也不用再擔心什麼。

  可現在不一樣,醜雞是昊陽寶鐘,也就是說,除了秦陽之外,醜雞還有更好的後路可走,那此前將其完全煉化,這件事本身,忽然就成了埋在心裡的一枚釘子。

  秦陽很清楚,關係越是親近,就越不能如此,他們倆現在休戚與共,醜雞性命寄托在他的身上,沒有比這種關係更加親近的了。

  所以,無論醜雞怎麼想,秦陽都覺得,寧願好聚好散,也不能有絲毫勉強。

  「老祖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自然是說話算話。」醜雞這次倒是沒絲毫猶豫。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說心裡話,你說這話,我心裡非常沒譜,我不覺得你跟著我有什麼好處,你回到玄天聖宗,你就是鎮派法寶,昊陽寶鐘,真正的稱宗做祖,地位高絕,有無數的頂尖資源,供你肆意消耗,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徹底恢復。」

  醜雞沉吟了一下:「你這人,狡詐如狐,面白心黑,貪生怕死,不要面皮,貪財如命,偏偏還是一個築基的弱雞,不過,我不想回去,自然有充分的理由,你別問了,權當我看你順眼吧,反正我肯定不會害你,至於印記,也不用抹除了……」

  醜雞說道這裡,就閉口不言,只在心裡默默念叨,秦有德縱有再多缺點,但對自己人,卻從來都是真誠無比,他肯定不會有朝一日,毫不猶豫拿我擋槍替死,縱然很長時間,也無法恢復,也是無妨了,老祖做了這麼多年的鎮派法寶,又不是沒強大過……

  抬頭瞥了一眼秦陽,醜雞眼中帶著一絲鄙視,這些像似誇人的話,自然是不能說的,否則以秦有德這不要臉的勁頭,說不得會被拿住話柄,日後不時拿出來揶揄老祖……

  「我謝你誇獎了!」秦陽咧嘴一笑,拱手道謝。

  醜雞眼皮一跳,暗罵一聲,果真是低估了秦有德不要臉程度,罵人的話,他都能當誇獎,那真誇獎的話,是絕對不能說的!

  秦陽支著腦袋,似是陷入苦思,良久之後,秦陽忽然開口。

  「醜雞,你想不想回到昊陽寶鐘?」

  「老祖都說,不回去了,你怎地這麼囉嗦?」醜雞有些不渝。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拿回昊陽寶鐘!」

  「秦有德,你說什麼胡話?」

  「你別管,我就問你想不想。」秦陽目中神光湛湛,閃耀著危險的意味。

  「秦有德,你發什麼瘋?」醜雞一臉驚悚,被嚇的後退一步,這會才稍稍回過點味,連忙尖著嗓子尖叫:「秦有德,你快醒醒,別發瘋!你想死麼!」

  「不是發瘋,只是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而已,你將你知道的,關於玄天聖宗的一切,統統告訴我,我再考慮,這個大膽想法,到底有沒有可以實施的可能。」秦陽手指不斷擺動,臉上的表情,反而愈發認真了。

  「秦有德,你……」醜雞嚇的眼珠子亂顫……

  「快點說,任何人,任何小細節,都別放過,事無鉅細。」

  醜雞一滯,暗嘆一聲,知道是光憑這幾句,是沒法打消秦陽的瘋狂了,只能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關於玄天聖宗的一切事一切人,統統說出來……

  這一說,就是十幾日的時間過去……

  「大概就是這些,剩下的可能都是我一時想不到的……」醜雞稍稍一頓,嘆了口氣:「現在你明白了吧,你的想法,何止是膽大妄為,簡直是自尋死路。」

  秦陽沒回話,而是閉目沉吟,足足三個時辰之後,豁然睜開眼睛:「的確有機會,起碼第一步,我已經想好了,玄天聖宗,從未明說過昊陽寶鐘的鐘錘丟失,便是宗主都從未洩露過這消息,縱然很多人知道,那也只是極少的一部分人知道而已,這就是機會,我會尋找機會,先將你送回去。」

  「秦有德,你真的瘋了,你不過一個孤身一人的築基小修士,這何止是火中取栗,這是送死!絕無成功可能的。」醜雞沒什麼精神,勸說都有些有氣無力。

  「誰告訴你我是孤身一人?我身後也有門派,盜門不顯,卻不代表一點力量都沒有,一點人都沒有,而且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我是盜門下一代的傳道人,我不可能真的如同衛老頭所說,只要好好活著就足夠了,他不讓我背負任何東西,那是護持後輩,可我不可能一直什麼都不用管。」

  「你……」

  「別你你我我的,我找機會,送你回去之後,當下危局,立刻就解決大半,而在玄天聖宗,你也有足夠的資源,供你恢復,平日裡什麼樣,你就依然是什麼樣,其他的事情,你統統不用管,縱然我最後失敗隕落,我也會在最後關頭,斬斷聯繫,不牽累你。」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祖活了這麼久,豈是苟活至今的?」醜雞雙目怒瞪,揮舞著雞翅,蹦起來,差點戳到秦陽的眼睛。

  「我知道。」秦陽也不動怒,甚至眼中閃耀的瘋狂都消彌,愈發平靜:「我心裡已經有譜了,你只需要記住一點,你從來沒現身過,從來沒人見過你,回到玄天聖宗之後,好好恢復就行,而我,會在之後,沒機會也要創造出機會,將你的本體,一起帶走!」

  「你真的瘋了,竟然想要盜走壺梁第一聖宗的鎮派法寶!」醜雞已經徹底無力阻攔了……

  「玄天聖宗大肆追輯,他們本來就是要殺我,通緝令上言辭明瞭,就是要我死!而我,可是盜門的人,盜門下一代的傳道人,無論幹不幹偷雞摸狗的事情,以後我身上注定要背上這些名聲,所以,不若幹一票大的!

  而你跟著我,可能再過一千年,也無法恢復你巔峰時期的實力,不若玩玩盜門最擅長的借雞生蛋,借助玄天聖宗的龐大資源,供你恢復。

  我想,縱然衛老頭知道這件事,就憑盜門有傳道人,死在玄天聖宗之手這件事,他也絕對會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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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1:37 PM

第一二七章 突破口

  「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鐘錘之中,莫要再出來,縱然有一日,你察覺到回到玄天聖宗,察覺到開始恢復,也要記著,一定要多等一些時日再行出現,除此之外,做好你自己即可。」秦陽三番叮囑。

  結束了談話,醜雞想要勸說,卻也無力勸說,而且說到底,被嚇到了之後,稍稍平復心緒,若說他沒有一點念想,那也是不可能的。

  盜走昊陽寶鐘,他也徹底脫離玄天聖宗,是最兩全其美的方法。

  只是想要達成這個目標,困難何止是十萬大山橫在身前,簡直難如登天。

  懷著複雜心緒,醜雞多看了秦陽兩眼,磨磨蹭蹭的鑽回了斷柄大錘。

  秦陽自己,則繼續待在靜室之中,閉目沉思,三日之後,才拿出此前得到的那塊元磁鐵母,運轉五金納西妙法,將其煉化吞噬,增強自身實力。

  元磁鐵母,號稱五金之母,附有元磁之力,若是煉化成法寶,催生元磁神光,那更是克盡五金煉製的法寶,以五金納西妙法煉化之後,若是煉化得當,過程完美,自然會從五金納西妙法之中,衍生出一門神通,元磁神光。

  這雖是後天衍生,比不得一些神獸妖物天生神通,卻也極為強大,若非如此,江川那老梆子,也不會惦記了。

  三日之後,秦陽周身神光湧動,密密疊疊,燦若花開,飛魚劍在神光之中,沉沉浮浮,不斷被撥弄著來回飛轉,待神光暈開,周身佈置的陣法,被神光一掃,頓時消散無蹤,那些佈陣材料之中,但凡是屬於五金之屬,全部懸浮起來,隨著神光瀲灩,如同孤舟在海面之上,逐波而行。

