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重生修真] 仙靈圖譜 作者:雲芨(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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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14096019 發表於 2022-7-16 02:27 AM

Chap.119 師父這東西

  不遠處瀑布聲隆隆,衝進深潭。竹屋前,蔚無怏撿了張躺椅,一邊歪著吃果子,一邊甩釣竿。山風徐拂,高台離水潭十來丈的高度,長長的釣線卻紋絲不動。
  
  靈玉麻木地在旁邊煮水、泡茶。
  
  她算是知道她新任的師父難伺候到什麼程度了,光是泡茶,她就學了三天,程序不能有任何錯誤,連動作的弧度都有要求,倒水的角度稍微高一些,那茶他就不喝!她就奇了怪了,沖茶的時候高一點還是低一點,喝得出來嗎?他的舌頭到底是什麼做的?
  
  再次泡好一杯茶,放到小幾上:「師父請用茶。」
  
  蔚無怏側了側身子,端茶入口。靈玉仔細地觀察他的神情。
  
  蔚無怏平靜地啜了一口,沒有立刻放下,淡淡地道:『這個味道,還湊合。』
  
  靈玉拍了拍胸口,表情鬆弛下來,總算是通過了。
  
  還沒放鬆完,一枚玉簡丟到她身上:『這是為師藥園中靈藥的照顧方法,背熟了。』
  
  「哦...」靈玉接過,草草看了一遍,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樣,多少水,多少光,都有嚴格的要求,連時間都定得分毫不差。
  
  要是養死了一棵,師父他老人家會不會要她償命?
  
  靈玉正想著,聽到蔚無怏說:『明天開始,跟著我學照顧靈藥,要是不學好,照顧死了,哼哼!』他的表情明明是笑的,語氣卻讓靈玉抖了抖。
  
  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照顧靈藥而已,百藥園的小弟子哪個不會?以她的聰明機智,難道還學不會?
  
  靈玉在心裡自吹自擂了一番,迅速找回自信。
  
  蔚無怏仍然懶洋洋地看在躺椅上,看似釣魚,其實瞇著眼吹風。
  
  靈玉看著看著,山風吹得很舒服,差點睡過去。頭一低,驚醒過來,左右看看,蔚無怏還是那個樣子,她忍不住想問:「師父,這潭裡有魚嗎?」
  
  蔚無怏睜了睜眼,拿了本書墊在腦後:『怎麼沒有?』
  
  「那怎麼釣了這麼久都沒看到魚?」
  
  『想看魚啊?』蔚無怏扭過頭,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下一刻,一腳把她踹下去:『自己下去找找,不就看到了。』
  
  ”噗通”,結丹修士出手,靈玉壓根沒反應過來人就摔進了深潭,好不容易從潭裡冒出頭,一隻胖頭魚悠哉悠哉地在她面前遊過。
  
  「師父!」她大叫一聲。
  
  『徒兒喚為師何事?』蔚無怏從高台上探出半個腦袋,笑瞇瞇地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哦...想上來啊?那為師助妳一把。』
  
  魚竿一挑,魚線便纏繞過來,圍住靈玉的腰,而後一拉,順利甩上高台。
  
  靈玉渾身濕透,眼裡冒著熊熊烈火,咬牙切齒:「師父,您收徒就是為了耍著玩嗎?」
  
  『呦,生氣了?』蔚無怏舒舒服服地靠著椅背,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峰。
  
  「徒兒不敢。」說是不敢,靈玉的語氣卻硬梆梆的。
  
  蔚無怏大笑了起來,笑得她莫名其妙。
  
  笑完了,他居然點點頭:『還好,是有脾氣的。』
  
  這話什麼意思?靈玉還沒琢磨出來,蔚無怏又說了:『妳還沒悟出劍意,是嗎?』
  
  「是...」話題跳躍得太快,靈玉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想生氣,又被這麼正經的話題絆住了。
  
  『劍修如何領悟劍意,我不大懂,不過,修練之道,一通百通,想來道理是差不多的。』蔚無怏吐出一顆果核:『耍一套劍法來看看。』
  
  「...」靈玉很懷疑,他只是想看猴戲,不過,這麼正當的理由她沒法拒絕,只得將《水火劍訣》施展了一遍。
  
  《水火劍訣》脫胎於《五行劍訣》,當日端木臨挑的只是煉氣期的功法,靈玉築基回歸之後,便立刻拜了蔚無怏為師,築基期的功法還不知道在哪。
  
  有了師承,通常師父會賜予功法,比萬法閣的尋常貨色好得多。想到這個,靈玉有些期待,就算觀雲峰一脈不是劍修,好歹蔚無怏也是元嬰修士愛徒,自身又實力出眾,弄套好功法應該不難吧?
  
  『聽說,妳只要看過一遍,便能學會他人的絕技?』
  
  這話有點誇張了,靈玉實話實說:「學是能學,但也不是看一遍就會,有些要點需要細細揣摩,如果真元運行方式特殊,那也只能做到形似。」
  
  『這麼說,妳記性很好了。』想到她看一遍就學會了開門指訣,蔚無怏相信她沒有虛言。若不是問道宮傳來的資料上註明了這點,他再無聊也不會收這個徒弟,教笨蛋實在很累。
  
  「還可以。」這一點,靈玉還有點自信。
  
  蔚無怏沒再說話,慢慢品著茶,瞇著眼睛享受山風,至於釣魚...鬼知道沒魚餌的魚竿能不能釣上魚來!
  
  靈玉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預想中的指點,忍不住問:「師父,您有什麼指教?」
  
  『我還沒想好。』蔚無怏懶洋洋地說:『妳先把自己的雜務處理了,等我想好了,自會叫妳--到時候想出去,也不能出去了。』
  
  「...是。」
  
  蔚無怏抬了抬手:『去吧。』
  
  靈玉見他拿過一本書卷,知道他沒興致說話了,不再打擾他,回去處理自己的事。
  
  等靈玉的身影消失,蔚無怏手一抬,把書卷扔到一邊去,自言自語:『麻煩,這樣的體質偏偏做了劍修,要是一開始走的就是法修之路,也好調教。如今她劍修基礎已經夯實,只能繼續走下去...』
  
  在修仙界,師父是法修,徒弟是劍修、符修、武修,這種事並不少見,不說別人,顯化真人門下就有劍修弟子。修為到了他們那個地步,不管弟子走的是哪條路,教導並不是難題。蔚無怏原本也是這麼想的,直到看了靈玉出劍,才發覺自己想得太簡單。
  
  普通的劍修,他指點起來當然沒問題,不管是哪個分支都有既定的道路可循。靈玉卻不同,不知道引導她的人是怎麼做的,居然將她的特殊體質和劍修功法融合在了一起,這樣一來,她走的就是獨一無二的道路。
  
  蔚無怏閉目沈思,默默地回想自己閱讀過的典籍,見識過的劍修同道...
  
  半晌後,他睜開眼,目光充滿興趣,躍躍欲試:『這樣也好,如果把這丫頭的問題解決了,說不定我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他伸了個懶腰,把剛才那本書撿回來,專注地看了起來。
  
  
  聽了蔚無怏的話,靈玉仔細地思索了一下,自己還有什麼要做的。蔚無怏的意思,過些時日將會著手教導她,她知道自己入太白宗之前,走的根本就是野路子,哪怕現在功法回歸了正途,還有許多東西不如滄溟界的本土修士,這是她的好機會,怕就怕蔚無怏不肯教,他肯教,越嚴厲越好。
  
  首先是阿碧,知道她有個化形的靈寵,蔚無怏有些驚訝,但沒多說什麼。就算化了形,也是靈寵,多養一隻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自己也有幾隻靈寵,不過不愛養,扔給靈獸園照顧了。
  
  然後,她去了一趟問道宮,找端木臨。
  
  『程...程師妹,妳築基了?』端木臨險險地改過稱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運氣好而已。」靈玉向他見禮:「之前承蒙端木師兄照顧,多謝了。」
  
  端木臨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妳不必謝我。』看著眼前的靈玉,他忽然想到,這位程師妹好像剛剛二十出頭。這麼年輕就邁入築基之境,十分難得,應該會有元嬰嫡傳的結丹師叔收她入門。
  
  念頭一起,他道:『恭喜程師妹築基,為兄日日在問道宮廝混,竟不知道消息。師妹築基多久了,可有了師承?』
  
  靈玉一笑,回道:「謝師兄關心,我也是剛剛築基,前幾日入了觀雲峰蔚真人門下。」
  
  『蔚真人...』端木臨惟一思索,臉色微變:『蔚無怏?』
  
  「正是...」靈玉看他這反應,好奇地問:「端木師兄,我師父是不是脾氣很壞,好像大家都很怕他。」
  
  『...』端木林很想說,他脾氣何止是壞,是整個人壞,但想到靈玉已經是他的徒弟了,這話就吞了回去:『沒什麼,蔚師叔這人是不大好相處,不過他行事很有原則,不惹他也不會有事。』
  
  說罷,視線在靈玉身上繞了兩圈:『蔚師叔一直未曾收徒,程師妹能入他的眼,倒是有福。』
  
  靈玉笑了笑,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提起正事:「端木師兄,我來這裡,是想請你指點幾句。」
  
  『指點?』端木臨連忙擺手:『妳已築基,又是蔚師叔的弟子,哪裡敢說什麼指點,彼此交流也就是了。』
  
  這是應有的禮貌,靈玉沒再客氣,直言道:「端木師兄,我之前承蒙你的指點,修的是《五行劍訣》,如今築了基,敢問可有後面的部分,我是不是應該繼續修習下去?」
  
  靈玉的情況很特殊,端木臨記得很清楚,他略一思忖,道:『《五行劍訣》是本基礎功法,可以修練到結丹期,妳要繼續修習不是不可以。不過,它只能算是一本中階功法,很多人到了築基都會轉修別的,妳已有師承,不必擔心功法的問題,如果妳想繼續研究,那也可以,直接去萬法閣借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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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14096019 發表於 2022-7-16 02:30 AM

Chap.120 問題

  靈玉有了師承,而且還是觀雲峰的蔚真人,端木臨不好說什麼,只提了提意見,然後指點了一些常識性的劍修問題。
  
  關於領悟劍意,端木臨這樣說:『程師妹大可放心,領悟劍意對煉氣弟子來說難如登天,對築基修士而言,卻要容易得多,細心體會,總有一天會領悟的。』
  
  這一點,靈玉大概了解。好像法樹,築基期的法術煉氣期去學,往往一頭霧水,因為達不到那個層次,不能理解那種力量,也就無法了解其本質。到了築基,無論對於力量的掌握,還是智力水平,都會上一個新台階,煉氣期模模糊糊如隔重山的劍意,也就近在眼前了,只要不是太混,劍修到達築基期,領悟劍意就是個時間問題。
  
  告辭之前,端木臨好心提醒:『程師妹築基得太匆忙了,想必基礎不太牢固,為兄建議,師妹好好沈澱塵墊,或者出去遊歷一番,這樣對妳比較好。當然,這只是我一家之言,想必蔚師叔心中有數,師妹不必擔憂。』
  
  靈玉謝過他,又到萬法閣拓印了一份《五行劍訣》。這只是一本中階功法,對築基修士完全開放,她直接拿到了完整內容。
  
  之後,去擎岳峰想跟錢家樂會面,誰知道,擎岳峰的弟子連門都沒讓她進,只告訴她錢家樂被斷岳真人收入門下,強制特訓中,短期內不得外出。靈玉好說歹說,這名弟子才答應替她傳話。
  
  雜務處理完畢,靈玉回到觀雲峰。
  
  蔚無怏還在釣魚,書卷覆在臉上,好像在睡覺。
  
  靈玉沒敢打擾他,輕手輕腳進了洞府。她就奇怪了,結丹修士不都是苦修之輩嗎?怎麼她這個師父好像很悠閒的樣子?她搬過來好幾天了,就沒見過他幹別的事,不是釣魚就是睡覺。
  
  洞府門關上的時候,蔚無怏拿開書卷看了一眼,又蓋上了,繼續睡覺。
  
  
  蔚無怏沒讓她休息多久,第二天就揪著她學習怎麼照料靈草。
  
  『這招潤雨訣,是百藥園弟子必備的法術,可以加快靈藥生長速度。』蔚無怏施展了一遍給她看:『會了沒?』
  
  潤雨訣是煉氣期就可以學習的法術,原理簡單,靈玉到底是築基修士,學這麼個小法術還是容易的。
  
  『除了定時澆水,還有剪枝、日照、驅蟲,另外要時常注意靈氣分布、靈藥的反應,不同的時辰,靈藥的喜怒也不同,這就要對陣法進行細微的改變,以保持和諧...』蔚無怏一項項說過來,足足講了小半個時辰。
  
  『聽懂了沒?』
  
  「大概懂了。」
  
  蔚無怏眉峰挑起:『我要的不是大概,到底懂還是不懂?』
  
  「...懂。」靈玉很懷疑,她要說不懂,蔚無怏立刻就會給她好看。
  
  聽到這個答案,蔚無怏的眉峰放了下來。收個合意的徒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不能太沒脾氣,他蔚無怏的徒弟,沒一點脾氣,怎麼走得出去?其次,不能太笨,他最不耐煩的就是笨蛋;最後,還要識相,有脾氣卻不懂得忍耐的人,他可沒興趣收拾。
  
  目前看來,這個徒弟還算過得去,至少,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內。當然了,想要完全合心意,需要長時間的調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這是為師給妳制定的日程表。』演示完如何照料靈草,蔚無怏丟給她一張獸皮紙:『從今天開始,每天照著日程表做事,如果有一點偷懶...哼哼!』臨走前,拍拍她的肩:『好好幹,為師看好妳喔。』
  
  靈玉接過獸皮紙一看,差點吐出一口血。這日程表排得超級滿,打理一個洞府需要做的雜事全都壓在她身上,從早到晚,片刻不得閒,留給她打坐的時間都只有一個時辰!
  
  她強烈懷疑,蔚無怏收徒,根本就是找個雜役!
  
  「師父。」靈玉看完,追過去:「這樣子修練的時間也太少了吧?」
  
  『少嗎?』蔚無怏絲毫不為所動:『一個時辰打坐,兩個時辰練劍,這還少?』
  
  「...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呢!」
  
  『難道妳十二個時辰都在修練?』
  
  「...」好吧,她承認,那是不可能的。再勤奮的修士,一天也就修練十個時辰,除非閉關。
  
  「可是...」
  
  『妳還想怎麼修練?』她還沒把話說出口,蔚無怏就堵住她的話頭,語氣平平地道:『妳剛滿二十一,滿打滿算入道只有九年。九年時間,從凡人到築基,這樣的速度,在滄溟界大宗門都是拔尖的,更不用說妳出身某個靈氣匱乏的小千世界。再說,妳要不是走狗屎運,得了祝融山天火之源,能一次築基?』他語重心長地勸誡:『別不知足,連顯化真人和楊真人兩位嫡系弟子,都是在煉氣圓滿磨練了五年,才閉關築基的。妳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沙子堆成的城池,看著風光,一不小心就會被海浪沖垮。』
  
  沒想到蔚無怏會說出這麼嚴肅正經的話,而且還很有道理,聽得靈玉一愣一愣的:「師父,我現在情況很不好?」
  
  『難道妳以為妳現在很好?』蔚無怏斜眼瞅她:『也不想想,憑什麼人家築基要辛苦磨練,妳卻輕輕鬆鬆一步成功?那個跟妳一起的小子,想必現在已經被斷岳老頭折騰得半死不活了,妳該慶幸,為師不是那麼粗魯的人,不然,妳還能好好站在這裡?』
  
  「...」這一點靈玉相信,擎岳峰的弟子都說了,錢家樂在強制特訓中,劍修的特訓,不把人訓掉一層皮,那不叫成功。這麼說,她還得慶幸自己的師父手段很溫柔?
  
  --呸!溫柔個球!她寧願跟錢家樂一樣被訓練掉一層皮,也不想糾纏雜事啊...
  
  她視線剛移開一點點,看向蹲在不遠處玩草的阿碧,蔚無怏就說了:『別指望妳的靈寵,妳親自做。』
  
  好吧,靈玉無奈地收回目光。
  
  「師父,那你說說,我該怎麼修練?我現在存在什麼問題?好讓我心裡有個底啊!」
  
  『妳自己呢,覺得問題在哪?』蔚無怏反問。
  
  靈玉想了想,實話實說:「徒兒很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之前我都做好準備了,慢慢磨練劍術,體悟劍意,再藉此築基,沒想到...」
  
  『也就是說,妳築基成功連自己都沒想到。』
  
  靈玉老實點頭。
  
  『妳的問題就在這,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路怎麼走的修士,怎麼能繼續走下去?』蔚無怏淡淡地道:『別小看築基之前的磨練,它是淬鍊道心的根本,妳跳過了那個階段,表面看起來很幸運,其實對妳以後有害無益,除非你並不打算結丹,只想在築基廝混一輩子。』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哪個築基修士不夢想著結丹?何況她還如此年輕。
  
  靈玉越想越是擔憂,咬咬牙,拂衣下跪:「請師父教我。」
  
  『我這不是在教妳嗎?』蔚無怏坐在石凳上,悠閒地動手泡茶:『連繁瑣的俗事都忍不下來,妳的道心在哪?』
  
  靈玉一怔,這麼說,讓她做雜務,還是對她好?她默默地出神,從幼時被玄塵子帶到白水觀開始,一路細細想來,她經歷過強敵環伺的驚險,也經歷過九死一生的危機,但無論是驚險還是危機,對於她的心境歷練並不夠,最後脫險靠的也不是她自己。就像蔚無怏問的,妳的道心在哪。
  
  道心,看不見摸不著,但在修練生涯中佔據著重要的地位。煉氣期也就罷了,連門都沒踏入,從築基開始,道心如影隨形,時刻影響著修士的前途。
  
  其實,煉氣圓滿到築基,所謂的磨練針對的也就是道心。很不幸,靈玉完全將這個過程省略了。
  
  許久之後,靈玉猛然抬頭:「師父的意思是,淬鍊道心,要從這裡開始?」
  
  蔚無怏笑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回屋去了。
  
  靈玉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陷入思索。
  
  她很茫然,她知道自己的修仙之路有問題,但一直不清楚問題在哪裡,更不知道該怎麼做。劍意還未領務,基處也不夠踏實,道心更未淬鍊,她就像個十五六歲還未成年就坐享高官厚祿的孩子,看著風光,實則眼前的繁華如同雲煙。就像蔚無怏說的,她的城池只是用砂堆成的,一衝就垮,而別人的城池,卻是堅固的巨石。
  
  要如何把沙堆變成巨石...
  
  蔚無怏倚在窗台,看著面苦苦思索的靈玉,露出一絲微笑。
  
  她和錢家樂築基的情況,回宗門之後就被問事長老元寧子問了個通透,他們也知道,這種事情瞞不了宗門,乾脆和盤托出。
  
  初時宗門大吃一驚,沒想到祝融山萬年不媳的天火熄滅,居然跟他們有關,元寧子親自出手,確定他們兩人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存在,這股力量品階很高,暴戾洶湧,卻神奇地與他們相合。
  
  得知此事,蔚無怏便打算看看情況。淩霄問,為什麼他會收徒,其實,他也是臨時起意。這丫頭體內的力量十分奇妙,水火一體,冰火相融。他有預感,弄清楚這股力量,他目前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到時候就能突破瓶頸,著手結嬰了。
  
  但願她不要讓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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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49 AM

121、三世鏡

靈玉陷入瘋狂的忙碌當中。全文字閱讀寅時,天還未亮,就要起床采集露水,以供師父泡茶;卯正之前,施展一遍潤雨訣,按情況調整陣法;辰時到瀑布底下練劍,練上兩個時辰;下午,收拾洞府,四處跑腿,檢查藥園,把每一棵靈藥的狀態登記入冊;晚上,整理書閣,按蔚無怏的要求查找典籍,將他需要的東西摘錄出來,順便聽他講道。過了子時,才能去打坐一個時辰,寅時又起……

被折騰了三個月,執事堂總算派人來了。

兩名執事,帶著五名弟子,一名來自執事堂,一名來自百藥園。

當蔚無怏吩咐,將雜務交給他們的時候,靈玉松了口氣。這些雜務,她不是處理不來,只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適合處理雜務,鍛煉耐心就罷了,長年在雜務中消磨,會使她失去銳意。一名劍修,失去了銳意,就失去了立足的本錢。

“師父。”靈玉奉命來到蔚無怏的修煉室。

“洞府事務都交出去了?”蔚無怏正在閉目打坐――這些天來,靈玉很少見他打坐,只有晚上整理書閣的時候,他會在旁講解修煉之道,順便打坐。

“是,都交出去了。”

蔚無怏睜開眼,露出微微的笑意:“好,從今天開始,為師要給你進行特訓。”

靈玉聞聽此言,大喜:“多謝師父。”

“別高興得太早。”蔚無怏一招手,桌上的茶水自動向他飛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若是撐得過去,算你有資格當我蔚無怏的徒弟,若是撐不過去……呵。”

這位蔚真人就是喜歡說話說半截,靈玉已經習慣了他的威脅。再說,劍修最不怕的就是挑戰,這三個月。靈玉不止一次羨慕錢家樂,能被特訓多好啊……

“聽著,特訓中,為師允許你帶上一切東西,靈器、靈符、秘寶……只要你有,全部都可以帶進去。只一點。一切都要靠自己,為師絕對不會插手,哪怕你死,明白嗎?”蔚無怏秀美的臉龐肅然,靈玉毫不懷疑。他說到做到。

“明白。”

“一個時辰,給你一個時辰準備,夠不夠?”

“夠了。謝師父。”

靈玉回到自己的小屋,把能帶的東西全部帶上。什麼丹藥啊、靈符啊,靈器只有本命靈劍,靈寵……算了吧。

半個時辰后,靈玉就準備完了。

“很好。”她如此積極,蔚無怏感到很滿意,修煉靠的是自覺,天資再高。為人懶散,很難有所成就。

蔚無怏從袖里取出一只玉瓶,輕輕一點。一道流光從瓶中飛出,幻化成一面古色古香的鏡子,懸浮在半空中。

“此物名為三世鏡。進入鏡中,要經歷三世,方能離開。為師要告訴你的是,在鏡子里,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你也許會失去記憶,經歷不同的人生,除非堪破心境,才能醒悟;也許保留了記憶,卻身陷險地,命在旦夕;也許是主角,所有的事情圍繞著你發生;也許是配角,看著悲歡離合在你身邊上演。但有一點,你要記住,”蔚無怏看著她,沉聲道,“道心,讓你入三世鏡,是為了彌補走了捷徑缺失的道心,不保持道心,絕對走不出來,記住了嗎?”

他如此嚴肅,靈玉也跟著鄭重起來:“是,徒兒明白。”

蔚無怏微微一笑,伸指一點,真元觸及鏡面,如水波一般泛開漣漪,靈玉只覺得身子一輕,天旋地轉,被三世鏡吸了進去。

身體仿佛浮在虛空,腳不著地,周圍是混亂的氣流,有如灰色的旋渦,旋轉不停,帶來一股壓力,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終于,旋渦漸漸有了色彩,一張張人臉,一個個場景,在旋渦中漸漸明晰,直到一切變成了真實……

“二小姐,二小姐!”耳邊傳來焦急的聲音,靈玉慢慢睜開眼,扶了扶額頭,感到頭痛欲裂。

“二小姐,你終于醒了!好點沒有?”一個面容俏麗的小丫頭面帶喜色地看著她。

靈玉沒有回答,揉了揉眉心,有些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鮫綃帳蘢喲病⑸剿痢⒍啾塴⒃卵賴省磺屑仁煜び幟吧

“水……”

“哦,小姐稍等。”小丫頭連忙倒了杯蜜水過來,小心地將她扶起。

喝了水,靈玉覺得舒服了些,正要問話,外頭忽然傳來聲音:“墜兒,二小姐醒了沒?”

小丫頭急急地跑過去開門:“珊瑚姐姐……啊,二夫人!”

趁她們說話的功夫,靈玉掀被起床。她覺得腦子一團漿糊,好像遺忘了重要的東西,有什麼事情正等著她去做,可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到底是什麼呢……”

正想著,忽聽有人道:“好了?”

靈玉茫然轉過視線,看到一名滿身珠玉的美婦望著自己,神情帶著些許不悅。

“……娘?”叫完,又覺得疑惑,為什麼她好像很久沒見到娘似的?明明一眼就認出來了,卻感覺很陌生。

二夫人哼了一聲,轉頭瞪著墜兒:“你是怎麼照顧二小姐的?不是才剛醒嗎?就讓她下床了?”

墜兒惶恐地跑回來,把靈玉扶回床上,小聲說:“二小姐,你剛剛才醒,多休息一會兒。”

靈玉甩掉她的手,滿不在乎:“我沒事,躺著都快發霉了。”

“沒事?”二夫人看著她,眼中閃過怒色,下一刻,高聲叫道,“剛才不是要死要活嗎?現在就沒事了?你根本就是演戲給你爹看,讓你娘我下不了臺吧?”越說越惱,怒而拍桌,“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孽障!胡天胡地,胡作非為!你要是個爺們,我還說你有本事!可你又是個丫頭,我……”

“我不是爺們怎麼了?”靈玉也惱了,昂著腦袋,死不低頭,“我不是爺們就可以讓你們糟蹋?姓張的根本就是個浪蕩子,欺男霸女,人品低劣,沒一點本事就知道跟狐朋狗友鬼混,還眠花宿柳,調戲民女,早晚得花柳病變太監!整個尹城沒一戶人家敢把女兒嫁他,你們倒好,還想倒貼……”

“是我們想倒貼嗎?”二夫人氣得發抖,指著她,“你也不想想,你今年二十一了!鳳仙十四歲訂親,十六歲出嫁,你呢?從小跟個野孩子似的,遛雞逗狗、上屋爬樹,十七八歲也沒人上門提親!現在海棠都十六歲了!你是她親姐姐,你不出嫁,讓海棠怎麼辦?”

“海棠,海棠,你眼里就只有海棠!”靈玉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桀驁不馴地昂著頭,眼中燃燒著怒火,“你是我親娘嗎?我是撿來的吧?三弟是你的命根子,海棠是你的掌上明珠,我是什麼?我像個野孩子還不是因為你不管我?我小時候你抱過我幾回?有沒有哄過我睡覺?三弟、海棠還有鈴蘭都是你的寶,只有我是草!現在好了,你巴不得我把這根草扔出去,連姓張的人渣都敢讓我嫁……”

“所以你就上青樓把人家打得半死?”二夫人臉都氣白了,“你這是姑娘家該做的事嗎?現在張家鬧上門了,一旦出事,就報官讓你償命!”

“償命就償命,好過嫁個人渣!”靈玉哼一聲,扭開頭。

“你……你……”二夫人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最后一甩袖,“好,隨便你想怎樣,我不管了,就當沒生過你!”說罷,帶著珊瑚氣沖沖地走了。

“二小姐……”看著二夫人離開,墜兒擔憂地看著她,“別跟二夫人生氣了,自從小姐你鬧了一場,二夫人在大夫人那里受了氣,又被三夫人笑話……二夫人日子也很不好過。”

“是……是嗎?”靈玉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又硬起心腸,“就算這樣,也不能讓我嫁人渣啊!那姓張的是什麼東西?讓我嫁他,還不如出家……”

聽到這里,靈玉呆了一下,仿佛觸到某個點。

出家?她好像有件重要的事情沒想起來,跟出家有關……

是什麼呢?

出家,當尼姑或者道姑……

“對了!”靈玉大叫起來,“我要出家,我要去找神仙修道!”說著,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動作很迅速地鋪開一塊綢布,把平常穿的衣衫一股腦地扒出來,又從床板下翻出自己的寶匣,拿出金銀,打了個包袱。

墜兒看得目瞪口呆,眼看靈玉把包袱捆在身上,連忙去拉她:“二小姐,你別亂來,你走了二夫人怎麼辦?還有老爺……”

靈玉滿不在乎:“娘才不在乎我呢!她有三弟,有海棠,有鈴蘭,少我一個不少。爹就更不在乎了,他女兒那麼多,多了我還嫌操心不過來。”拍拍墜兒的臉蛋,丟給她一小包銀兩,“好丫頭,這幾年多虧你了,只有你對我好,這是給你的。”

“二小姐,奴婢不要!”墜兒死腦筋,抱著她的腰不放,“你不能就這麼走,奴婢……”

“難道你也想讓我嫁人渣?”靈玉湊過去,威脅地瞇了瞇眼,“墜兒,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丫頭,我要嫁給人渣,你也跑不掉,指不定比我更慘。”

“可是……”

“放心吧,我去找娘說清楚,不會連累你的。”靈玉捆好包袱,就要走人。

一打開門,就見一名十歲的少年站在門外,滿臉愕然:“二姐,你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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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0 AM

122、清醒

“三弟?”靈玉鉆出頭,左右看看沒人,一把將三少爺程演拉進房間,“啪”一聲關上門。風云網

“二姐……”

“噓!小聲點。”相差不多的身高,讓靈玉輕易地抓著他的衣領,低喝道,“聽著,你來得正好。我要離家出走,去找神仙修道。娘一定很生氣,你負責安撫她,還有,別讓人遷怒到墜兒。”

“二姐……”

“乖,等姐姐我成仙證道,給你顆靈丹妙藥,讓你活幾百年,當個老祖宗!”摸摸他的頭,靈玉打開房門,一溜煙跑了。

程府的地形,她熟悉無比,出了院子,七拐八彎,最后爬上一棵樹,就要跳出去。

此時,忽聽一聲吶喊:“二小姐在這里!”