  秦陽睜開雙目,收斂神光,頓時,半空中爛七八糟的東西,統統跌落在地面上。

  秦陽念頭一動,手中便有一道神光飛出,捲著飛魚劍,倒飛回來。

  「我道基異於常人,果然沒有絲毫意外,真的煉化出元磁神光……」秦陽暗暗感嘆,這元磁神光的確強大無比,哪怕現在尚弱,潛力卻極大。

  捲動飛魚劍,用的就是元磁神光,如此,以元磁神光對敵,關鍵時刻,至少能影響對手以五金材料煉製的法寶,若是修煉到極致,恐怕但凡後天五金之屬,盡數都能強行懾服。

  這煉體修士,強大也並非沒有道理,不煉氣,不修術法,可是到了一定程度,卻會神通自生,又有這等依靠契合的外物,修成天賦神通的法門,體修的路子相對煉氣修士來說窄了些,可強大卻是毋庸置疑。

  還有三門煉體之法,三水塑體正法,厚土載身妙法,烈火金身煉法,皆已入門,可是想要繼續修煉下去,卻需要資源,一時半刻也尋不到足夠的資源。

  接下來最適合修煉的三水塑體正法,需要三種靈水打底,目前也只有輕靈之水在手,一元重水倒是可以自行煉製,還差一種,一時半刻也沒法繼續。

  算算時日,秦陽起身出關。

  出去之後,不遠處一個小廝,面露驚喜之色,小跑著三兩步上前。

  「見過裘管事。」

  「這麼匆忙,可是有事?」

  「不瞞裘管事,吳管事這幾日,焦頭爛額,正要向裘管事求助,只是不敢隨意驚擾……」

  「待我過去看看。」

  秦陽丟下小廝,自顧自來到門店,剛進門就聽到裡面的吵鬧聲。

  一個身著金線刺繡蔚藍長袍,頭戴玉冠的年輕人,正氣的跳腳,吳涇面帶一絲無奈,旁邊陪著。

  「吳涇,你耍我呢是不是?之前還有墨箓售賣,你自己說的,只要出得起價錢,萬永商號什麼都有,為何這都幾日了?竟然還是沒貨,今年釀酒魚洄游在即,若是耽誤了我的事情,你萬永商號的招牌就盡早摘了吧!」

  「陳公子,調貨需要數日功夫,已經是最快的了,請稍安勿躁,待到貨之後,可八折給予公子。」吳涇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頗有一些無奈……

  待秦陽進門之後,吳涇眼睛一亮,連忙告罪:「陳公子稍等,今日就能給你!」

  吳涇大步走來,拉著秦陽,壓低了聲音:「裘兄啊,你可總算是出關了,你這次可要幫我啊!」

  「怎麼了?」

  「還不是墨箓啊!三千里之內,商號唯有一位可以製作墨箓,可是這位卻出去遊歷,周圍幾座城池,皆無存貨,更遠的地方倒是有,只是那至少需要一月時間,可這位卻等不急,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壞我們商號的招牌麼!」

  「沒有就讓他等著便是,吳兄怎麼這般做派?」

  「旁人我的確是如此!」吳涇低聲一嘆,悄悄瞥了一眼遠處的那位陳公子,附耳低言:「可這位,頗有來頭,他是玄天聖宗二長老的嫡傳玄孫,五代嫡傳,五代獨苗,極受玄天二長老溺愛,若是一般紈褲,我豈會如此,若是自他之口傳出去,商號名聲必然受到影響,我可擔不起這責任。」

  「吳兄,稍安勿躁,交予我吧。」秦陽出言安撫。

  「那就有勞裘兄了。」吳涇鬆了口氣,微微側身,讓開道路。

  秦陽邁步走向內裡,心裡浮現出對方的情報。

  陳友達,玄天聖宗二長老陳潔南的玄孫,陳潔南獨子獨孫,皆在玄天聖宗身居要位,曾孫隕落,留下陳友達這最小一輩的獨苗,加之陳友達天賦不錯,又與陳潔南同為玄水寶體,自然是極為受寵。

  沒想到前些時日,來這裡採購墨箓的,竟然是他。

  只是,他為何捨近求遠,他需要任何東西,他的長輩皆可給予,為何要來萬永商號採購?

  不過,他倒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

  腦海中念頭紛飛,思緒不止,待走到陳友達面前的時候,這些思緒立刻停止。

  「陳公子,稍安勿躁,你需要的墨箓,正是不才製作,這些天在閉關,誤了事情,還請勿怪,請陳公子稍等片刻,我現在就給陳公子製作。」

  「咦,之前的墨箓就是你製作的?」陳友達眼睛一亮,而後立刻皺眉抱怨:「你那墨箓,威能倒是不錯,就是用幾次,竟然就報廢了,實在是太差了。」

  「陳公子誤會了,這是材料所限,非人力過失。」秦陽稍稍一頓,伸手虛引:「這樣吧,陳公子裡面詳談。」

  「你是說……」

  「陳公子,裡面談。」

  行至內堂,陳友達這才急不可耐:「你是說,你手裡有好材料?」

  「我手裡有榕樹大妖的樹皮,只是這是我個人收藏,非是商號售賣。」

  「你出個價吧!我絕對不還價!」陳友達拍著胸脯,話說的很是大氣。

  「陳公子誤會了,讓陳公子等候幾天,已經是我們的過失,我自當給陳公子用我收藏的好材料,陳公子按市價給就行了,權當是補償陳公子等候這幾日。」

  「大氣!你可比那吳涇實在多了,他只會忽悠我!」陳友達哈哈一笑,豎起大拇指。

  「陳公子可想觀摩一下?這墨箓用法,也是有許多講究的,不用材料製成墨箓,也是有區別的,而且我不知道陳公子到底要幹什麼用,也會影響到製作方向,唯有針對,才能達到最好效果。」

  「這麼多講究?」陳友達咋舌不已,頗有些發懵。

  「當然,陳公子若是方便,最好給我詳細說說。」

  「那好,我都給你說說。」

  「有勞。」秦陽微微瞇了一下眼睛,笑的很是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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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1:45 PM

第一二八章 還請裘管事幫我

  「主要就是為了接下來釀酒魚洄游,我跟人打了賭,看誰抓到的釀酒魚,產出的酒更好更多,說好了不能找人幫忙,尤其是家中長輩,也不能找他人借法寶,本公子靈機一動,就想到了符篆、墨箓。」陳友達面帶一絲得意……

  「哦?陳公子倒是有急智,那能與陳公子對賭,想來也不是一般人吧?」秦陽面帶一絲微笑,心說這二貨,可真是傻的可愛……

  「他?洪志勇?」陳友達呵呵一笑,一臉嘲弄:「靈台聖宗大長老的三孫子,不怎麼受重視,如何能與本公子相比,只不過小時候揍過他一頓,他竟然記仇至今,如今非要與我糾纏,簡直煩死了。」

  「靈台聖宗?距離城海州,那可是有數萬里之遙吧?怎麼會跑到這裡找茬?」秦陽有些疑惑。

  「宗主威震壺梁,三千歲大壽在即,自然是四方來賀,路途遙遠之人,必是提前出發,來早個一兩年,提前長長見識,結識各方英豪,也是必然之事,現在距離壽宴,尚有一年多的時間,可是該來的,差不多都已經提前來了,洪志勇這傢伙,不去忙著長見識,非要跟我過不去!」陳友達說著說著,就有些氣急敗壞。

  秦陽若有所思,念頭一轉,立刻想到了關竅。

  玄天聖宗的鎮派法寶昊陽寶鐘,再也無法響徹天地,差不多等同於失去了核威懾一般,縱然玄天聖宗強者如雲,宗主也尚未露出頹態,可他到底已經有三千歲了,據說玄天宗主,曾經受過重創,撼動了道基,後來得到了機緣,又有大毅力,方大器晚成,如此他的壽數,有很大可能比之同階強者要低不少……

  去年大祭,昊陽寶鐘未響,那正值玄天宗主大壽之際,各派自然會提早派人,名正言順的前來,探查虛實,若是探查到昊陽寶鐘核心的鐘錘不在,元靈失蹤,昊陽寶鐘近乎成為一件好看的擺件……

  加上玄天聖宗,快要到換代時節,後輩之中,又無資歷、實力可以服眾之人,可以接掌大權。

  這不就是千載難逢,可以撼動一下玄天聖宗壺梁第一聖宗寶座的好機會!

  要知道,這名頭可不只是虛名,而是切切實實的利益。

  這第一第二的名頭,是怎麼得來的?可不是靠著聖宗宗主親自下場交戰,也不是硬打硬的打出來的,而是劃分地盤,分割資源,靠著這些來劃分的。

  地盤大了,能佔據富庶領地,修行的資源更多,挑選弟子的資源也多,縱然是什麼都不懂的凡人,拜入門派的話,自然也都是想拜入第一。

  三聖宗之下那些門派,就算是依附,也會選擇更強的,能帶來更多利益的。

  只是一個第一聖宗的名頭,就會牽扯到方方面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利益。

  魔石聖宗、靈台聖宗,不可能沒有這個念想,縱然他們猶豫,下面依附的門派,聖宗內部的人,也必然會有這個願景。

  而玄天聖宗宗主大壽,屆時自然是要請出昊陽寶鐘,昭告震懾,到時候若是沒有響,之前的種種猜測,種種傳言,就會徹底坐實。

  那麼該來的,都提前遣人來,也就是打個前哨,與各方合縱連橫,提前商討好計策,大戲要等到大壽結束之後,才會開場。

  難怪玄天聖宗近來行事,頗有些不擇手段,頗有些瘋狂的意思。

  若是自己在這個時間段,將醜雞送回去,他們為了在壽宴之時,敲響昊陽寶鐘,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不惜耗費任何寶物資源,全力助昊陽寶鐘恢復,所耗彌天,恐怕他們也無從在意了。

  而自己現在乃是萬永商號的裘管事,緝兇數年,奔波萬里,自然是對一切潛藏的秘密都無從知曉,便是我手裡拿著斷柄大錘,我也應當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回想一下,前幾年昊陽寶鐘受損之時,玄天宗主毫無遮掩,親口說昊陽寶鐘被戳了一個大洞,那也必然是故弄玄虛,隱藏昊陽寶鐘近乎報廢的事實。

  那當時醜雞沒有被當場帶走,十有八九就是故意的,同階強者在場,玄天宗主任何小動作,都可能會被發現,反而任由鐘錘,混在無數四散飛遁的寶物之中,反倒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隱藏昊陽寶鐘真實情況。

  畢竟據說當時四散飛遁的寶物裡,廢棄的寶物其實不少……

  他們只需要事後追查,很是容易就能追回,只是,怕是這位宗主都沒料到,鐘錘受損太過嚴重,其內禁制神輝,盡數被抹去,便是醜雞,都遭受重創,近乎隕落,他們的追蹤之法,盡數無用。

  而自己又跟著衛老頭回了盜門,他們根本追蹤不到,或者說,極限也只是可能追蹤到魔石聖宗,卻不敢貿然行動了。

  那麼,當時萬永商號的通緝,印照的畫像,是自己當初得到鐘錘時的樣子,加之懸賞也更像是尋人。

  這就很有可能,玄天聖宗,當時就在追查,卻為了不引人注目,借助了萬永商號之手,為的就是摘清跟玄天聖宗之間的任何聯繫。

  只是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窩在盜門,從未出現,出了盜門,就去了魔石祖墓,無論他們施展任何手段追查,自己也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蹤影。

  以至於發展到現在這等尷尬的境地。

  現在只需要確認一點,萬永商號的懸賞,究竟是不是玄天聖宗所托,確認了之後,自己這個萬永商號裘管事的身份,就再合適不過了。

  到時候,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醜雞送回去。

  「裘管事?你在聽我說話麼?」陳友達面帶不渝,將有些出神的秦陽拉了回來。

  「我在聽,只是忽然想到一些東西,既然陳公子需要抓捕釀酒魚,我自然要做到面面俱到,不只是墨箓的製作,還要考慮到時候誘餌的選擇,釀酒魚的習性……」

  「哦?裘管事你還懂這些?」

  「呵呵,平日裡略有研究而已,百草礦物,異獸奇珍,都略有涉獵,調製合適的誘餌,契合釀酒魚習性,再輔助墨箓,方能做到事半功倍,既然有緣見到陳公子,自是不敢有所藏拙。」

  「我之前倒是聽說過這些,沒想到裘管事還真懂,還請裘管事幫幫忙,只要能殺殺那混蛋的威風,出一口惡氣,裘管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在城海州有什麼事,裘管事儘管開口便是。」陳友達眼睛發亮,拉著秦陽手臂不撒手。

  「啊?」秦陽面帶猶豫:「不是說陳公子不能尋人幫忙麼?這裡……」

  「對,裘管事說的是!」陳友達連連點頭,稍稍一想:「也是,這裡人多眼雜,萬一被人看到了,那混蛋肯定有說頭了,這樣吧,我有一處別院,你來這裡,就是不知裘管事方便不?」

  「倒是沒有不方便,我不是此地管事,只是在這裡歇腳而已。」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還請裘管事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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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1:48 PM

第一二九章 花想容

  「陳公子稍等片刻,我去與吳兄知會一聲。」

  丟下一句話,秦陽轉身離開,找到吳涇。

  「裘兄,怎麼樣?陳公子沒為難你吧?」吳涇見到秦陽,立刻有些急不可耐,連忙追問。

  「吳兄多慮了,陳公子不過是孩童心性比較重而已,剛才聊的還算不錯,他邀我前去做客,我沒法推辭,所以特來知會吳兄一聲。」

  「哦,那就好,既然是陳公子邀請,裘兄你也無事,就轉轉也好。」吳涇鬆了口氣。

  「吳兄,我有件事需要拜託你一下,那位被懸賞的秦陽,還請吳兄幫我問詢一下上面,到底是商號懸賞,還是受玄天聖宗所托,你原話遞上去,上面的人會明白的,這件事對於我們商號來說,很重要,請吳兄切勿耽擱!」

  「嗯?裘兄,你這是?」吳涇一頭霧水。

  「吳兄,但有問詢,你照實說就行了,事後我再給吳兄解釋。」

  「那好吧……」吳涇摸不著頭腦,卻還是點頭應下,秦陽剛幫了忙,只是幫忙遞個話,倒不是什麼大問題。

  「有勞了。」秦陽微微頷首道謝,轉身離開。

  萬永商號的決定,原本不應當是他們下面的人知道的,這話遞上去,上面的人必回追查,隨意問詢一下,再稍稍追查一下,自然知道,所謂追兇萬里的話,並沒有什麼破綻。

  而且既然完成了任務,殺了追緝之人,來到城海州之後,知道了一些關於玄天聖宗的內情,立刻給上面遞話。

  再追查一下,他來到這裡,曾經碰到過玄天聖宗之人,而當時,玄天聖宗正在追緝什麼,後來無功而返。

  最後結合問的這句話,萬永商號的高層裡,只要有一個聰明人,立刻就會得出一個結論。

  鐘錘就在他的手裡!