“噔噔噔”腳步聲響起,眾多護院和婆子把那棵樹圍得嚴嚴實實,還有人跑到外面截人。

靈玉大吃一驚,她走這條路出程府,可從來沒被抓過,怎麼這回――

“君影,你干什麼?”二夫人怒容滿面地站在樹下。

一盞茶后,靈玉被綁著丟到程家家主面前。

“君影?這是做什麼?”人到中年的程老爺,仍然風流倜儻、風度翩翩,不枉他妻妾成群,紅顏一車。此刻的他,驚訝不已地看著自己的二夫人和二女兒。

“老爺!”二夫人掐了大腿一把,眼淚汪汪地撲到程老爺面前,抓住他的衣衫,“君影……君影說要出家!”

程老爺看看二夫人,又看看靈玉:“出家?怎麼了?我這不是拒絕張家的親事了嗎?”

咦?靈玉眨眨眼,看著二夫人。

二夫人沒空理她,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惜。這模樣,靈玉每看一次,都要感嘆一次,明明已經快四十的人了。怎麼就有本事裝出少女的嬌羞?大概這就叫環境鍛煉人吧……

“還不是嚇壞了!”二夫含嗔帶怨地瞥了程老爺一眼,臉頰酒窩隱現,帶出一絲風情,“她說,如果非要嫁給浪蕩子,她就出家!”

這話不是只對墜兒說嗎?這個叛徒!靈玉暗暗磨牙。

程老爺聽得皺起眉頭:“別瞎說。好端端的出什麼家?就你那性子,也能出家?別把人家庵堂給拆了!”

靈玉嘀咕了一句:“我要當道姑,哪來的庵堂……”

“閉嘴!”二夫人冷冷瞥過,轉過頭,羒肀淞場揮襖弦耙淺黽搖搖揖透豢槎擼

程老爺被嚇了一跳:“君影瞎說,你也跟著瘋?別鬧了!”

二夫人往地上一跪,號啕大哭:“老爺!我沒有好好教君影,對不起您。那時候年紀小,生了她也不知道疼惜,被老三一說,惱起來就不管她。都怪我不好,沒有把女兒教好。現在她都二十一了。找不到好人家,只能嫁給沒出息的浪蕩子,都是為娘的錯啊……”

一邊哭。一邊借著袖子遮掩,擰了靈玉一把,暗暗給她使了個眼色。

靈玉眼珠一轉。跟著抹起了眼淚:“娘啊,都是我不聽話,不怪您!小時候三娘說您嫌我是賠錢貨,大哥二哥總笑話我,大姐不跟我玩……都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別人一說就生氣,總跟您對著干。現在落到這步田地,我還不如出家算了!”

母女倆抱頭痛哭。

程老爺被哭得一個頭兩個大,眉頭疊了又疊,有心訓話,又聽女兒哭得可憐,再想想,她小時候確實沒什麼人管教,又因為是女兒不受重視……

“好了好了,張家的親事我已經拒了,下回再議親,一定叫你們滿意才答應,行了吧?”

母女倆哭聲一頓,又假模假樣地哭了兩聲,才歡喜無比地拜謝。

“二小姐,喝茶。”墜兒奉上好茶。

靈玉接過,喝了一口,嘆了口氣:“沒什麼滋味啊……”

“二小姐,吃點心。”墜兒捧過一碟子豌豆黃。

靈玉咬了一口,搖頭:“怎麼總是覺得不對味呢?”

“二小姐,您不是最喜歡吃趙記的豌豆黃嗎?今天也是趙記買的,怎麼就不對味了?”

這個問題,靈玉也回答不出來。她把糕點和茶水推回去,靠在躺椅上,懶洋洋地想著心事。

自從上回和娘合演了一出戲,她的日子好過多了,爹默認了讓她留在家里不嫁人,反正程家夠富有,多養個姑奶奶沒問題。可她不管干什麼,總是覺得沒勁。

無聊極了,靈玉道:“墜兒,去書房給我借幾本書來。嗯,比如《列國志略》什麼的……”

墜兒奇道:“二小姐,您不是最討厭看書了嗎?怎麼……”

“我討厭看書嗎?”靈玉抓抓腦袋,有些迷惑,“好像是這樣……”

小時候,她一到學堂就犯困,給程家姐妹啟蒙的老夫子看到她就捶胸頓足,說她孺子不可教,換句話說,就是爛泥扶不上墻。可是,她現在真的很想看書,總覺得自己需要看點書思索一下。

想不出來,靈玉就不想了,不耐煩地揮手:“讓你去就去,各地風情,或者神怪傳奇之類的,快點。”

“哦……”

墜兒急匆匆地走了。靈玉靠在躺椅上,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腰間灰白色的袋子。

這袋子很奇怪,比荷包大了一點,好像是皮革做的,柔軟有彈性,摸起來很舒服。里面鼓鼓的,似乎裝了很多東西,卻怎麼也打不開。把它翻過來,背面畫著一朵小小的白云,只是簡單的幾筆,卻跟真的一樣。

靈玉翻來覆去地瞧,試圖找尋打開的方法……

“二小姐,書來了。”墜兒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靈玉接過書,把茶遞給她:“休息一下吧,看你跑成這樣。”

“謝謝二小姐!”墜兒滿面喜色地接過,這可是十兩銀子一兩茶的銀針茶,很難得的……

最上面的一本,就是聞名天下的《南國游記》,記錄了南海諸島的情況,靈玉“嘩啦嘩啦”把書翻了一遍,丟到一邊,又拿起另一本。這本叫做《奇談異事錄》,專講一些鬼鬼怪怪的小故事。

“胡說八道。”靈玉嘀咕了一句,又扔到一邊。

第三本書,名為《封神之戰》,講的是上古帝王更替,夾雜著神教和仙教恩怨的故事。

靈玉三兩下翻完,拿起一本《上清大洞真經》,盯著封面奇形怪狀的字發呆:“好眼熟啊……”

“二小姐,書不好看嗎?”墜兒塞了一嘴的豌豆黃,這也是她最喜歡吃的點心,可惜趙記的點心太貴了,要不是跟著二小姐,都吃不著。

“還行吧。”靈玉盯著封面琢磨,總覺得這幾個字她認識。

“那為什麼您翻一下就扔掉了?”

“看完了啊!”靈玉答。

“看完了?”墜兒叫了起來,“這麼翻一下就看完了?”

“是啊!”

墜兒滿臉迷糊地道:“怎麼會?先生說能看好幾天呢……”

能看好幾天……

靈玉翻頁的手忽然頓住,雙目漸漸清明。

一個正常人,絕對不可能這麼翻翻,就能把整本書看完。但她分明感覺到,每個字都刻進了她的腦子,閱讀得十分流暢,連一些生僻字也不例外。她從小不愛讀書,識得的字有限,不該是這樣的。

“二小姐,這本書講的什麼?”墜兒指著她手中那本經書。

靈玉回神,翻了一下:“哦,是本道經。天朗徘澹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寶生……”

墜兒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靈玉喃喃道:“天者,天道也,耪擼先天之氣。這部經書,說的是存思之道……”她眼中的神采越來越清晰,忽然合上經書。

封面上這兩個字,她確實認識,符文“上清”二字。《上清大洞真經》乃上清派經典,道門弟子沒有不清楚的。

記憶的閘門慢慢開啟,先前迷迷糊糊的事情,一件一件清晰起來。

靈玉拋開那本經書,從乾坤袋中取出靈劍。

“二小姐!”墜兒大驚,“你,你在變術法嗎?這劍……”

靈玉輕輕一彈劍身,坎離劍嗡鳴,淺紫的光芒在劍身上環繞不定。

“師父,這第一世也太容易了吧?”她輕笑,緩緩舉起坎離劍。

一聲尖銳的鳴嘯,強大的力量從劍身揮灑而出,劈開了整個空間。

周身空氣一凝,仿佛時間停住,空間崩裂。

嘴里還塞著豌豆黃、驚訝瞪視著她的墜兒僵住,漸漸化為石像,風一吹,散成虛影。

整個程府,陡然間失去鮮活的顏色,片片碎裂。

靈玉又站在了旋渦之中,身邊無數雜亂的線條,組成復雜的圖案,仿佛時間與空間的具現。

耳邊傳來蔚無怏的笑聲,帶著些許漫不經心:“別掉以輕心,這只是三世鏡的試探,看看你的自我認知有多強。”

“那,師父如何評價?”

“一般般。”蔚無怏不大在意地說,“還需要提示才能清醒過來,說明還有進步空間。不過,演技不錯。”

蔚無怏大笑起來:“這樣一個家族,能養出你這麼個奇葩,不容易啊!”

笑聲漸歇,靈玉周身的線條又組成了畫面,由灰色到五彩,直到一切成為真實。

“撲通!”靈玉摔在冰冷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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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1 AM

123、苦牢

“這什麼鬼地方?”靈玉揉著撞疼的鼻子爬起來。

入目一片暗沉,臟污的泥地,濕腐的稻草,灰黑的墻面,還有一排排的鐵柵欄,沒有天光,只有不遠處的墻面,火把發出昏黃的光。

好像是個囚牢,一間間鴿子籠一般的囚室,睡著一個個面目模糊的囚徒,囚室外,隱約可以看見身著紅衣的看守,正趴在杯盤狼藉的桌上呼呼大睡。

“小子,你看什麼?”隔壁忽然傳來聲音。

靈玉扭頭,看到隔壁囚室里,一個囚徒對她說話。

“咦,是個丫頭。”油膩黑發覆住了面孔的囚徒驚訝地道,聽聲音並不蒼老,最多是個中年人。

靈玉又看了一圈,湊過去:“大叔,這是哪?”

“你不知道嗎?”這人更驚訝了,“你不知道居然會被抓進來?”

靈玉眨眨眼,想到一件事:“我剛才是怎麼進來的?”

這人一臉莫名其妙,上上下下觀察她好一會兒,才道:“你這娃娃,莫非摔壞腦袋了?”

“甭管我摔沒摔壞腦袋,大叔你到底看到哪?”

“看到了。”這人一臉同情地看著她,“你被抓進來的,看你年紀不大,也不像沒錢的樣子,怎麼會被抓進來的呢?”

“沒錢?這關錢什麼事?”靈玉有點蒙。

“有錢做功德怎麼會被抓進來?”這人一臉鄙視,懷疑這娃腦袋真的摔壞了。

做功德?靈玉暗自思索。何為做功德?花錢請僧侶道士念經,就叫做功德。有錢做功德就不會被抓,怎麼這麼奇怪?

“大叔,那你呢?是怎麼進來的?”

“我?”這人嘿嘿兩聲,撥開頭上亂草似的頭發,抓到一個跳蚤,往嘴里一聲,“嘎嘣”一聲。讓靈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錢捐助,打了祭司一頓,所以就被抓進來了。”

“祭司?”靈玉聽得一頭霧水,又問,“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人還沒回答,隔壁囚室里。另一個瘦巴巴、頭系方巾的青年有氣無力地道:“這里是血衣教的苦牢。”答畢,斜眼看著那名大叔,“打得了祭司,閣下是個高手啊。”

“血衣教?”

青年瞥了她一眼:“妹子,日子不好過。別想得太多,想多了對你不好。”語氣極其淡定,顯然當她腦子壞了。

靈玉淚流滿面。偏偏不好說什麼,只能繼續裝白癡:“大哥,你也是沒錢被抓進來的?”

“嗯。”青年木著臉應了一聲,襯著干巴巴沒半點肉的臉頰,甚是可怖,“早知道,我也入血衣教當道士去,讀什麼書啊!”

“呸!”對面囚室里。傳來憤怒的聲音,“他們也叫道士?騙人錢財,污人妻女。不修功德!早晚遭天遣!”

靈玉循著聲音看去,對面囚室盤膝坐著個清瘦的中年人,頭發凌亂。勉強可以看出是個道髻,姿勢是標準的五心向天,應該是個道士。

“別這麼大聲。”高手沖出食指,噓了一下,“被他們聽到,就完蛋了!”

“哼!”道士冷哼一聲,到底沒再說話。

高手、書生、道士,這個血衣教好大的本事,別說滄溟界了,就是她出身的小千世界,這三種人都不是好惹的。高手,這種人好勇斗狠,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殺了人再一走了之。書生,別看他們文弱,卻掌握著最大的權勢,筆墨如刀,口舌如劍,殺人不見血。道士,手眼通天,可通神鬼,而且脾氣古怪。

這麼三種人,居然被這個血衣教整得生死不如?看他們這樣子,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慘啊!

“這位道友,你又是為何進來的?”

對面囚室的道士慢慢抬起視線:“道友?莫非……”

“你也是道士?”高手偏頭看靈玉,“哦,不對,道姑。”

靈玉向他們拱拱手:“在下修道,未曾出家。”在玄淵觀,她只是拿了度牒,並沒有受戒,算不得出家。太白宗就更不用說了,整個滄溟界都沒有出家的說法。

“天下道門是一家。”道士露出大大的笑容,打量著靈玉身上的衣裳,干凈整潔的白衣,雖不是法衣樣式,卻在袖口繡了八卦和祥云。

“你這衣裳真干凈。娃娃,你該不會是血衣教的人,得罪了誰,抓進來關幾天吧?”高手說,眼中閃過懷疑。

他這麼一說,書生和道士的目光也漸漸轉變了。

“當然不是。”靈玉忙道,“什麼血衣教,我聽都沒聽過。”

“那你怎麼會被抓進來?”道士問。

“呃……”

“這妹子腦子壞了。”書生說,“連這里是哪都搞不清。”

“難道與我一般,因為不入血衣教,所以被抓進來的?”道士憤憤地說,“血衣教也太霸道了,除了他們,不讓天下道士生存!”

靈玉也跟著憤憤:“肯定是!我正路上走呢,莫名其妙就被抓進來,大概看我像是道門中人。難道連沒出家的居士也不放過?”

她的憤怒引起了共鳴,道士說:“要不怎麼叫血衣教?苦牢里死的人,足以將他們每個人的衣服都染成血衣了。”

“啊?會殺人?”