  這句話的意思,自然也不只是確認一下,萬永商號究竟是不是受玄天聖宗所托。

  而是問詢,鐘錘在我手裡,你們打算還給玄天聖宗麼?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萬永商號有九成可能會還給對方,落一個大人情,畢竟,壺梁若亂了,對萬永商號沒什麼好處,不若維持現狀,得到玄天聖宗這個資源最多的第一聖宗的大力支持。

  畢竟,萬永商號由始至終,都從未有立派打算,純粹為了利益而已。

  在這個時間段,雪中送炭,還回鐘錘,就是出力最小,獲益最大,最穩定的方法!

  秦陽思忖良久,還是覺得這樣最是穩妥。

  離開萬永商號的店舖,陳友達已經在門口等候。

  「裘兄,你可算出來了,我們快走吧。」陳友達風風火火,拉著秦陽登上玉輦,兩頭腳踏雲霧,滿身藍色鱗甲的龍馬,隨著一聲鞭響,拉著玉輦衝了出去。

  這邊剛走到路口,就見另一面,兩頭周身燃燒著火焰的龍馬,拉著一輛赤玉車輦,橫衝直撞而來,其中一匹赤炎龍馬,凶悍無比,攔在陳友達玉輦之後,張口就撕咬藍鱗龍馬,刺啦一聲,咬掉一大塊肉。

  玉輦驟然停下,陳友達差點被甩出去,探頭一看,頓時火冒三丈。

  「洪志勇!你這卑劣小人,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不成!」

  對面車輦之上,駕車之人,一身白金二色長袍,生的濃眉大眼,壯碩無比,只是眼中卻帶著戲謔。

  「喲,這不是陳友達陳大公子麼,真是抱歉,這畜生野性難馴,傷了你的寶馬,我賠你便是。」洪志勇隨手一掏,拿出來一個玉瓶,打開瓶蓋之後,連同瓶蓋,一同拋出。

  「誰稀罕你的破丹藥!」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受傷的藍鱗龍馬,鼻頭一嗅,舌頭一卷,張口連那玉瓶也一起吞掉。

  陳友達氣的面色發綠,恨不得的掐死這不爭氣的龍馬。

  「稍安勿躁。」秦陽走出玉輦,輕輕一拍陳友達肩膀,低聲安撫了一句。

  「今天我有好友來訪,便不跟你計較,有本事我們洄游之時見真章!」陳友達腦筋一轉,冷笑一聲,抽了藍鱗龍馬一鞭子,就要調轉方向,直接離開。

  「呵,也好,今日我也正好沒空理你,接想容仙子回去歇息,才是正事。」洪志勇話裡話外,透著一股得意勁頭。

  正在此時,才見車輦簾子被人撥開,一位一襲素白雲袖長裙的女子,從中走出。

  一頭烏亮的青絲,頭綰別緻的垂掛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著赤金花釵,再向下看,一雙眼睛,似是蕩漾著水波萬千,面頰如桃,櫻口微抿,只是踱步而出,一個簡單動作,便似讓周圍的嘈雜都隨之消彌。

  唯有空氣中瀰漫的淡淡香氣,如馨如蘭,沁人沁脾,待去追尋之時,卻又似有似無,不得蹤跡。

  「陳公子勿怪,洪師弟卻是有些猛浪了,奴家在此給陳公子致歉。」女子話音清澈透亮,卻帶著一絲軟糯的鼻音,讓人一聽,什麼火氣都沒了。

  「啊……」陳友達面帶尷尬,有些語無倫次:「原來是想容仙子在此,洪兄也是的,怎麼不穩當一點,不說萬一傷到了仙子,便是驚到了,也是不妥……」

  「多謝陳公子。」想容仙子微微頷首,而後轉頭,看向陳友達身後:「這位先生,看起來倒是有些面熟,不知是在何處見過……」

  「仙子認錯人了,在下從未見過仙子,想來只是大眾臉而已。」秦陽面色平靜,只是心裡卻翻江倒海,頗為忐忑。

  娘的,就憑藉這九曲迴腸之相,老子就絕對不會認錯!

  怎麼是這個鬼娘們?

  只是這鬼娘們,實力沒提升多少,怎麼卻有肉身了?還混到了靈台聖宗?還被人捧臭腳,成了什麼仙子……

  老子都把繡花荷包丟了,她怎麼還能看老子面熟?

  不會這樣都能認出老子吧?

  「想容仙子是真認錯了,我這友人不是城海州之人,他來自通衢州,在萬永商號供差,我們許久未見,此次好不容易見到一次,特邀他來做客的。」陳友達哈哈一笑,連忙接過話茬。

  「哦,原來是這樣,奴家也是出身通衢州,想來是曾經偶然見過一次先生吧。」想容仙子面露恍然,頷首示意,轉身回到車輦之中。

  待對方車輦都行遠了,陳友達這才有些戀戀不捨的回到玉輦之中。

  「這位仙子什麼來頭?」秦陽還是忍不住問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陳友達搖頭晃腦,讚嘆不已:「她以前叫什麼不知道,據說是被靈台聖女親自帶回靈台聖宗,當時她偶然吟誦這兩句詩,於是入門之時,被靈台聖女改成了這個名字,沒想到,真人竟然如同詩句描繪一般,仙氣渺渺,驚艷至極,也不知是哪位大家,有這等才華,契合的如此貼切……」

  秦陽心裡一個咯噔。

  臥槽!這鬼娘們,這是還記著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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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1:50 PM

第一三零章 抽不死她

  陳友達還在陷入意淫之中無法自拔……

  而秦陽,也是低頭沉思,滿心苦惱……

  這女人的直覺,簡直是太可怕了,這麼久了,竟然還能說出看起來眼熟這種話!

  她現在身為靈台聖宗的想容仙子,改名花想容,又是靈台聖宗那位頗有傳奇色彩的聖女,親自收為弟子,按理說是頗有身份,不應當在第一次見陌生人的時候,問出這種有些唐突的話。

  所謂眼熟,那一定是極為眼熟,感覺極為熟悉!她才會這麼說!

  而自己的易形改容之術,早已今非昔比,不復當年那種純偽裝,縱然神海修士,都難以看穿自己本來面目。

  當時在狗男女二人組那裡,他們的確是知道是假扮,可是那也是機緣巧合,他們根本無法看穿自己的本來面目,而後來煉體之法,進境頗佳,這易形改容之術,也自是一直水漲船高。

  以狗男女二人組的水平,現在怕是已經難以看穿他有易形改容。

  這次縱然以曾經可能是老鄉為藉口,打發了花想容,這女人十有八九不會就這麼信了。

  萬一她靈機一動,真的往「秦陽」這邊想了,這事就注定了沒完沒了。

  當年將她抽了一頓,又將她手下全部賣了,後來又坑著她跟無量道院的弟子死磕,就當年所見,她可是記仇的很。

  她若是攪和進來,就算發現不了自己就是秦陽,縱然只是有一絲懷疑,稍稍插一手,自己目前施展的計劃,就會出現一點紕漏。

  這一點紕漏,說不定就會在關鍵時刻,成為致命的破綻。

  她如此引人注目,恐怕只是將目光注意到自己,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算只是今天交談了兩句話,恐怕都會有人順手查一下自己。

  當真是麻煩,女人就是麻煩!

  這種天生的禍水,更是大麻煩!

  秦陽頭大無比,只能希望,這幾年下來,她有所長進,腦子變聰明點,不會腦袋一熱,就衝上來了。

  自己就是秦陽這件事,目前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甚至讓人懷疑都不行!

  那為今之計,就是離這個女人遠點,再遠點,最好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

  秦陽閉目養神,心裡暗暗發狠,惹不起我躲得起。

  她若是還惦記自己的英俊小臉,偉岸身軀,不依不饒,非要壞自己的事,那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

  抽不死她!

  睜開眼睛,再看陳友達,這貨竟然還是一副戀戀不捨的豬哥樣,秦陽不由暗暗嘆氣,本來還覺得這貨比較好忽悠,現在看來,他會不會誤事,都是一個未知數……

  恐怕花想容勾勾手指,他就會將自己賣的乾乾淨淨,連猶豫都不會有。

  如此的話,原本無所謂的一些事情,現在是肯定不能讓陳友達知道了。

  一路趕到陳友達的別院,宅院不大,卻極為別緻,其內亭台樓閣,水潭游魚,應有盡有,給秦陽安排的房間,內裡佈置也是極為齊全。

  單獨的煉丹房、煉器房、書房、靜室,應有盡有,品茶的客廳之外,大門推開,便見竹林颯颯,小橋流水,靈荷點綴,蔚然成景。

  「裘兄,這裡太過簡陋,你擔待一些,待洄游活動結束之後,我便帶你去島上落腳。」陳友達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這裡真的是太過簡陋……

  秦陽砸吧著嘴,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一處別院而已,放著落灰的煉丹爐,竟然都是一件低級靈器……

  池塘裡養的靈荷,看樣子已經枯榮百歲,裡面養的錦鯉,也頗有靈性了,想來裡面產出的蓮子,都無人收取,全部便宜了這些錦鯉……

  果真是有錢就是任性。

  住在了陳友達的別院,秦陽每日遊覽陳友達的藏書,尤其是與城海州相關的事情,盡數不放過。

  說是幫他在洄游活動之中露臉,自然要做到最好……

  時光荏苒,半月之後。

  城海州萬永商號的一處總店內堂,一位披金戴銀,腰佩寶玉,很是富態的中年男人,將一枚玉簡,放於矮桌之上。

  「大少爺,該查的都查清楚了。」

  對面一年輕人,體態消瘦,一襲布衣,不見配飾,唯獨那一雙眼睛,深邃無比。

  「有勞大掌櫃了,詳細的細節,我就不看了,信得過你,你與我簡略說一下便是。」

  「是。」大掌櫃微微頷首:「自接到吳涇傳來的消息,我特意耗費兩枚招財進寶,橫渡虛空而去,親自追查,倒是有所收穫。」

  「這裘勝曾經是青林城管事,做事沉穩,為人低調,當年紫霄道君所留秘境出世之時,曾經進入過其中,只是後來,便沒了蹤影,我們都以為他隕落了,誰想到他竟然出現在這裡。

  按照當時殘存之人所述,他的確是去追殺一人,似是私仇,可之後,他應當是發現了商號發出的懸賞,便繼續追殺。

  而所追殺之人,就是那位秦陽!

  當日我們受玄天聖宗所托,追蹤秦陽,卻一直不見蹤跡,這裘勝,也不見蹤跡,難以追查這兩年中間的行蹤,前些天,玄天聖宗不知從哪得到消息,他們所尋之人,會乘風而來,橫渡虛空,落入城海州。

  當時卻不見秦陽蹤跡,只見到裘勝出現在那裡,也就是說,他追殺秦陽,落入到某個殘破秘境之中,時至當日,才冒險乘風,從秘境之中出來,我以秘法驗證,那裡的確殘留了一絲某個殘破秘境之中隨風而來的破敗氣息。

  我也曾問詢過吳涇,追查過過往,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當日秦陽得到鐘錘,卻不認識,後來被裘勝追殺,一路逃遁,雙雙落入殘破秘境,之後裘勝殺了秦陽,乘風而來,墜入城海州,之後聽吳涇所言,推測出來,他從秦陽那裡得到的戰利品之中,有昊陽寶鐘的鐘錘。

  雖說中間很多細節追查不到,可大體上應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他現在的問詢,便是希望知道,商號想要他怎麼做。」

  大掌櫃說完之後,立刻閉口不言,在一旁靜候著。

  年輕人閉著雙目,手指無意識的彈動,良久之後,才忽然睜開雙眼:「告訴他,懸賞,的確是玄天聖宗所托。」

  「我們需要派人去麼?」

  「不,一個人都不要派,甚至不要刻意接觸他,那裡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只需要轉告他這句話,他會知道我們的意思,其他的,我們什麼都不要管了,他既然這麼問,定然是個聰明人,他會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由他出面,不會引人注目,等到有人發現的時候,事情也必然已經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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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1:53 PM

第一三一章 遇襲

  陳友達別院,秦陽送走了前來拜訪的吳涇,靜靜的給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品味。

  吳涇名義上是來拜訪,送些東西,其實就是為了替萬永商號高層,給他帶一句話。

  懸賞的確是受玄天聖宗所托,而且當時去的人是玄天宗主的大弟子。

  就這麼一句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秦陽端著茶杯,神色裡帶著一絲玩味。

  萬永商號會決定在這個特殊的時間裡,玩一手雪中送炭,歸還鐘錘,倒是不意外,這是最省心也最符合萬永商號利益的方法。

  只是,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只是帶了一句話,就再也不管不問,那這個事情就有些說道了。

  十有八九萬永商號懸賞的事情,有其他外人知道,這是玄天聖宗所托,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呢。

  他們知道了鐘錘在自己人手裡,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裝作事情不知道,任由秦陽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來完成這一意義重大的舉措。

  帶來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將鐘錘還回去。

  可是既然能讓萬永商號如此忌憚,不想見到鐘錘歸來的,必然是魔石聖宗和靈台聖宗。

  自己這個小角色,在歸還鐘錘之後,立刻就會變得無關緊要。

  一切都會跟萬永商號沒有關係,一切都是自己個人的原因,他們好處可以照拿,人情照落,壞處卻可以統統推到自己這個小小的分店管事身上。

  縱然有人找麻煩,有人惱羞成怒,痛下殺手,也無關大局了。

  得不到好處的,僅僅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分店管事而已。

  自己的生死自然也是不甚重要。

  「真是太小看了萬永商號的高層了,這麼短的時間,竟然能有如此決斷。」秦陽心中一嘆。

  原本故意透露給他們這個消息,就是想找個個高的,頂在前面扛輸出,本來還以為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多少都會有一些動作。

  誰想到,他們真的是沉得住氣,這一招不動如山,以靜制動,無論事態如何發展,萬永商號本身,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既然這樣,交出鐘錘,就不能操之過急了,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絕對不會有人懷疑的時機,既將鐘錘送回去,又絕對不會讓人猜到。

  要做到在明年壽宴之前,所有外人,都不知道鐘錘已經被不聲不響的尋回了。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飲完杯中之茶,秦陽放下茶杯,心中有了決斷。

  「裘兄,裘兄,你讓我找的東西,我知道哪有了。」陳友達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衝了進來。

  進來之後,拉著秦陽就要往外走。

  「裘兄,快走,我派人在周圍幾個城池的坊市蹲守,見到裘兄要的那種玉稻和靈草靈草了,裘兄也真是,我差人買回來不得了,為何非要親自去一趟……」

  「這你就不懂了,縱然同一個品種,我們所需要的,也只是其中極少一部分,我要親自挑選才行,旁人也會製作誘餌,誰能引來釀酒魚,這差別就在毫釐之間,要知道,釀酒魚可是極為挑剔的,盡善盡美才行。」

  「那我們快走……」

  陳友達拉著秦陽,風風火火的離開別院,駕馭玉輦,直奔城西。

  這裡店舖林立,萬永商號的分店,就在這裡,而且為了鼓勵交易,有玄天聖宗轄管的守衛,長期鎮守,沒有店舖的臨時攤位,長期比之店舖要多十數倍以上,玄天聖宗不收稅收,只收一個攤位費。

  而周圍城池,盡數如此,這常年累月下來,攤位費和諸多店舖的租金,都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不用說,龐大的修士數量,會帶動方方面面,這些錢最後大都會匯聚到玄天聖宗手裡。

  而且,越是龐大的基數,出現寶物的概率也就更高,有修士得到什麼東西,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會是來到玄天聖宗轄下售賣,以圖能售賣個好價錢,安全上的保障也能更高一些。