“殺人算什麼?”書生冷笑,“苦牢里哪個不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高手又噓了一聲,指了指守衛在的地方:“娃娃你看,等他們醒了,也不知道哪個要遭殃。”

靈玉透過柵欄,隱約看到墻上掛著沾滿血跡的刑具:“他們沒事打著玩?”

“妹子別怕,”書生向前頭揚了揚下巴,“這幾天關進來幾個重犯,現在還沒空管我們。”

“這麼說,還是會打我們?”

“……”三個人一同沉默。

苦牢的門“咣當”被打開,幾名紅衣人扛著大號飯桶進來:“吃飯了!吃飯了!”

一碗碗飯被粗魯地扔到各個囚室前,餿味隔老遠就聞到了。

靈玉捂著鼻子:“這飯能吃嗎?”

“不能吃?那你別吃!”端飯的紅衣人毫不客氣地把飯碗收走。

靈玉是不介意,高手、書生、道士三人盯著那碗飯。眼睛都要掉下來了。

高手咽了咽口水,說:“娃娃,你不吃給我吃啊,一天就這麼一碗飯,多可惜。”

靈玉瞅了一下,碗倒是個大海碗。飯不多,酸不拉嘰的,拌著冷水,上面漂著幾根菜葉。她深深地懷疑,這種飯真的能吃嗎?可這三個人。稀里嘩啦吃得跟餓死鬼似的。

好不容易等他們吃完,一個個拍著肚皮意猶未盡。

“你們就吃這個?”

三人點頭。

“一天吃一頓?”

三人繼續點頭。

“……”難怪一個個都瘦成這樣,估計也沒力氣逃跑了。

靈玉看了一會兒。試探地問:“那,你們想過跑嗎?”

拍肚皮的動作一停,三個人六雙眼睛盯著她。

靈玉被盯得發毛,難道這三個人其實是內線?

下一刻,三個人都往她這邊靠過來。

“娃娃,小心點,別亂說話。”高手指了指守衛,“要是聽見了。你的小命就沒了。”

“你以為我們不想逃?”書生說,“別看苦牢里只有兩個守衛,其實外面圍得跟鐵桶似的。而且我們沒鑰匙……”

“小道友,你有辦法?”道士扒在柵欄上看著她。

“呃……”靈玉試了試,發現身上靈氣很微弱。似乎被柵欄給困住了,神識都只能覆蓋很小的范圍。這一世保留了記憶,莫非就是要逃獄?

不管怎樣,困在這麼個破地方,不是辦法。

她從乾坤袋里摸出坎離劍。還好,乾坤袋能用。

看到這一幕,那三個人眼睛都突出來了。

“道友,高人啊!”道士向她豎大拇指,把前面那個小字省略了。

“要挖出去嗎?”高手湊上來,小聲說。

“能挖出去嗎?”

“能!”書生眼睛放光,接過話頭,悄悄地撩起衣擺。

“喂,你干什麼?”靈玉瞪眼。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會長針眼的。

書生“噓”了一聲,扯下里衣,攤開來:“這是我畫的地圖,按照這個地圖挖,肯定能挖出去。”

靈玉湊上去,一股臭味撲鼻而來。也是,都不知道幾個月沒洗過澡了,再加上這牢里臭哄哄的,不臭也難。

這件臭哄哄里衣上面,用灰黑色的東西繪著地圖,條線清晰,地形明確――靈玉懷疑,這灰黑色的東西,是書生身上的泥垢……

不管怎麼樣,這副地圖很清楚地標出了苦牢附近的地形,按照這個挖,真的有可能挖出去。

書生隔著柵欄把地圖抓回去:“妹子,你不會扔下我們不管吧?”

“……當然不會。”大不了把三間地牢打通,這個不難。

書生沒二兩肉的臉上露出骷髏似的笑容,在地上摸了一把,用指甲仔細地畫出一條道:“這麼挖,肯定行。”

還好不是泥垢……靈玉松了口氣。

提起坎離劍琢磨了一下角度,正要挖下去,停了停。被三個人眨也不眨地盯著看,這種感覺太古怪了。

她在乾坤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三枚小飛刀。這玩意兒哪來的?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她還在白水觀的時候,經歷了第一場修士之爭,玄塵子就死在這三枚小飛刀之下。

“喏。”一人丟了一枚,“一起挖快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1 AM

124、挖地道

幽暗的苦牢,時不時傳出沙沙聲,四個人都在埋頭苦干。風云網

紅衣守衛過來巡視的時候,他們就拉過破爛的稻草,蓋在上面,擋得嚴嚴實實。有別的囚室的囚徒看見,饒有興趣地看著,但沒一個人去告密。

靈玉由著他們看,挖地道這種事,瞞得了守衛,瞞不了同坐苦牢的牢友,再說了,他們告密也沒有好處。

挖了一整天,才挖出個小坑――坎離劍實在不是件趁手的工具,她的真元又處于停滯的狀態,想要悄悄地挖,難度太大。

靈玉吐出一口氣,盤坐下來,正要調息一番,另一邊囚室的囚徒忽然叫她:“誒,妹子。”

她順著聲音看去,指著自己:“我?”

“廢話,這里除了你,還有誰是妹子?”

靈玉看了一圈,也是,除了她,都是男的。

“大哥有事嗎?”

這人撥開頭上亂草一樣的頭發,指了指墻角:“你們想挖出去?”

靈玉點頭承認:“是啊。”

這人就道:“妹子,我勸你們省省心吧。你以為就你們想過挖地道?”

“這麼說,有人已經挖過了?”

“可不是。”這人撇嘴,“就在你這間牢里,有個人被關了一年多,天天琢磨著挖地道出去。”

“那后來呢?”

“后來,只挖了一個小坑,就被打死了。”這人目光輕蔑地瞥過他們四人,表現出智商上的優越感。

“妹子,我好心才跟你說,省省吧,有這功夫,還不如請求去礦場做苦工,指不定有一天能還清債務。”這人苦口婆心地勸道。

靈玉不解:“債務?”

“是啊,刑期可以用做苦工來還。我們這些人身子壞了沒辦法,看你一身光鮮。應該沒什麼隱疾吧?”

靈玉頓了一下,哈哈笑了兩聲:“多謝大哥良言相告,我考慮考慮。”嗯,如果這條路行不通,去礦場也不錯,說不定出去她的實力就恢復了。不過。目前還不到時候,她還沒搞懂,這第二世的目的何在。

“別考慮太多,那幾個,這里有問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挑了下眉,一副“你懂的”表情。

這人是個話癆子,從此以后。只要靈玉停工,就拉著她說東說西。

從他口中,靈玉知道了很多事情。

血衣教,是這個世界的國教。十多年前,它只是一個發源于偏遠地區、無人知曉的小教派,漸漸地,勢力越來越大,吞並了眾多道門。排擠得佛門無法生存,最后一舉成為國教。

所謂血衣,並不是所殺之人足以染成血衣的意思。那只是這里的牢友們被血衣教迫害,出言諷刺而已。其實血衣教,一開始是個苦修門派。凡血衣教徒,必是萬里苦修,芒鞋踏破,熱血浸衣。血衣的血,不是別人的血,而是自己的血。每個教徒,都會以虔誠之心,不遠萬里,憑著雙腿走遍天下,傳播教義。

正因為這樣的虔誠苦修,他們的信眾越來越多,逐漸成為天下第一教。

靈玉聽著,覺得這血衣教的教義,與佛門的苦修士極像,偏偏行事又帶著明顯的道門特征。他們宣揚的功德、成仙,追求的法術、力量,屬于道門;以的苦修、精神的虔誠來獲得“神”的認可,又極像佛門教義。

而道門與佛門,教義大不相同,可以兼修,難以相合,這使得血衣教像個怪胎,讓靈玉這個現實世界來的人,感覺別扭至極。

這個三世鏡,果然奇妙。第一世,明顯仿造她的真實身世,仿造得幾乎絲毫不差,不但成功與她的記憶對接,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能找到痕跡。比如,她離家時,程老爺、二夫人比現在年輕了十來歲,三弟和墜兒都只有七八歲,三世鏡里,他們的年齡、性格都有變化,偏偏又與記憶相合。

如今經歷的第二世,更是奇妙,這個獨特的世界,鮮活而立體,與她交談的任何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性格與愛好,靈玉幾乎不相信,這些人都是假的。

“啪!啪!”皮鞭抽打人體的身體傳來,雜夾著有氣無力的慘呼。這一幕每隔幾天就會上演一次,正如那書生所說,守衛的注意力都在幾名重犯身上,並不找他們的麻煩。這使得他們挖地道的行為得到了很好的隱藏。

在他們幾人的帶動下,周圍幾個囚室的囚徒,開始默默地收集筷子,學他們挖起了地道。

漸漸地,加入挖地道行動的囚徒越來越多,各囚室幾乎都挖出一條通道,在地底會合。

靈玉樂見其成,她在此處真元受困,能調動的靈氣很少,靠自己很難挖出一條通道。

“妹子。”一個人頭突然從稻草底下鉆出來,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嚇死個人。

不過靈玉已經習慣了,自從地下挖出通道,各個囚室人員頻繁流動,串門很常見。得益于苦牢周圍森嚴的防備,苦牢守衛在內部看管得不嚴,每天又有固定的巡視時間,苦牢變成土撥鼠地洞的事,沒有泄露出去。

其實,靈玉一直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因為知道這是三世鏡創造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很想試探,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少真實度。如果地道沒有被人發現,她就逃獄離開,如果地道被人發現……那她就觀察一下,三世鏡真實到什麼程度。

“哦,庚辛大哥,什麼事?”靈玉隨口應了一聲。

苦牢的囚徒很有意思,他們不報名字,只通編號。十幾個囚室,關著幾百個囚徒,以天干地支組合為編號,比如,庚辛、壬申、乙午、辛己等,靈玉的編號是辰丁,庚辛便是隔壁那個勸她不要挖地道的漢子,后來看挖的人多了,便也跟著挖了起來,現在時常到她這來串門。

――說起來。苦牢的囚徒都是男的,只有她一個女犯,這群人也不覺得奇怪。只有這點,讓靈玉感覺到,她身在三世鏡中,而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庚辛從地道里爬出來。唉聲嘆氣:“妹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們一天只吃一頓,挖地道是個力氣活,好多人都挖不動了。”

苦牢的冷水泡餿飯。靈玉不用吃也知道有多難吃,這群人沒病倒已經不錯了。她為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自己那碗飯總是給挖得最多的人吃。但這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沒有體力,積極性只是空中樓閣。

另一邊的囚室,書生乙午挨過來:“庚辛,妹子已經把她那碗飯省給我們了,這種事,她也沒辦法。”

庚辛苦思片刻,道:“要不。我們把口糧省一省,給幾個人吃飽,讓他們負責挖?”

這確實是個辦法。問題是。他們吃得本來就少,誰願意省?再說,挖地道的人少了。一樣拖慢了進度。

事情又繞回了原點,沒有東西吃,體力活撐不住啊!

“吃的東西……”靈玉坐在囚室里,盯著遠處守衛吃剩的酒菜。

這些紅衣守衛,除了打人,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巡視囚室潦草得很。要是能把他們的酒菜弄過來就好了……

她有什麼東西,可以引起他們的興趣,能換酒菜的?

靈玉在乾坤袋里掏來掏去,最后摸出來一塊靈石。

不管血衣教修的是佛是道,他們總是修煉人士,既然要修煉,那就需要靈氣,這靈石總能換點吃的吧?在囚室里關著,神識不大管用,她只能感覺到,這幾人眼中靈氣很微弱,只比普通人好一點,靈石這東西,他們肯定感興趣。

有了決定,靈玉悄悄地通傳下去,大部分人都回到自己的囚室,免得人員變動太大,讓守衛起疑。

“來人啊,快來人!”隔壁囚室的高手,代號壬申的那位有氣無力地喊著。

很快,守衛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

“干什麼?”肥頭大耳的紅衣守衛走過來,喝斥。

壬申抓著柵欄,可憐巴巴地捂著肚子:“大人,我吃壞肚子。”

整天吃冷水泡餿飯,吃壞肚子簡直不是病,守衛大怒:“敢戲弄本大人,找死!”

“大人,我沒有……”壬申咳了一下,嘴角灑落一些碎末,帶著微微的晶亮,一下子吸引了守衛的注意。

“這是什麼?”

壬申又咳了一下,咳出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片,臟污漆黑的掌心,襯得小碎石越穊ㄓㄈ纈瘛

守衛粗暴地把這小碎片搶了過來,頓時,一股充盈的靈氣擋也擋不住。

“這東西哪來的?”守衛兩眼放光。

壬申慌亂道:“大人,我沒有……”

“我問你,這東西哪來的?老實回答!”

壬申垂著腦袋,指了指地面:“大人,我餓極了,在土堆里找到這個,就……”

他話沒說完,守衛拔出腰刀,在地面上刮了兩下,果然,土里摻雜著許多玉碎。守衛有心進入囚室翻找,可又擔心自己人單勢孤,這些犯人要是暴亂就麻煩了,便道:“把這些東西都挖出來!”

“大人!”壬申捂著肚子,裝模作樣,“我肚子好痛!”

與他同一間囚室的書生乙午也咳了兩聲,捂肚子:“大人,我也……”

“你們皮癢了?”守衛威脅地甩了甩皮鞭。

壬申和乙午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守衛看了看喝得爛醉的同伴,考慮了一會兒,說:“你們把東西挖出來,就讓你們飽餐一頓,如何?”

兩人喜出望外:“大人所言當真?”

“廢話!”守衛回到酒桌旁,端了盤白斬雞,丟了進去,“吃了給我干活!”

壬申和乙午搶過白斬雞,拼命往嘴里塞,狼吞籧剩貌蝗菀狀幼燉錛煩黽父鱟鄭骸笆牽恰!

“記住,不許讓別人知道!”

守衛把掉落出來的靈石碎屑小心地撿起來,回到酒桌旁。

壬申和乙午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雞肉,向隔壁的靈玉比了個勝利的姿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2 AM

125、逃脫

靈玉拿出一塊靈石,碾碎了灑在土里,讓壬申和乙午去換食物.

那名守衛擔心同伴知道,要分一杯羹,因此瞞得嚴實,沒有進囚室搜查.過了幾天,其他幾間囚室有樣學樣,時不時拿出幾塊靈石碎片,跟守衛換食物.

防止守衛起疑,靈玉拿出的靈石不多,只有幾塊,碾得碎碎的,每次只拿一小片換食物.為了鼓勵犯人們挖靈石,那名守衛拿出的食物越來越多.他們挖地道的行為,也有了解釋,自有那名守衛替他們遮掩.