  陳友達現在帶他去的,並不是蘆湖城的坊市,而是路過城西,去隔壁城池的坊市。

  一個時辰之後,來到另一座城池。

  陳友達帶路,來到這裡的坊市,秦陽親自上陣,挑選所需要的玉稻和靈花靈草,順手又在這裡採購了一些器具。

  這才離開城池。

  「裘兄,你挑的這些,似乎並不是很好……」陳友達忍了一路,返回之時,就再也忍不住了。

  「的確,這些玉稻給人吃並不是很好,但是卻最適合用來製作誘餌,酉蘭草和水仙花,也不是最好的,長的有些歪,藥效會降低一些,尤其是這株酉蘭草,稍有變異,略帶微毒,用來煉製丹藥,極難佐使,這些都是為了釀酒用的……」

  「釀酒?」陳友達一愣,稍稍一琢磨:「不對啊,釀酒也釀不出好酒吧?」

  「誰告訴你我要釀出好酒了?我壓根就不準備釀製成功。」秦陽暗暗一嘆,這傢伙到底是被寵壞了,完全不喜歡動腦子:「行了,你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秦陽拍了拍陳友達的肩膀,面色不變,餘光卻不動聲色的瞥向玉輦外面。

  心頭一絲警兆浮現,可是卻根本察覺不到危險來自何方。

  「滋……」

  驟然之間,一聲尖銳的嘯聲炸響,連綿不絕,前方空氣扭曲,只見一點神光,憑空出現,而後化作陣陣漣漪,不過一瞬,便衝擊到玉輦所在。

  兩頭藍鱗龍馬,來不及慘叫,便噗嗤一聲,炸成一團血霧,道道神光漣漪,衝擊玉輦,與玉輦之上浮動的道紋神光,碰撞交錯,交相生輝。

  神光被阻,可是那尖嘯之聲,卻有一部分,滲透防護,衝擊到玉輦之內。

  陳友達懷中,一點神光亮起,化作一枚寶玉,懸於他頭頂,符文與道紋交織成光幕,垂落而下,將其護在其中,所有尖嘯之聲,盡數被阻攔在外。

  秦陽下意識的運轉功法抵抗,可是不過一瞬,心思急轉,猛的一咬牙,散去大部分真元防護,只是暗暗鼓動體修之法,防護全身要害,而後祭出一卷金光墨箓護持己身,任由這尖嘯之聲所化的漣漪,衝擊而來!

  「噗嗤……」

  金光墨箓,稍稍抵擋一瞬,轟然破碎,秦陽悶哼一聲,第二層真元防護,也只是稍作抵抗,便被強行震碎!

  聲浪陣陣,震的他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喉頭一甜,張口噴出鮮血,雙耳雙目鼻頭,血流如注。

  這時,才聽玉輦之外,一聲暴喝:「大膽!」

  瞬間,所有籠罩玉輦的漣漪與神光,盡數消散,如同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秦陽輕咳一聲,咳出一口鮮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尼瑪,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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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1:54 PM

第一三二章 驚神箭

  玉輦上空,一位黑臉大漢,憑空出現,壯漢手握兩柄烏金重錘,搖身一晃,便化作虹光,向著前方,直衝而去。

  「大膽賊子,敢在此地行兇,找死!」

  大漢暴喝陣陣,聲如驚雷,一時之間,半空中黑雲瀰漫,道道雷霆,竄行其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與大漢的暴喝,交織在一起,聲勢駭人。

  壯漢緊追不捨,卻如何都追不到來襲之人,壯漢雙目一瞪,目中神光湛湛,洞徹數十里之地,立刻見到十數里之外,一道虹光,緊貼地面,急速飛遁。

  「想走?哪這麼容易!」壯漢將手中烏金重錘一拋,頓時,重錘沒入天空黑雲之中,立時就見黑雲之中,一頭異獸現身。

  這異獸四腳獸身,卻有半身人形,周身烏藍鱗甲,青面獠牙,獅子面龐,手持兩柄烏金大錘,猛錘黑雲。

  「咚咚咚……」

  陣陣雷鼓之聲,化作雷鳴,炸響天地,黑雲遮天蔽日,無盡雷芒,竄行與黑雲之中,隨著鼓聲,黑雲異獸,緊追來襲之人而去。

  霎時之間,刺目光華,綻放天地之間,道道雷霆,如同雨落,化作跳躍的雷霆長河,覆蓋數里之地,滾滾而下。

  遙遙望去,就似一柱數里粗的雷芒,佇立在天地之間,只見雷光所過之處,大地崩碎,萬物化作齏粉,恐怖的波動,似是浪潮一般,四散開來。

  正在此時,玉輦後方,又有一點烏光乍現,尖嘯之聲震天,不過轉瞬,便見這一點烏光,跨越十數里距離,衝擊到玉輦的道紋之上。

  烏光被阻,才見這一點烏光,不過是一支二尺長的箭矢,箭矢烏黑,箭身箭頭渾然一體,沒有絲毫光澤,表面密密麻麻的符文道紋籠罩,逸散出的烏光,侵蝕玉輦的道紋符文,玉輦的光暈,在這烏光之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飛速消融。

  「找死!」遠處的黑臉大漢,怒罵一聲,也顧不得追擊敵人,立刻化作神虹,轉身飛回。

  而玉輦後方,烏色箭矢,卻已經在玉輦的神光之上,破開一個小洞,刺穿玉輦,射入玉輦之內!

  玉輦之內,陳友達驚慌失措,面色慘白,跌跌撞撞,趔趄著直欲跌倒,只是僵硬的將真元瘋狂灌入寶玉,將垂落的光幕,綻放的更加耀眼。

  烏黑箭矢,疾速飛來,與陳友達周身垂落的光暈,稍稍一碰,便直接刺穿了光幕,貼著陳友達的耳朵飛過……

  而後,直奔秦陽胸口而來!

  秦陽面色陰沉,瞳孔猛然一縮,頭髮都被這刺骨森寒的殺意,刺激的根根炸立,心神狂跳,神魂顫抖,一種生死之間的大恐怖,籠罩全身,近乎要讓他全身血流凍結,肌肉僵硬。

  不過一瞬,秦陽就明白了。

  這一支箭,根本不是要殺陳友達的!

  這是要殺自己!

  到底是誰?誰要殺自己?竟然還動用了一支驚神箭!

  這是非要自己死了!

  驚神箭,箭出見血方止,其另有玄妙,附帶恐怖殺意,驚懾神魂,若是意志不堅,神魂不穩,抵擋不住這恐怖殺意,面臨危局之時,便會渾身僵硬,引頸受死。

  心思急轉之間,秦陽思緒如同閃電一般閃過,而後似是被嚇到了一般,腳步一個趔趄,身形一晃。

  霎時之間,驚神箭自他右胸穿過,釘在了玉輦內壁之上。

  嗡的一聲,驚神箭化作齏粉消散無蹤。

  「裘兄!」待那恐怖殺意消散,陳友達驚叫一聲,面色慘白,手忙腳亂的衝上來,扶住秦陽:「裘兄,你別死啊,我……我……」

  正在這時,那黑臉壯漢,推開玉輦車門,邁步走進來:「友達,你沒事吧?」

  「凱叔,我沒事,你快看看裘兄!」陳友達急的上火,眼睛都有些發紅,手忙腳亂的翻自己的儲物袋,拿出一堆玉瓶:「我這有療傷丹藥,我有丹藥,丹藥……」

  「友達,別慌。」凱叔沉著臉,面色陰沉的快要滴出黑水,走上前檢查了一下秦陽傷勢之後,沉聲道:「幸好沒有傷到要害,他又修習過體修之法,性命無憂,我們快點走,先回去再說。」