不得不說,有人好辦事這句話是真理!只是糊弄了一名守衛,他們挖地道的行動就容易多了,有什麼破綻,自有那名守衛替他們遮掩.

隨著地道逐漸成形,靈玉在苦牢中的地位一再改變.一開始,她是腦子壞了的妹子,接著,她變成了辰丁妹子,現在,則是辰丁姑娘.

地道因她而建,靈石是她拿出來的,換食物是她想的辦法,而且她不用飲食,衣著始終整潔,時不時拿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像凡人.囚徒們起了敬畏之心,不知不覺,把靈玉當成了苦牢囚徒的頭頭.書生乙午是她的智囊,高手壬申和大嘴巴庚辛是她的左右手,道士辛己是她的臂膀.百多人的小團體,組織有序.

每天,靈玉都會拿出靈石碎末,跟守衛換取食物,按照每個人干活的多寡,分配給大家食用.

有了這些肉食,地道挖得很快,各囚室挖出通道,密密麻麻地通往地下室,然后在地下室,由乙午測量判斷,挖掘逃離的通道.

挖出來的泥土,被均勻地灑在苦牢里.兩名守衛.有一名被他們收買,以為他們在挖靈石,沒有在意,另一名貪杯,天天喝得爛醉.

逃獄的行動就這麼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三個月后,靈玉在囚室里盤膝打坐.自從發動牢友們挖地道.她就不用自己動手了,如今的她,真元凝滯,坎離劍又太顯眼,不如置身事外的好.

真是奇怪.為什麼真元會在這里受限呢難道這些柵欄真的有問題她現在是筑基修士,能困住筑基修士的,怎麼也是陣法了.守衛連煉氣修士都不算.辛己這個道門中人,只會最基礎的引氣之法,同樣沒有入道,這樣的世界,居然有高手吧

正這麼想著,忽然,體內凝滯的真元一動,掌心的靈石靈氣涌動.暢通無阻.

發生什麼事了靈玉停下調息,正要去看看情況,忽然.庚辛的頭從稻草下鉆出來,聲音興奮得變調了:"辰丁姑娘,地道挖通了!"

靈玉聞言大喜:"當真"

"當然!您來瞧瞧"

靈玉看了眼守衛.一名守衛永遠在爛醉狀態,另一名拿著靈石碎片研究得入了迷.離巡視時間還早得很,沒什麼好擔心的.她掀開稻草,順著地道鉆了進去.

地道不長,盡頭是一間能容納十幾個人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右邊,則是一個可容兩人並行的通道,通往外面.

靈玉鉆過去,聞到了帶著泥土的清新氣息.順著這條通道,她的神識終于可以舒展了.她清楚地感覺到,通道的盡頭,是一座無人的土丘,周圍並沒有血衣教的人.

很好,可以走人了!

靈玉心情放松,除了地道通了之外,自己實力恢復,更讓她歡喜.

對于依賴實力的修士而言,真元無法動用,著實讓人不安.

這間苦牢,果然設了陣法,如今被他們挖出地道,陣法就被破了.

能建立限制筑基修士的陣法,血衣教內部必有筑基高手.看來,集體逃獄這事宜早不宜遲,拖久了,陣法被破的事肯定就瞞不住了.

靈玉喝止蠢蠢欲動的牢友們,道:"血衣教勢力如此之大,我們不是跑出去就算.跑出去之后,我們如何才能逃脫追捕,如何才能尋到立身之地這些都是要解決的問題,不然,我們這邊跑出去,那邊血衣教順著地道追出去,立馬就被抓回來了,跑也白跑."

"辰丁姑娘說的是."書生乙午幫腔,"血衣教的勢力有多大,我們都清楚,單單只是跑出去,解決不了問題."

"對,沒有辰丁姑娘,我們就挖不出地道,我們都聽她的."高手壬申喊了一嗓子.

庚辛不用說了,他本以為靈玉腦子有問題,結果地道真的挖通了,現在全心信服.

再說了,他們之間都見過靈玉神奇的本領,不但能憑空變出劍來,還跟守衛換到了食物,這在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

"辰丁道友術法神奇,堪比神仙!"道士辛己跟著說了一句.對一個還沒入道的凡人來說,別說筑基修士,就是煉氣修士的小手段,都堪比神仙.

幾人的支持,很快勸服了其他人.所有人都回到了苦牢里,悄悄地散播這個消息.

很快地,消息傳遍苦牢,每個人都喜氣洋洋.

庚辛悄悄地將各個囚室的頭頭叫過來,囑咐了一番.

地道挖通后怎麼逃跑,靈玉早就想過了,乙午更是拿出了一套方案,她相信,一個會暗自繪出地形圖,知道如何挖出一條安全地道的人,思維一定縝密,所以全盤接受了.

這些天她在乾坤袋里存了不少食物,今天再騙上一些,這樣可以維持逃跑的體力.然后,身體最好的壬申出去探路,摸清楚周圍的地形和逃跑的路線.這件事要快,入夜巡視過后,守衛就會放松戒備,他們就得全部出逃,這樣,到天亮發現,他們有一整夜的時間.

壬申出去兩個時辰后回來了.情況不大妙,苦牢就在祭壇之側,周圍地形簡單,出去就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很難躲藏.他們一群人,常年在苦牢里備受虐待,身體都不好,堅持不了長期的逃亡.

但逃獄之事勢在必行,地道已經挖通,此處陣法被破的事,瞞不了多久,越早逃越安全.

所以,靈玉什麼也沒說,等到晚上巡視過后,兩個守衛都熟睡了,囚室里的囚徒,緊張而有序從苦牢里撤出,順著地道,爬到了外面.

靈玉從地道里鉆出頭,黑暗中,帶著花草泥土清香的空氣透過來,她深吸一口.在苦牢里困了幾個月,她都快忘記自由的滋味了.

壬申拉了她一把,悄聲道:"辰丁姑娘,后頭就是祭壇,我們只有直走,那邊有座大山,樹林茂密,可以藏身."

靈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首先運轉了一下體內真元,感覺到真元充沛,毫無凝滯,松了口氣.

離開苦牢,她的實力完全恢復了.既然實力恢復,憑她筑基修士的修為,何以不能庇護這些牢友

沒過多久,所有囚徒都從地道里出來,密密麻麻擠成一團,都在等靈玉的指示.

"跟我走."乙午點算完畢,靈玉直接向眾人招了招手,"注意,不要說話,腳步放輕."

好不容易從苦牢里逃出來,大家都知道被抓回去有什麼后果.血衣教對待囚徒,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直接一刀殺了都是好的.

百多人走在荒野間,只聽到沙沙的腳步聲.

靈玉的神識覆蓋了方圓十里,特別是周身一里,有靈網相助,任何異動,都逃不過她的耳目.

沒走多遠,大概一里地左右,她就停了下來.

"辰丁姑娘,怎麼了"乙午問.

靈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在一個土包前面站定,取出坎離劍.

夜色中,坎離劍身上淺紫色的光分外耀目.

她選定方位,一抹劍身,聚氣凝神,而后,輕輕一甩,劍光脫劍而出,一塊方方正正帶著野草的地皮飛了出來.

囚徒們駭然,大氣也不敢出,道士辛己兩眼放光.

將草皮放好,靈玉再次甩動劍身,沒多久,就挖出了一個地洞.

"都進去,庚辛,壬申兩位留下."

"辰丁姑娘……"乙午遲疑,"這是做什麼"

"當然是藏起來了."靈玉說,"憑我們一群老弱病殘,怎麼躲得過血衣教的追捕"難道讓她用飛行法器帶著一群人逃跑一百多人,她可沒有大型的飛行法器.

"這……離祭壇太近了吧"

"就是近才好躲,他們只會以為我們逃遠了,不會在附近仔細搜索的."

乙午一想,好像挺有道理,也就不再多問,跟著眾人,跳進地洞.

藏身一百人的地洞,泥土太多,靈玉清出了一個乾坤袋,專門裝泥土,然后跟庚辛,壬申兩個體力好的,做了一系列偽裝,在各個方位留下透氣孔,最后三個人也進入地洞,把削出來的地皮頂上去.

這麼一張地皮,看著很正常,卻踩不得人,靈玉從乾坤袋里取出一張靈符,貼在上面.

百多名囚徒,驚訝地看著靈符流轉著淡淡的金光,周圍迅速結出土地,直到把地皮完整地粘好.

"好了."靈玉跳下地洞,拍拍手,"大家在這里躲上一陣子,風頭過了再出去.咱們那麼多苦都吃了,多吃一點不算什麼.只有逃過追捕,才是真正的自由."

"辰丁姑娘說的是!"寶劍、靈符,這些手段已經讓庚辛見識到了,佩服得五體投地,毫不猶豫地表示支持.

"辰丁姑娘真是神仙道士辛己兩眼放光,"一定是道祖不忍心,派姑娘來救我們的!"

"對對!"這個說明迅速得到了認同,一百多名囚徒齊聲道,"辰丁姑娘是神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2 AM

126、刺殺

靈玉只用了一張靈符,就收服了這些人.

這個世界,並不像現實世界那樣修仙者滿天飛,別說筑基修士,就是一個煉氣修士,都能讓他們拜服.

對血衣教的懼怕,因為一張小小的靈符而消散了,每個人都興奮地想,有神仙來拯救他們,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因為心懷希望,他們對于食物的需求變得克制.用靈石碎片換得的食物不多,他們有一百多人,存好幾個月,也只夠他們撐上幾天,而且是每人盡量少吃的情況下.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剛亮,就有大隊的人馬從他們挖的地道出來,散開四處搜索.他們這座苦牢,關的並非重犯,但,據乙午所說,苦牢是血衣教祭壇守衛最森嚴的地方,這樣的地方出了問題,肯定會重視.

搜索持續了大半個月,食物早早用盡.壬申他們發揮出了自己的作用,不止安慰眾人,還調動人手,自發去找吃的.

地底下,可以吃的東西多了,比如植物的根莖,鉆洞的田鼠什麼的.用火不成問題,靈玉一個小小的法術就解決了.

他們這些人,被困在苦牢,都是吃了大苦的,相比起苦牢里,擔驚受怕,時不時挨打,現在躲在地洞好多了,就算吃不飽,最起碼不會挨打.

半個月后,搜索漸漸停了.靈玉的猜測是對的,他們並沒有對祭壇周圍進行詳細的搜索,而是把重點放在了外圍的森林里.

半個月時間,一百多人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對血衣教產生多大的影響,靈玉並不知道.在搜索漸漸停止之后,她開始悄無聲息地出入地洞,打探消息,尋找食物.

這麼多人,總不能一直靠吃田鼠過日子吧那也得有那麼多田鼠供他們吃.

再一次從地洞出來.靈玉單槍匹馬,摸進祭壇.

血衣教的祭壇,建造得十分宏偉華麗,金磚玉階,精雕細刻,一點也沒有他們所說的苦修的風格.或者.這個教派所謂的苦修,只是愚弄世人罷了,現在,他們已經建立了足夠大的勢力,露出了獠牙.不需要再進行偽裝.

靈玉鋪展開神識,仔細感受了一下祭壇內的情況.

大部分守衛,都是煉氣還未入門的凡人.少部分煉氣修士,都在祭壇重要的位置,大概就是他們說的祭司.壬申說過,他之前打過祭司,可見這些祭司修為並不高,只是剛剛煉氣入門,連凡人中的武者都打不過.

讓靈玉忌憚的是,祭壇中央.有一個修為與她相差無幾的修士,她鋪展神識的時候,差一點就被對方發覺了.

筑基期!這一定是個筑基期的修士!

想到苦牢的陣法.靈玉毫不懷疑,這惟一的筑基修士,就是血衣教的教主!

這件事還真是奇怪.一個筑基修士,手下只有十來名剛剛邁入煉氣期的小修士,一堆連煉氣期也沒有達到的凡人……這不是一個自主發展的世界應該擁有的結構.

在下界,因為環境原因,整個世界沒有一個筑基修士,但他們擁有許多煉氣修士,煉氣八,九層修為的並不少見,僅僅玄淵觀,就有幾十名,更不用說達到煉氣圓滿的豐老等人.

而在滄溟界,煉氣修士與筑基修士的比例大概維持在幾百比一,大宗門略高.也就是說,幾百名煉氣修士,能出現一名筑基修士.

另外,這幾百名煉氣修士,修為呈現為梯形.比如,六成會在煉氣五層以下,三成在煉氣六,七層,八層以上修士只占一成.停留在煉氣圓滿的,則是半成不到,算下來,十名煉氣圓滿的修士,才有一個成功筑基的.

這才是一個自然發展的修仙世界應該有的結構,而不是像血衣教祭壇這般,一名筑基修士,手下僅有十幾名煉氣入門的祭司,連一個到達煉氣五層都沒有.

就算大部分祭司並沒有祭壇,也不能解釋這件事.祭壇既然是血衣教的大本營,必然是高手最多的地方,就算沒有那麼多高手,也不可能只剩下一群小魚小蝦吧

莫非,高手都被派出去了

靈玉懷著這樣的想法,悄悄摸進祭壇,往中央而去.

苦牢已經逃出來了,人也救出來了,她仍然不能出去,很顯然,她還沒有通過考驗.考驗未能完成,說明她還有事情沒做.

靈玉想來想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把血衣教端了算了,她不信這樣還出不去.

想端了血衣教,其他人都不足為慮,最關系的就是那個教主,消滅了這里惟一的筑基修士,血衣教還不散

一下決心,靈玉立刻付諸行動.

劍修最強大的是什麼武力.身為一個劍修,不利用自己最好的資源,那還做什麼劍修當然了,血衣教是人家的地盤,她要是提著劍直接沖上去,那就是腦殘了.所以,靈玉決定,刺殺.

繞過一祭壇中森嚴的防備,找出可能的陣法布置,直接出手,一擊必殺.

這個時候,她識海中的靈網發揮出了強大的作用.筑基成功,靈網由原來的周身數丈擴展到一里,比神識覆蓋的范圍小得多,但精細度不可同日而語.無數的靈氣抽絲成條,從她的識海放出,互相纏繞,結成密密的網,在這根網上,任何異動都逃不過她的耳目,哪怕是一只蒼蠅飛過,一群螞蟻搬家,一片樹葉抖動,一滴露水濺落.

放出靈網,靈玉就好像蜘蛛一般,盤踞網中,等等食物上門.比蜘蛛更得心應手的是,她的靈網可以隨時跟著自己移動.

更奇妙的是,神識有可能會被發現,靈網卻不然,組成它的是靈氣,修仙之人隨時需要的靈氣,修士們早就習慣了周身靈氣縈繞,不會知道,縈繞著自己的靈氣里,有著這麼致使的東西.

靈玉卡在屋檐之下,用靈網監視著祭壇的中央,默默地等待時機.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從黑夜到天亮,再到黑夜.

一天一夜的時間,她始終平靜如波.

劍修不等于沒頭腦,一個合格的劍修,必須學會如何尋找最恰當的時機出劍.

這一點,柳威意就教過她,錢家樂也這樣說過.別看錢家樂脾氣火爆,出劍風格暴烈,在冷靜方向,他不輸給任何人.毒蛇一樣的一擊必殺,才是成功的劍修.

祭壇中央的那個人,一直在研究著什麼,似乎是修復陣法.苦牢被一群囚徒挖了一條地道,結果就輕松破解,想必讓他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他設立的陣法看似嚴密,卻很好破解,哪怕是普通人都能做到.

中間,時常有祭司進入房間稟告什麼事.靈玉不敢用神識,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大概是血衣教事務處理吧.

一天一夜過去,那人終于停下了研究,把手下叫進來,吩咐了許多事情,開始打坐調息.

好機會!

靈玉眼睛一亮,握緊了手中坎離劍.

修士修煉,是最好的擊殺機會,甚至有些人修煉功法之時,無法感覺到外界.所以,哪怕是再窮的修士,都會有一套陣法防身,修煉之時,布置在周圍,以達到警示的效果.

這名修士當然也有,不過,大概是因為祭壇防備已經夠森嚴了,修補了苦牢了陣法之后,他只是在房間四周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陣法.靈玉有八成的把握,在破壞這個陣法的同時,向此人發出致命一擊.

耐心等待了一個時辰,此人氣息綿長,漸漸趨向于無,顯然已經進入了觀想狀態.

靈玉輕飄飄地落了地,向祭壇中央狂奔而去.

巡邏的守衛,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陣風吹過,好像有影子飄過,轉頭去看,卻什麼也找不到,只能搖搖頭,以為自己眼花了,繼續巡邏.

只花了數息,靈玉便到達了那個房間.

她掃了一眼,目光停在靈網發覺的,防御最薄弱的點.

里面的人,仍然一無所覺.

這人修煉的,並不是擅長戰斗的功法,又或者,在這個世界里,他沒有敵手,失去了戒心.

這對她來說,再有利不過.

坎離劍出鞘,豎在眼前,靈玉輕輕一抹劍身,逼出精血.

精血浸潤之下,與她心神相通的坎離劍驟然光芒大亮,威勢逼人.

靈玉沒有等待,催動劍訣,淺紫的光芒逼出劍身,帶著凜冽的殺意.

剎那間,淺紫劍光脫體而出,化出無數的劍芒,沖著陣法最薄弱的一點而去.

呼!仿佛蠟燭被吹滅,不用多大的聲響,防御陣法意料之中被破開,劍芒去勢卻未停,直逼打坐中的血衣教主.

靈玉透過破開的陣法,看到房間里坐著一名五十來歲的老者,須發仍然漆黑,面容卻有些蒼老.

他發現陣法被破的時候,堪堪睜開眼,就見劍芒凌厲殺到,只來得及抬起法器,本能地一擋,就聽坎離劍一聽嗡鳴,一道逼人的劍氣后發而至,法器擋得了一回,卻擋不了第二回,噗一聲,劍氣透體,老者噴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地看著邁進門來的靈玉.

你……他驚駭地看著靈玉,目光卻詭異地出現了一抹喜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3 AM

127、奇特空間

靈玉正要一劍刺去,結果他的性命,卻聽他尖銳叫道:"等等!"

靈玉執劍的手頓了一下,仍然向前刺去,目標卻不再是要害,而是幾處關鍵的脈門.

對修士來說,之傷容易治好,經脈之傷則是影響實力的關鍵.

此人被她一劍透體,但還有行動能力,現在脈門被刺,才算是半廢了.

奇怪的是,他明明面露痛苦,看著靈玉的目光卻沒有絲毫的恨意,反而帶著欣喜.

"咳咳!"他抹掉吐出的鮮血,目帶希冀地看著她,"你,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不對"

靈玉一怔,看著他的目光變得詭異莫名.

這句話,讓她起了不好的聯想……

血衣教主顫抖著手從懷中取出一塊血色布料,遞到她面前:"按照血衣教傳統,從此以后,你就是獨一無二的教主."

靈玉遲遲沒有伸手去接,反而將坎離岬繳砬

血衣教主道:"我一身修為,已被你廢得差不多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靈玉哂笑一聲:"我又不是傻子,敵人沒死,就敢接他手上的東西.你有什麼話快說,等會兒就遲了.這些人修為太低,救不了你,你心里清楚."

話音剛落,感覺到異動的祭司守衛們涌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嘩然變色.

"教主!"一名祭司喊道.

血衣教主擺擺手,道:"血衣教的規矩,打敗前任教主,就是新任教主,你們的教主是她."他指向靈玉.

安靜只持續了數息,一堆人"呼啦啦"跪下,山呼:"屬下拜見教主,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說著.馬上有人迎上前:"教主,此人如何處置"說的竟是前任血衣教主.

靈玉摸不著頭腦,如果說血衣教主的修為還會令她忌憚,這群人憑什麼他們只是煉氣剛入門,有的還是凡人,哪怕站著不還手.這群人都傷不了她.

她的目光轉向血衣教主.

血衣教主捂著傷口跪了下來:"求教主饒命."

靈玉這下是真的茫然了.說他們有意圖,血衣教主被她廢了是事實,說他們真心投靠,可這樣也太快了吧

見她不說話,血衣教主勉強控制住傷勢.道:"教主無須懷疑,血衣教的規矩就是如此,我既落敗.教主之位就要讓人.再說,我這身修為已被教主廢了,就算撿回一條命,也無法再與教主相爭.而他們,對教主更是不值一提."

他低下頭,將那片血色衣料舉過頭頂:"此乃血衣教教主信物,亦是陣法禁制中樞,求教主饒命."

盡管眼前沒有任何異常.靈玉還是沒有立刻去接那片血衣,而是催動靈網,一寸一寸地搜索.

沒有任何異常.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耍不了什麼花樣.血衣教主手上的這片衣料也沒什麼異常,正如他所說的.應該是祭壇陣法控制中樞,掌握了這個,就等于掌握了整個血衣教.

難道,是因為自己實力太強大,血衣教為求自保,所以將教主之位奉上反正都是筑基修士,前任教主與自己並無差別.

靈玉思索了好一會兒,最終坎離劍一揮,架在血衣教主的肩上,伸手去接血衣.

沒有發生預料中的變故,她順利接到了血衣,確認上面真的是陣法中樞.接到血衣的一剎那,整個祭壇的布置,血衣教的各個環節,全都清清楚楚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真的沒有陷阱

看到靈玉接了血衣,血衣教主大喜,退后一步,伏地喊道:"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祭司和守衛也喊了起來:"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閉嘴!"靈玉撇嘴,"誰說我要當你們的教主"

血衣教主大驚:"教主為何還不願意莫非嫌我們血衣教太小了"他左右看看,悄聲向靈玉傳音,"請教主屏退左右,屬下有珍貴之物呈上."

看到靈玉懷疑地瞅著自己,他忙道:"屬下性命就在教主一念之間,教主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算擔心,這些祭司和守衛也沒什麼用.靈玉考慮了一下,她總得弄清楚這一世想讓她做什麼,那就跟著走吧!

"你們都退下!"

"是,屬下遵命."一干祭司和守衛叩首之后,有條不紊,退得干干凈凈,還體貼地帶上了門╠╠就是門被她打破了一個大洞,歪歪扭扭地掛著,十分地寒磣.

"你有什麼話想說"

血衣教主帶著謙卑的笑容:"教主是不是覺得奇怪,為什麼除了屬下之外,血衣教都是些低階修士"

靈玉哼了一聲,不作答.

血衣教主繼續道:"這個答案,就在這里."他當著靈玉的面前站起來,拍了一下右手邊的書架,一個暗格彈了出來.

"教主請看."血衣教主退后一步,躬身道,"這些,便是屬下筑基成功的原因."

靈玉目光掃過,只見暗格里擺著密密麻麻的乾坤袋,數了數,足有五六十個.

看靈玉半天沒有伸手,血衣教主連忙請罪:"屬下該死,竟敢讓教主親自動手."說著,上前取過一個乾坤袋,打開來一抖,"嘩啦啦"倒出來成堆的東西.

靈玉看到這些東西,倒吸一口氣涼氣.

血衣教主還沒停手,又拿過幾個乾坤袋,同樣將東西倒了出來.

不過三四個乾坤袋,就把房間堆得滿滿的!

這些東西,全不是普通貨色,一株株的靈草,整整齊齊擺放在玉盒里,一塊塊精礦,皆是難尋的寶物,別說她用來精煉本命靈劍,就算是打造結丹期的法寶,也夠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寶物,想必.她師父蔚真人的身家,也不可能這般豐厚.而這,連十分之一都沒到……

靈玉很快恢復清醒,目光凌厲地盯著血衣教主:"這些東西,你從哪弄來的"這絕對不是一個筑基修士應該擁有的身家,更不該是這個靈氣匱乏,修仙水平低下的世界應該有的.

血衣教主大概是被跪習慣了.一聽靈玉喝問,連忙跪下,答道:"稟教主,屬下能有今天這番家業,便是得了這份藏寶……"

他滔滔不絕地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

這位血衣教主.曾經只是一個平凡至極的道士,因為資質低劣,連入道都做不到.就跟苦牢中的道士辛己一樣,只會一些煉氣法門,在昔日偏遠小教血衣教里,也是毫不起眼.

不過,他的運氣比辛己好多了,無意中得到了高人的藏寶,從此修為突飛猛進,成功筑基.還將血衣教發揚光大,成為國教.

說到此處,血衣教主志得意滿:"國都就在十里之外.教主去看看就知道,我血衣教如何勢大,說是執掌天下.都不為過."

一個筑基修士,在這樣一個世界里,想要執掌天下,確實不難.

可惜,靈玉聽了,只是一聲冷笑:"你剛才不是說,血衣教主的傳承規矩,是打敗前任教主嗎怎麼又變成你將血衣教發揚光大了"

血衣教主一愣,連忙重重叩頭:"教主饒命,是屬下好大喜功,將好事往自己身上攬.其實得到寶藏的,是我教一名前輩.寶藏之事,絕對屬實!"

"既然是你的前輩得了寶藏,以你低劣的資質,又如何能打敗他,成為教主"

"這……"血衣教主看到她眼中殺機閃動,右手一直按在劍柄上,劍身就離他腦袋數寸遠,冷汗就下來了.他吞了吞口水,抹掉額頭的冷汗,道,"那位前輩的秘密無意中被人知道,那人下毒暗害……"

"那個人就是你"

血衣教主咬咬牙,低頭承認:"是……"

"那位前輩的修為呢"

"屬下當日不知,不過,還沒有筑基."

靈玉微微點頭:"然后你就憑借這些東西,一舉筑基"

血衣教主繼續點頭.

靈玉盯著血衣教主,沒再說話.

這個故事,簡直漏洞百出,聽著很像是臨時編出來騙她的,可她實在無法解釋,這些寶物從何而來.師父讓她進三世鏡修煉,總得把故事編圓吧還是說,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靈玉伸手一招,一枚玉符飛到她手中,揭掉上面的靈符,打開蓋子,靈氣撲鼻而來.這是天葵草,看年份,最少幾百年,而且靈氣保存得十分完好.

她將天葵草整株一揉,按在手心,一股澎湃的靈氣沖了出來.

"居然是真的……"

靈玉迷惑了,三世鏡可以這麼偽造出這麼真實的靈草嗎

血衣教主從懷中取出一本書籍奉上:"屬下本打算按照功法,修煉到結丹期,就尋找脫離這個世界的方法,不料教主從天而降……"

"脫離這個世界"靈玉沒有去接那本書,而是問他.

"正是.這本功法的序言上說,這個異世界,其實是一件法寶內部的空間,不到結丹期,無法離開.當年他全部身家存在法寶之內,是因為被仇家追殺.至于后事如何,就沒有寫了."

這番話,倒是跟三世鏡對得上.莫非,是蔚無怏得到三世鏡之前發生的事這個世界,是三世鏡自己化出的世界

靈玉越想越覺得古怪,難道說,這第二世出了問題,她陷入了三世鏡化出的真實世界

"教主,您若想離開,恐怕只能在此處慢慢修煉至結丹期了."血衣教主道,"懇請教主饒屬下一命,屬下必定好好伺候教主."

成山的寶物,聽話的手下,還有只能結丹期才能離開的說法……

靈玉的神色漸漸松動.

就在血衣教主露出笑容的時候,她的劍一指,目露寒光:"哼!你之前問我,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目的何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4 AM

128、論劍會

血衣教主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三世鏡外,蔚無怏掩著臉,不忍卒睹的模樣.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自言自語,師父說三世鏡只能騙騙莫非原因就在這里

血衣教主編的故事,簡直一團亂.不過,亂有亂有好處,如果是個心思慎密的,只怕就被這個亂給騙過去了.聰明人總愛以己度人,哪怕對方漏洞百出,自己都會腦補出各種合理的情節.

蔚無怏是個聰明人,當他意識到這一點,就覺得不該收一個太聰明的徒弟.聰明這回事,要恰到好處,太聰明的人,往往會被自己彎彎繞繞的心思給絆倒.看中靈玉,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劍修嘛,再聰明都是直來直去的,他們更喜歡拿手中的劍說話.

雖然他收徒的目的不太單純,可怎麼也不能太遜了,這可是他蔚無怏的首徒,指不定還是惟一的徒弟,代表著他的臉面.

三世鏡里,靈玉再次喝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血衣教主啞口半天,眼見靈玉越來越不耐煩,撲通一聲就跪下來,涕淚四流:教主饒命,屬下……屬下只是三世鏡的一個小游魂……

游魂,人死之后,未能投胎而到處游蕩的鬼魂.

這種東西,在各大陸很少見,輪回轉世乃天地規則,哪怕元嬰修士也不能插手,所以游魂如何產生,滄溟界無人知曉.

靈玉懷疑地看著他:你是游魂游魂有身體嗎既是游魂,哪來的實體又怎麼會被她的劍傷成這樣

血衣教主道:不瞞教主,我的身體,是三世鏡給我的.

屬下當年誤入三世鏡,最后耗盡精血而死,成了游魂.這是三世鏡創造出的空間,這副身體也是三世鏡給的.在這里,屬下雖是游魂.卻能活得像個人……

那你騙我的目的何在

血衣教主苦笑:教主是外面世界來的人,自然是三世鏡要對付的目標,屬下與三世鏡是一體,當然就……

既然如此,你現在怎麼和盤托出了靈玉一個問題接一個,咄咄逼人.