  凱叔翻出來一個玉瓶,拿出兩枚丹藥,塞到秦陽口中,然後又拿出一枚丹藥,捏碎了之後,灑在秦陽傷口,而後立刻一手一個,拎著二人,化為一道虹光飛遁而走。

  回到別院之後,安頓好秦陽,凱叔剛出來,就被神色激動的陳友達拉住。

  「凱叔,不惜一切代價,我一定要讓裘兄完好無損的恢復,當時那驚神箭射的是我,被我的秘寶牽動,才誤傷了裘兄,你別想騙我,我知道那是驚神箭,見血方止,我的防護已破,若非裘兄替我受難,我怕是已經死了!」

  「友達,你在此好好休息,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凱叔面色不太好看,拍了拍陳友達肩膀,出聲安撫:「我還有事要處理一下,你就待在這裡,莫要自己出去。」

  而房間內,秦陽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如紙,雙目微閉,靜靜思忖之前的事情。

  第一次遇襲之時,秦陽就知道,陳友達如此受寵,必然會有護道人,暗中護持,而這護道人,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自然是知道,陳友達肯定不會有事,那為何多等了那一瞬,只有一個可能了。

  他想順手試探一下自己,若是自己在危機之中,展現出的實力,比表面上強的多,那自己接觸陳友達,必然會惹人懷疑,護道人為了陳友達的安全,必然會追查到底。

  唯有讓人覺得,他只是看上了陳友達身份,只是故意交好,而不是有別的目的,才最安全,當然,實力不會威脅到陳友達,也最重要。

  只是,原本以為自己只是被波及池魚,沒想到,對方引動那位凱叔出手,卻只是調虎離山,後面真正的殺招驚神箭,要殺的卻是自己,而不是陳友達。

  驚神箭,見血方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當時若是自己避開第一擊,驚神箭的目標,依然還會是自己,若是暴露了這一點,後面的麻煩無窮,不止是被懷疑,計劃也會必須終止,自己也會陷入騎虎難下的境地。

  而那一箭,當時連續刺穿玉輦與陳友達的秘寶防護,威能已經折損大半,只要不被射中要害,必然不會傷及性命。

  承受這一箭,讓其染血,就是唯一的選擇。

  順利度過危局,那現在的問題是,是誰要殺自己?為什麼廢這麼大代價,要殺自己這個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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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1:55 PM

第一三三章 新成就:通緝大滿貫

  這件事跟陳友達的關係,必然不大,在城海州,敢這麼明目張膽殺陳友達,那必須要有捅破天,魚死網破的膽量,只要陳友達有所損傷,玄天聖宗二長老陳潔南,只怕是掀翻了城海州,也在所不惜。

  縱然陳友達沒有受到損傷,這事肯定也會有人追查下去,那襲擊之人,必定是有信心不被追查到,或者說,被追查到線索,也不擔心。

  他們依仗的是什麼?依仗的只是他們對付的是自己,而不是陳友達麼?

  那現在這個依仗沒有了!

  自己硬抗了這一箭之後,驚神箭化作齏粉,死無對證,而當時驚神箭,的確是先射的陳友達,後射到了自己。

  這事情到此,就再無解釋清楚與和解的可能,若是對方被玄天聖宗的人追查到,無論他們怎麼潑髒水到自己身上,說襲擊的是自己,陳潔南都不可能信。

  無緣無故的,耗費這麼大陣仗,甚至在陳友達在場的時候,動用驚神箭,不惜冒著襲殺陳友達的風險,只是為了射殺萬永商號的一個小管事?

  這話但凡是有點智商的,都不會信。

  所以,無論是誰,他們都不敢讓抓住一絲把柄了。

  直接說實話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那麼再推測一下,已經半天的時間過去,竟然還沒有追查到絲毫線索,再加上敢這麼做,又有實力這麼做,立刻就能刨除掉絕大部分的可能,也就這麼幾個勢力,可以做到。

  玄天聖宗的人,不太可能,他們不會付出這麼大代價,只為了殺自己。

  魔石聖宗的人,也不可能,據說魔石聖宗的人最近才到,他們在這裡的力量,不至於完成這個局。

  萬永商號,那是最不可能的,自己若是死了,身上藏著的鐘錘,立刻就會暴露,到時候萬永商號就有嘴也說不清,為什麼找到了鐘錘卻要自己藏著掖著,原本大好優勢,立時蕩然無存。

  那最後剩下的,靈台聖宗,則是唯一一個有實力來做這件事,事後不會被人抓住把柄,也最有動機的了。

  花想容!

  秦陽豁然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只有這個可能了,只有這個女人了!

  她是那位地位頗高的靈台聖女,親自收入門下,親自改了名字,地位自然極高,靈台聖宗在這裡的力量,絕對可以完成這件事,而且,也只有這個女人,可能會幹出來這種瘋狂的事情。

  推測到這裡,秦陽嘴角抽抽,簡直蛋疼……

  這女人不會是真的認出自己了吧?

  不就是抽過她一頓,耍了她一次,至於這麼大仇麼?

  這麼莽撞做事,簡直是胸不大也無腦!破壞聖宗之間的友好和諧!

  可是越想吧,就越覺得,這事起碼有八成可能是花想容幹的。

  ……

  一處精緻安逸的小宅裡,花想容跪坐在蒲團之上,面色認真而平靜,手執茶具,燙杯洗茶,一系流程,如同行雲流水,滿滿的淡雅之氣。

  「蕭婆婆,請用茶。」

  花想容對面,一位滿臉褶子,頭髮花白,看起來極為蒼老的老嫗,沉著臉,耷拉著眼皮,一動不動。

  「蕭婆婆,莫要再氣了,此事是我有欠考慮了。」花想容挪動著身子,靠過去抱住老嫗手臂,溫聲道:「蕭婆婆,縱有千般不是,您罰我也好,打我也好,若是氣壞了自己身子,那才是想容的大不是……」

  「哎,你啊……」蕭婆婆一聲長嘆,伸出手指點了點花想容的額頭,這才端起茶杯,品嚐其內香茗。

  「蕭婆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不知輕重的任性。」花想容展顏一笑,慇勤的給蕭婆婆捏肩。

  「你這丫頭,我還不知道你,這天下男兒何其多,為何時至今日,你已貴為下一代靈台聖女候選人,卻還惦記著那負心薄倖的小子,只是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故鄉之人,就胡亂猜測,亂下殺手,這已是第幾次了?往日就算了,這一次卻還牽連到那陳友達……」蕭婆婆面色不太好看。

  「是想容猛浪了,一切任憑蕭婆婆處置。」花想容老老實實認錯,一副任憑打罵的架勢。

  眼鑒於此,蕭婆婆的臉色便稍稍緩和了一些。

  「好了,我知你心意,縱然以前你與那人拜了堂,入了洞房,可你已脫胎換骨,完全新生,更是飛躍枝頭,乃是展翅欲飛的鳳鳥,那位叫秦陽的負心漢,時運不濟,被幾家懸賞通緝,十有八九早死了,你沒法親自報仇了,以後也別惦記了,而且之後也絕對不能繼續找那個萬永商號管事的麻煩。」

  「都聽蕭婆婆的。」花想容默默點頭,一隻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翹臀,瞬間,這隻手驟然一僵,內心一陣無名火起,如何都按不下去……

  「好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幸好你還不算太糊塗,出手之人,從未露過面,用的也是一次性的法寶,不會留下什麼線索,我已經讓他們離開城海州,再也不准來這裡,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那位小管事未死,而且驚神箭率先射的也是陳友達,這件事就有些麻煩了,只能徹底抹去所有痕跡,絕對不能讓他們追查到絲毫指向我們的線索,這些時日,你便在此,莫要出去。」

  蕭婆婆拍了拍花想容的手,起身離去。

  等到只剩下花想容一人之時,她拿出一張金紙,上面印著秦陽皮笑肉不笑的面龐,下面還有一行字,乃是印有靈台聖宗印記的通緝之詞。

  這是一張靈台聖宗的通緝令,只不過從來沒有發出去過而已……

  花想容望著金紙之上的面容,微微咬了咬嘴唇,一指戳上去,將畫像戳出一個大洞。

  「哼!這小賊奸詐無比,被兩聖宗一商號一起懸賞這麼久,都杳無音訊,怎麼可能死了?這等卑鄙無恥,油滑如泥鰍一般的傢伙,肯定只有他害別人,哪有別人能害的了他,現在指不定就在什麼地方,謀劃著如何害人呢!」

  「哎,這次怕是又認錯人了,那位管事,若非有陳友達秘寶護持,肯定已經死了,秦陽那小賊,不可能這麼輕易就險些喪命。」

  ……

  「阿嚏……」

  秦陽揉了揉鼻子,神色萎靡,心裡默默念叨:「看來我的傷勢比預想的要重了,竟然都開始打噴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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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9-10-5 11:56 PM

第一三四章 意外的初次見面

  窩在陳友達的別院,安心養傷,這次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真正的財大氣粗。

  從陳友達手裡拿出來的靈藥,就沒有千年藥齡之下的,補氣補血的歸靈丹,隨便拿出來一顆,就要十萬靈石,壯骨補髓的龍虎丹,調理安神的靜心丹,放到吳涇的店裡,都可以當做鎮店之寶了,窮人只能看看眼饞……

  遇襲之事算是被定了性質,有人想要刺殺陳友達,秦陽代人受難。

  畢竟,十來天過去,玄天聖宗的人,卻還是沒捕捉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二長老陳潔南,親自過問督促,也沒有什麼鳥用。

  對方能做到如此滴水不露,縱然玄天聖宗之人,腦洞突破天際,再怎麼異想天開,也不會去想,這遇襲之事,目標是秦陽這個小小管事。

  畢竟,當時有人射出一支驚神箭,陳友達有秘寶護身,修為更是有胎元境界,都被其上附帶殺意震懾,秦陽不過築基後期而已,如何能掙脫,引頸就戮都是必然。

  誰也不會去想,秦陽被刺穿右胸,乃是他刻意控制的結果。

  也沒人會知道,那種殺意降臨,營造的生死之間的大恐怖,秦陽早特麼親身體驗了好幾次了,在夢境世界的時候,可是真死過的。

  於是,陳友達的爺爺,也代表陳潔南長老,親自上門看望過一次,給秦陽帶來一大堆的禮物。

  之後也不知是從哪知道,秦陽喜歡看書,隔了一天,又送來可以放滿好幾個房間的各類雜書,裡面應有盡有,甚至還混雜了一些功法秘術的典籍……

  秦陽每日看看書,日子倒是過的自在,而且陳友達的護道人,也被換了一個,那位凱叔,不知是被調到了哪裡。

  新來的這位,平日裡見不到人,不苟言笑,可是對秦陽態度卻非常好。

  意外遭受了襲擊,反而讓原本的計劃,驟然順利了不少,相信過段時間,拿出鐘錘的時候,會面臨的懷疑,會少很多。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裘兄!裘兄!」陳友達大呼小叫的從外面衝進來,見到秦陽還靠在椅子上看書,頓時出聲抱怨:「裘兄,洄游快開始了,今日已經有少數釀酒魚從外海洄游回來了,你怎麼還不著急啊……」

  「急什麼,我不是已經給你調製好誘餌了麼?專門特質的墨箓,還有諸多小法器,盡數都準備了,難到你還沒有信心麼?」秦陽放下手中書籍,頗有些漫不經心。

  也不知是不是這次受了傷,讓計劃順利了不少的緣故,心態放平了不少。

  「裘兄,你可別提那誘餌了,你真的確定,你弄的那種釀酒失敗的殘渣,可以引誘釀酒魚麼?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你從哪看到的?」陳友達滿心憂慮,總覺得不靠譜。

  「百草集,異物考,壺梁山川志,死海見聞錄,千金方,古法十三釀……」

  「我信你,我信你還不成麼,我知道你博覽群書,見聞廣博,我們快走吧。」陳友達一聽這一堆書名,頓時頭大無比,連忙制止秦陽繼續說下去。

  換了新玉輦,兩頭形如麒麟,卻無角的金睛獸,出了城,便騰空而起,直奔海岸線而去。

  「放心吧,凱叔被高祖責罰調走,現在由福伯照看我,福伯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最是疼我,有福伯在,不會有危險的。」陳友達見秦陽望著窗外,神思不屬,還以為秦陽傷勢還未好,又想起了上次出行的經歷,連忙出言安慰。

  「我不是擔心這個,而且我傷勢已無大礙。」秦陽搖了搖頭。

  「沒關係,反正這是我與洪志勇的賭約,裘兄你看著就好,什麼都不用你出力,到時候你就看我大殺四方,狠狠踩那小人吧!」陳友達倒是幹勁十足。

  金睛獸拉著玉輦,一路飛馳,到了內海海岸線之時,也未停止,而是一路向著內海深處飛去。

  足足兩個時辰,才見海中一座島嶼遙遙在望,海島形如新月橫臥,橫向百十里,可是縱向最寬的地方,也頂多有三十里。

  「裘兄,這裡是新月島,釀酒魚洄游,會有一少部分,會在這裡產卵,孵育後代,我們先下去看看情況,再說要不要繼續向深處前進。」

  從高空望去,島上已經有不少人,碼頭上也停著一艘艘海船,有的海船,正在拔錨起航,有的海船上,正有不少人,正在此處下船,還有一艘,正從新月島出發,向著內海更深處前進。

  正當玉輦降速,準備落向新月島的時候,就見另一邊,一艘三十餘丈長的白玉舟,凌空飛渡而來,白玉舟的船頭,站著一位頭戴帷帽,一身黑衣,看不到面容的女子,她的身旁,一位一襲紅衣的俊俏公子,兩人正有說有笑。

  而二人身後不遠,一個毛臉雷公嘴,身高丈許,搖頭晃腦,四處窺探的異族,一位鬚髮皆白,手捧一卷竹簡,看的入神的老者。

  白玉舟飛遁而過,幾個呼吸,便越過了玉輦,向著深處前進。

  玉輦之上,秦陽微閉著眼睛,掩飾目中驚愕。

  那頭戴帷帽的女子,只是看身形,就能認出來,魔石聖宗的連煜!

  除了她之外,甚少有這種身段不錯的女修帶這種黑色的帷帽,將自己的腦袋都遮掩的嚴嚴實實,尋常女修頂多是帶個面紗而已。

  而另那個俊俏公子,從未見過面,可是一襲紅衣的俊俏公子,一個毛臉雷公嘴的高大異族,一個鬚髮皆白,看起來頗有智慧的人族老者。

  這種組合,可不是那麼容易認錯的。

  楊帆,雷猴,愚叟。

  絕對是他們,從未面見過,也絕對不會認錯。

  只是他們怎麼會來這裡?怎麼會跟連煜攪和在一起?

  看楊帆與連煜相談甚歡的樣子,似乎關係還不錯?

  腦海中一道靈光乍現,秦陽忽然恍然,魔石聖宗的通緝令!

  對,狗男女二人組發出的通緝令,原來是因為楊帆!

  連煜竟然認識楊帆!

  正當秦陽沉思的時候,陳友達驚喜的喊出聲。

  「想容仙子!她竟然也會來這裡,裘兄,要不我們別去新月島了,直接去深處吧?」

  秦陽抬頭望向窗外,就見遠處一輛神光瀰漫的車輦,被一頭火羽飛禽拉著,轉瞬消失不見。

  又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秦陽心裡一個咯噔,連忙問了一句。

  「陳兄,釀酒魚洄游,是聖宗很重要的活動麼?」

  「不是啊,只是凡人的傳統習俗,我覺得挺有意思,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親自來。」

  秦陽心裡,忽然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這裡面肯定有別的事,陳友達這傢伙,十有八九是被人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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