血衣教主沉默片刻.道:屬下的性命,就掌握在教主手中,這是沒辦法的事.三世鏡到底是個死物,我……

總之,就是欺負三世鏡沒有器靈.無法判斷具體的情況.

靈玉揉了揉眉心,接著問:你之前說的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這個世界的規則是什麼,如何才能出去

血衣教主道:除了來歷,屬下所言皆是事實.這是三世鏡創造的世界,說它是假,但東西都是真的,包括這些寶物.他指著地上的東西,教主如果不信,可以看看這本書.就算高人的故事是屬下編的.功法總不會是假的,屬下資質低劣,修為不夠,沒有那個能力……

這麼說.這些東西有可能真是高人前輩存放在這里的

屬下不知.血衣教主坦誠直言,屬下只知道,在這個世界里.一切都跟真的沒差別.

靈玉看他言辭誠懇,不像是騙人,狐疑著接過他手上那本功法.

這一看,她眉頭越皺越緊.

血衣教主所言不錯,這本功法,不是他的境界能夠造假的.她再怎麼樣,也是筑基修士,功法的高下一看便知,這樣的功法,最起碼也是結丹修士寫出來的.

難道說,真的是某個前輩把東西藏在三世鏡里又或者,這其實是蔚無怏的東西

靈玉握著功法想了一會兒,又問:你說要修煉到結丹期才能出去,也是真的

這……血衣教主遲疑了一下,答道,這是屬下的推測,到底是不是如此,還不清楚,但在筑基期,確實出不去.

這麼說,我想出去,最好的辦法,就是留在這里修煉到結丹期

……屬下不敢肯定.血衣教主很老實地搖頭.

靈玉看看手中的功法,看看腳下的成堆的寶物,又看看老實跪地的血衣教主.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血衣教主大喜,伏身道:教主若是滿意,饒屬下一命,屬下必定惟教主馬首是瞻!

一句鏗鏘有力的表態,血衣教主還以為性命無憂了,誰料,他一起身,一道凜凜紫光透體而入,將他腦袋斬落.重新化為游魂之前,他聽到靈玉冷漠的聲音:可惜,我不相信你.

熱血噴出,無頭屍體倒地的那一瞬,周身的空間也開始扭曲,終于化成灰暗的碎片,拉成無序的線條.

靈玉收起坎離劍,站在旋渦之中,喊道:師父,這不會是你編出來的吧

耳邊傳來蔚無怏輕輕的笑聲:要是為師編的,會這麼差勁

靈玉翻個白眼:不然呢三世鏡不是您的法寶嗎

你說的那是沒有靈性的法寶,那種法寶,只是低階而已,不入流的!

您的三世鏡就很入流嗎靈玉毫不客氣地吐槽,什麼血衣教主,高人寶物,俗爛透頂,凡人的話本都不愛寫啦!

……蔚無怏沒有立刻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在磨牙.

過了一會兒,靈玉聽到他平穩的聲音:為師問你,你為何要殺血衣教主

靈玉一攤手:這還要問嗎他謊話連篇,我不相信他說的話.

那你怎麼知道,殺了他就可以結束這一世

我不知道∥抑恢牢液芟肷彼

靈玉的回答險些讓蔚無怏吐了口血.他還以為,能通過這一世,他的徒弟一定是聰明得恰到好處,無論多麼混亂不合邏輯的世界,都能保持思維清晰,沒想到答案是這個.

他忍了忍,按住額頭跳動的青筋:那你怎麼理解他說的話

怎麼理解靈玉偏頭想了想,師父您指的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描述

……對.

靈玉道:一團亂麻,亂七八糟,什麼高人法寶,我信他才有鬼!

為什麼不信他

很簡單,這些東西如果是真的,師父您不會無動于衷,早就想法子弄出來了.如果這些東西就是師父您的,您傻呀,自己的東西白白給三世鏡里的游魂占為己有靈玉眼神帶著鄙視,再說了,既然這法寶如此奇特,能創造出如此真實的世界,騙騙筑基期的我,有什麼難的

……這一刻,蔚無怏懷疑,他真的收對徒弟了嗎不是大智若愚,沒有抽絲剝繭,她之所以能當機立斷殺了血衣教主,從第二世出來,原因僅僅是,她直覺想殺人!

可要說她沒有半點智慧,又不對,她把握住了最關鍵的點,那就是他的個性!

蔚無怏捂臉,為什麼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總覺得這個徒弟教出來,不會是他喜歡的樣子……

一抹臉,蔚無怏又恢復了高傲的模樣:哼!別以為過了兩世,就輕松了,第三世,可沒那麼好過!

話音剛落,靈玉周身的線條漸漸凝聚成團,變成彩色,化出場景……

撲通!靈玉揉著腰站起來,呲牙咧嘴,嘀嘀咕咕,又直接把我扔進來,難道不能換個方式

剛說完,她就呆了.

高聳入云的山峰,靈氣濃郁的靈脈,眼前這座山,怎麼這麼眼熟呢好像就是太白宗的主峰

這位道友,你也是來參加論劍會的嗎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靈玉轉頭,看到一張謙遜溫和的臉.這是個五官端正的青年,說英孟衿椒膊鉅壞說普通,一身風采又讓人過目不忘.看他修為,也是筑基初期,不比她高多少,想必也是筑基不久.

論劍會靈玉重復.

是塹烙巡恢青年高高挑起眉頭.

呃……聽說了,過來看看.靈玉含糊地道,心中默默地吐槽,下一次,她要向師父強烈抗議,進入三世鏡之前,必須給她一點提示,萬一第一句話就說錯了怎麼辦稀里糊涂喪命,豈不是笑死人了.

哦……青年緩緩點頭,道友可有請帖

……沒有.

意料中的答案,青年微笑:相遇即是有緣,不如,我們同行又補了一句,在下得長輩之賜,有一張請帖,正想邀一名道友同行,這麼巧,剛來就遇到了道友.道友修為與我相當,看樣子是劍修,如能助我一臂之力,事后必有重謝.

……靈玉試圖從這青年的話中分析出一些關鍵.首先,請帖一定很重要,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請帖就不能觀看,或者,沒有請帖不能論劍其次,有了請帖還要有同伴,這青年邀請她,當然不是純粹的好心,他提到了兩點,一是她修為與他相當,二是她是劍修,能助他一臂之力.推測,這個論劍會可能就是比劍的地方,勝出有好處,所以青年邀請她做幫手.

靈玉對這第三世茫然不知,怕的就是參與不進去,當然不會拒絕,立刻點頭同意:如此甚好.

見她應了,青年露出笑容,做了請的姿勢,與靈玉並行:在下端木澄,敢問道友高姓大名

聽到這句話,靈玉險些跌了一跤:端木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4 AM

129、具體情況

端木澄,這個名字簡直如雷貫耳!

在太白宗,有兩個名字,筑基以下弟子絕對不可能沒聽過的.

陸盈風,端木澄.

這兩個人,一個拜在太白宗修為最高的修士顯化真人門下,一個是同為元嬰后期修為的楊棲真楊真人愛徒.

與那些筑基之后被元嬰祖師看中的弟子不同,他們都是剛剛入道,就入了元嬰祖師門下,名符其實的天之驕子.

與他們天之驕子的身份相匹配的是,他們天資過人,遠勝同輩弟子.

靈玉記得,就在他們回歸之前,陸盈風和端木澄成功筑基了.她沒見過這兩個人,不知道此端木澄,是否就是彼端木澄.這里是三世鏡內部,哪怕端木澄當真長這個模樣,也不可能是真的,大概就是借用了他的名字.

"道友"

"靈玉回神,忙露出笑容,"在下程靈玉,見過端木道友."

"原來是程道友."端木澄笑得溫和得體,"幸會."

兩人客氣了幾句,靈玉眼珠一轉,笑問:"端木道友,實不相瞞,在下並非本地人士,這個論劍會,只是聽說過,卻不知道是個什麼章程,不知……"

"哦"端木澄微微挑眉,隨后只是微微點頭,"也是,像道友這樣一名劍修,想要參加論劍會很容易,豈會一人獨行."

信息太少,靈玉不好搭話,只剜帕肆繳

端木澄道:"論劍會是我們太白山每三年都會舉行一次的比試法會,名為論劍,並不是說只能斗劍,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論劍會的創辦人,是一名劍修."

"哦……"靈玉輕輕點頭.太白山,看來這個世界.是以真實的滄溟界為原型的.

"每次論劍會之期,斷岳真人都會向各界發出請帖,擁有請帖之人,可以邀請一名同伴,一起參加論劍會╠╠若是勝出,獎勵不菲.因此,這些年來,論劍會的請帖在黑市的價格居高不下……"

端木澄侃侃而談,靈玉聽得狐疑:"端木道友,若是如此.我豈不是占了好大的便宜"

端木澄笑著擺手:"這倒談不上,擁有請帖者為主,被邀請者為輔.如果我們贏了,所得獎勵三七劃分,所以,我算不上吃虧."

"原來如此……"靈玉轉頭四顧,眼前這座太白山,與現實中既相似又不同.相似的是,各峰的位置與形狀,不同的是.那些熟悉的建筑全部不見蹤影.她感覺很奇特,就好像被人扔進不同的時空,見證同一座山不同時期的模樣.

山道上.來往的人絡繹不絕,有煉氣期的,也有筑基期的.一個個步履閑適,一邊走一邊談笑,似乎這論劍會沒什麼危險.

"……端木道友,你對我什麼來歷全不清楚,這樣邀請我作為同伴,是不是太隨意了"簡直就是走在路上,正好看到她在面前,隨手就邀請了br/

端木澄笑了起來:"只是個論劍會罷了,便是輸了,也不打緊."

"哦道友不是說,請帖很珍貴麼難道道友之前來參加論劍會,沒打算邀請同伴"靈玉敏銳地覺得端木澄的態度不對,剛才出口相邀,還說必有重謝,怎麼這會兒就不在乎了

"不瞞道友,在下半日之前才拿到請帖,來不及邀請同伴."端木澄嘆了口氣,"再說,論劍會上,筑基初期,中期,后期分成不同的組,要在短期內尋個與我修為相當,而且實力過得去的同伴,很難.我本打算到了現場再找,不料走到在路上就碰到了程道友.道友是筑基初期修為,又是個劍修,已是難得的人選了."

"原來如此……那我需要做什麼"看端木澄一臉真誠,靈玉選擇了相信.

"倒也不需要做什麼,"端木澄微微笑,"只要替我拖住其他人就是了."

離峰頂還有點距離,端木澄向她詳細地解釋了論劍會的規則.

既是論劍,爭的還是勝負.在太白山中,主辦者藏起五色旗子,由參與者進行爭奪,尋到五色旗子,並搶奪到手,就是勝出者,旗子獲得越多,名次越高.

"……旗子分為紅黃綠藍白五色,紅色十分,黃色二十分,綠色五十分,藍色八十分,白色一百分.最后以所得旗子多寡算分,分數高者為先."

"哦……"靈玉若有所思,"每種旗子都是惟一的嗎"

"不是."端木澄輕輕搖頭,"白色是惟一的,藍色共兩個,綠色五個,黃色十個,紅色一百個."

靈玉仔細算了算,喃喃道:"這可真有意思,得分總數最多的,是分數最低的紅旗,哪怕其他四種都集中在一個人手里,都無法超過一半分數……"

"可不是."端木澄很淡定,"據斷岳真人說,之所以用這種方式爭勝,是想告訴別忽略小事,積少成多,往往才是決勝的關鍵."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靈玉卻覺得,真正的原因八成是,他們想要獲得勝利,哪怕是數量最多的紅旗,都要拼命爭搶,這樣斗起來才好看.

"斷岳真人"

"程道友莫非沒聽說過斷岳真人"端木澄眼中閃過訝意,"我們太白一脈的劍修,斷岳真人傳承得最完整,是數得上的大高手."

"在下是外地來的,不清楚."靈玉一口推了.

端木澄也沒懷疑,反倒熱心地向她解釋起"太白一脈"的事來.

經由端木澄的描述,踏上峰頂之時,靈玉對這個世界的環境有了詳細的了解.

在這里,沒有太白宗,卻有著現實的太白宗弟子扮演的各種角色.換句話說,三世鏡把現實的太白宗各種人物安排在這個世界里,統稱為太白一脈.

據傳,太白一脈由古傳下,本是同一個祖師,多年發展下來,分成了不同的分支.這兄支有的占據大峰,有的只剩下幾名弟子,衰榮不一.

平日里,太白一脈各有相爭,其中以觀云峰的蒼華真人一脈最興盛.

聽到這里,靈玉默默地在內心吐槽,這也太假了,現實的太白宗,觀云峰別說占據第一,能不能排第三都不好說.宗門內,最強大的無疑是元嬰后期的顯化真人和楊真人,然后是一干元嬰中期祖師,一般都認為,掌門顧清華一脈排在第三,然后是蒼華真人,斷岳真人,顯宣真人三位.就算蒼華真人比掌門略勝,那也比不過元嬰后期的顯化真人和楊真人……

"端木道友,不知你是哪一脈的"

端木澄笑笑:"少陽峰楊真人一脈."

果然如此!靈玉表面上驚訝無比:"原來端木道友出身如此顯赫,真是失敬失敬."

盡管端木澄態度還是很淡然,卻難免自矜起來:"不敢,不敢."

"端木道友能得到師長賜予的請帖,想必頗得師長寵愛,難道同脈之內,沒有師兄弟交好的嗎"

這個問題,讓端木澄僵了一下,隨即苦笑:"一個小小的論劍會,只有煉氣,筑基弟子參加,師長根本不在意,時間快到了,才隨手把帖子下發了.我倒是想找個同門師兄弟,可時間太趕,都被別人搶先了

端木澄扼腕嘆息,十分無奈的模樣.

這般說著,兩人已經踏上了峰頂.

太白主峰的峰頂,占地極廣,靈玉平日里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建筑群,如今看到空蕩蕩的峰頂,不禁一愣.原來主峰有這麼一個天然的廣鶿導竿虻蘢就是十來萬,都能容納得下.

而此時此刻,這個寬廣無比的天然廣場上,站了千余名弟子,八成以上為煉氣修為,兩成為筑基修為.

端木澄帶著靈玉,非常自然地擠進筑基修士中間.

"端木道友,這些人都是來參加論劍會的"

"當然不是."端木澄臉上露出微微的驕傲,"我們太白一脈的論劍會,也算是小有名氣,每到這時,便會有不少像程道友這樣的趕過來,就算不能參與,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那我們……"

靈玉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名冷若冰霜的美貌少女迎面走來:"端木澄,你居然還能找到同伴"

這少女十分美貌,五官精致,肌膚如雪,只是神態很冷,像個冰雪美人.

在靈玉見過的女子中間,她的容貌絕對排得進前三,尤其這般冰冷如雪的姿態,甚是動人.

聽到少女的聲音,端木澄表情僵了僵,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陸師妹,我為何不能尋到同伴"

陸師妹這個稱呼,讓靈玉一下子警覺起來.邀請她的叫端木澄,這位該不會就是陸盈風了吧老郭是她的忠實擁護者,在小劍池,總愛說陸師姐如何如何,導致靈玉雖未見過陸盈風,卻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

老郭曾見過陸盈風幾次,說她貌如冰雪,美若天仙,一身非凡風姿如仙子臨世,總之,怎麼誇張怎麼來,形容得天女下凡一般.

眼前這位"陸師妹"的模樣,說她是陸盈風,靈玉肯定相信.這般容貌,比她在星羅海見過的妍姑娘也不差,就是沒有那股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風儀.

陸盈風都出來了,這算是哪一出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5 AM

130、對手

陸師妹嘴角微挑,露出一絲冷笑:“端木師兄的威名,太白山誰人不知?還有人敢跟你同行?”她的目光移到靈玉身上,微微一頓,忽然露齒一笑,“這位道友,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我勸你,最好還是離他遠點。”

說罷,她微抬下巴,仍如剛才一般冰冷高傲地離開。

靈玉看著她離開,轉頭面對端木澄:“端木道友,這個,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端木澄臉色難看地盯著陸師妹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淡淡道:“程道友如果不願做我的同伴,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靈玉高高挑起眉頭,也冷笑起來:“河還沒過呢,端木道友就開始拆橋了?明明是道友隱瞞在先,何必擺出一副天下人都不理解你的委屈模樣?”

這句話堪稱尖酸,端木澄的臉一下子漲紅。他不想低聲下氣地跟別人解釋,寧願失去同伴,可惜靈玉看不慣他這副清高的模樣,直接拆臺。裝純這回事,最討厭了。

好一會兒,端木澄穩住情緒,開口:“在下確實隱瞞了一些事,這些事沒辦法跟程道友解釋,我只能向道友保證,言出必行,絕對不會過河拆橋。”看靈玉仍然無動于衷,情緒低落地嘆了口氣,“如果道友還是不願,在下也不強人所難……”

靈玉冷眼瞅了一會兒,道:“道友拿什麼保證呢?”

見她沒有馬上拒絕,端木澄微喜,又有些躊躇。他需要一個同伴,但不希望被人敲竹杠。

“這樣吧……”端木澄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幽藍玉石,“這是上品天青石,用來養劍效果極好,程道友是劍修。想必用得到。這算是我給道友的報酬,如果我們勝出,仍然三七分,如果我們敗了。道友也不算白走一趟。”

時間太緊,實在趕不及找個合適的同伴,不然,就算陸盈風從中作梗。端木澄相信自己也能找到一個實力不錯的。這位程道友,看起來也是筑基未久,並非最好的選擇,但誰叫他中計了呢?只有半天時間。能找到一個劍修已經不錯了。

端木澄無奈地嘆了口氣,等待靈玉的答案。

靈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道:“端木道友。那位陸道友。可是叫陸盈風?”

端木澄眼中掠過訝色:“道友竟然知道……”

靈玉隨便找了個理由:“陸仙子之名,堪稱如雷貫耳,在下一來就聽說了。”

“原來是這樣。”端木澄絲毫不疑。陸盈風確實是太白山年輕一輩中風頭最勁的人物。

“端木道友和陸道友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不想理會,只是,為了論劍會著想,端木道友至少得告訴我。你們之間的仇怨有多深,那位陸道友會不會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來阻止我們。這樣,我心里也有個底。”

靈玉的要求合情合理。現實世界里的端木澄和陸盈風她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性格,沒辦法依據現實來判斷,只能盡量獲取更多的信息。

至于拒絕,她是想都沒想過。經通過三世鏡的考驗,最起碼得參與進去,聽陸盈風的語氣,端木澄之所以到現在也找不到同伴,是有原因的,拒絕了他,誰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

端木澄躊躇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好吧。這些事,在太白山知道的人不少,告訴道友也無妨。”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苦笑,“我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得罪了陸師妹,令她對我心懷恨意。后來,有一次我與一干道友結伴去沉沙洞,遇上了一只筑基后期的碧角金睛獸,折損了一名同伴,事后被宣揚得人盡皆知,名聲就這麼壞了。這次我得到請帖太晚,也是陸師妹做了手腳……”

“那名道友隕命,與你有關吧?”靈玉沒管那些細枝末節,直接問重點。

端木澄頓了一下,輕輕點頭:“確實與我有關,是我判斷失誤,撤出不及時,這個我責無旁貸。”

“壞你名聲,拖延時間讓你太晚得到請帖,以致于無法尋到合適的同伴……陸道友至今沒有對你下過黑手?”

端木澄點點頭:“這麼說起來,倒也是的。”

靈玉心中有數了:“這麼說,在論劍會期間,陸道友會設法壞你好事,但應該不會要你性命了。”

“應該不會,紫蓋峰與少陽峰關系不錯,我們的師尊也有交情,她不會做得太過分。”

“或者說,她不會對你做得太過分。”靈玉轉而問起,“論劍會有沒有生死不論的說法?”

端木澄遲疑了一下:“倒是說過一切后果自負。不過,多年以來,論劍會從來沒有死過人。”

“假如有人在論劍會中死了呢?會有什麼后果?”

“……”端木澄最終選擇了實話實說,“我們太白一脈的弟子,自有師父出頭,外來修士,只能自認倒霉。”

靈玉一攤手:“也就是說,陸道友完全可以對我下手,而我死了,只能自認倒霉?”

端木澄沒說話,已是默認了。如果可以,他也會選擇一個本地修士,至少陸盈風不敢做得太過分,可有什麼辦法,太白一脈的弟子,都聽過他的名聲。

靈玉把玩著手中的天青石,好一會兒,才道:“既然有性命之危,端木道友出的價未免太低了。”

端木澄一怔,面露喜色。聽說有些修士,專門接受高危險的委托,以賺取豐厚報酬,莫非這位程道友就是?如果是這樣,她的實力一定不凡。

靈玉不知道,端木澄想岔了,毫不猶豫地出了高價:“只要奪得前三名,我們都五五分帳。另外,這一千靈石,算是預付的酬金。”

一千靈石,哪怕是富有的滄溟界,也不算少啊,足夠她辛辛苦苦干幾年了。靈玉喜滋滋地收了,渾然忘了,這里是三世鏡,這些東西未必是真的……

“就這麼說定了。”兩人達成一致,擊掌約定。

端木澄帶著靈玉,站在某個角落,等待論劍會開始,順便介紹對手。

“……近年來,論劍會在低階弟子中聲名遠揚,有許多外地修士趕來參加,其中有不少好手。”

端木澄指著一名傲氣青年道:“那是杜聖安,煉氣時,便已聲名遠揚,那時我們做過對手,很不好對付的一個人。”

“杜聖安?”這個人靈玉見過,真華仙門的弟子,在祝融山的時候,曾經連敗數人。

“程道友聽說過?”

靈玉微微點頭:“有點印象。”

端木澄笑笑:“既然程道友聽說過他,那對他的實力應該也有一定的了解。他也是筑基未久,不知道筑基后實力如何。”

有些人,煉氣時才華橫溢,可到了筑基,鋒芒盡斂,而有些,煉氣時毫不起眼,筑基卻大放光芒。靈玉記得,杜聖安曾經根骨受損,被師長嫌棄,指不定,他就是后者。

“杜聖安是新人中最需要注意的一個人。除此之外,還有筑基修士中的老牌強者。”端木澄一指后邊,“宋詡,前一屆論劍會的第一名。”

靈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見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模樣看著尋常,一身氣度倒是不凡。

“常子慶,斷岳真人門下,很強的劍修,也是第一名的有力爭奪者。”端木澄指向一名三十歲左右、氣度凜冽的修士。

靈玉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在小劍池碰到過。

“還有那位,徐正,外地來的劍修,三年前的第二名。”

靈玉轉頭,看到的果然是紫霄劍派的徐正。她眉頭微挑,怎麼覺得這事有點古怪。

常子慶是太白宗的人,宋詡不認識,杜聖安和徐正一個是真華仙門的,一個是紫霄劍派的。徐正就罷了,當年留給她的印象很深,杜聖安早就被她忘到哪個旮旯里去了。這三世鏡里出現的人,到底是根據她的記憶創造的,還是按照蔚無怏的意思?

如果是前者,杜聖安這號人肯定就是走過場,如果是后者……能讓蔚無怏記住的筑基小輩,八成有點名聲。可惜她后來根本沒打聽過杜聖安這號人物,不然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還有那位,不用我介紹了。”端木澄指著陸盈風苦笑,“不管是宋詡還是徐正,他們雖然之前得了不錯的名次,但都不是我們最大的敵手,我們最要提防的,就是她了。”

靈玉輕輕點頭,看陸盈風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想讓端木澄好過,只怕會千方百計阻止他得到名次。

她仔細看了看,陸盈風身旁站著一名青年,與他們一般年紀,也背著把劍。

“陸道友的同伴,也是劍修?”

端木澄輕輕點頭:“葉尚飛,常子慶的師弟,實力與常子慶在伯仲之間。”

“……”不用端木澄提醒,靈玉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凜凜劍意。她覺得此行不大妙,其他人不說,那幾個劍修,徐正、常子慶、葉尚飛,肯定都領悟了劍意,她筑基未久,劍意尚未領悟,對上這幾個人,一點把握也沒有啊!就算徐正和常子慶不跟她計較,葉尚飛肯定會針對她的。

靈玉暗暗在心中嘆息,怎麼想都覺得此行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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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5 AM

131、冰川

“端木道友,論劍會的獎勵很豐厚嗎?只是答應與你一起參加,就給一千靈石。”等待中,靈玉隨口問道。

端木澄瞥了她一眼:“程道友到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

靈玉笑了一下,沒說什麼。其實她壓根就沒把獎勵放在眼里,對手那麼強,想得名次太難了。她跟端木澄都是剛筑基,怎麼跟那些老牌強者競爭?

再聯想到端木澄之前的態,他對獲勝大概也沒什麼信心,所以說,輸了也不打緊。只不過,他也不想被陸盈風壓制,才寧願出大價錢找她這麼一個同伴。不知道他發現自己還沒領悟劍意,會是什麼表情……

靈玉在心中暗暗偷笑,卻沒打算實話實說,反正端木澄也沒問。

“獎勵自然很豐厚,不過,更多的是名聲。這些年來,論劍會在筑基以下修士中聲名遠揚,能在論劍會中得到名次,是極大的榮耀。”端木澄看了靈玉一眼,“程道友既然是慕名而來,難道不清楚?”

“呃……”靈玉打個哈哈,“聽是聽過,不過了解不多。”

端木澄輕輕點頭,沒跟她較真。

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端木澄動了:“開始了。”

靈玉跟著他站起來,扭頭去看。

只見剛才還光禿禿的峰頂,忽然出現了一座憑空懸浮的云臺,胡子拉碴的斷岳真人出現在云臺上,與他同坐的,還有幾名仙風道骨的高階修士。

端木澄向云臺揚了揚下巴,低聲道:“那幾位都是我們太白一脈的元嬰真人,那位就是我師父楊真人。”

靈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大為贊嘆:“這個論劍會還真是慎重,居然有元嬰真人出面。”

端木澄輕笑:“不過是看在斷岳真人的面子上罷了。誰輸誰贏,幾位真人怎麼會看在眼里。”

片刻后,斷岳真人已經說完了場面話,宣布論劍會開始。

他話音一落。峰頂空地上,悄然浮現出四個傳送陣。

“走!”端木澄率先舉步。

四個傳送陣,分為四組。第一組是煉氣修士,第二組是筑基初期。第三組是筑基中期,第四組是筑基后期。

之所以這麼分,是因為煉氣修士修煉到圓滿並不難,沒必要分成初中后期;而筑基期的修士已經大大減少。初期和后期實力相差很大,不分開,前期修士幾乎沒有出頭的可能。

端木澄領著靈玉。到第二組傳送陣前。交付請帖,領了兩枚玉牌,將其中一枚交給靈玉,低聲說:“這玉牌同時也是聯絡法器,我們如果失散,可以用玉牌感應對方的位置。”

靈玉輕輕點頭,將玉牌收好。與端木澄一同跨進傳送陣內。

傳送的光芒亮起的時候,靈玉瞥到外面陸盈風帶著冷笑的姣美臉龐。

論劍會的傳送陣很穩,幾乎感覺不到傳送壓力,就站在了目的地。

靈玉舉目四望,發現周圍都是凝結的冰山,寒風不時拂過,一點生氣也無。

“冰川……”她的身側,端木澄目光微凝。他之前跟靈玉說過,論劍會的具體地點,是隨機的,有可能是森林,有可能是草原,也有可能是湖泊或者石林、冰川什麼的。

冰川不是個好地形,因為在這里,氣溫太低,影響施法。幸好,他們都是筑基修士,已經寒暑不侵,自身並不會受到影響。

“程道友,你修的是什麼劍?”端木澄思考片刻,轉頭問。

“水火雙系。”靈玉拔出坎離劍,警戒地看著周圍。

傳送地點是隨機的,每一次傳送都不一樣,有可能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也有可能聚集著眾多修士。靈玉只希望,他們遇到的是前者,不然一開始就要卷入到爭斗中了。

端木澄先是驚訝,再是嘆息:“道友能修煉雙系劍術,想必天資不凡,可惜本命靈劍差了點,似乎筑基后還沒經過精煉……”

靈玉笑笑,一點也不臉紅:“讓端木道友發現了。”她剛剛筑基,就拜了師父,然后被蔚無怏折騰來折騰去,直到送進三世鏡,哪有時間和精力考慮精煉靈劍的事?現在,她的坎離劍還是低階靈器,而正常情況下,身為劍修,每次修為提升,都會第一時間準備靈材,對自己的靈劍進行精煉,提升品質,以匹配自己的修為。

端木澄眉頭微皺,不過,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能找到個實力強大的,倒也不是太失望。

“也好,這個地形對程道友來說,還算有利。”端木澄把那點不快拋開,說,“我們趕緊找找,把附近的旗子找出來。”

靈玉點點頭,看了一圈,跳上一塊冰山,仔細尋找。

論劍會總共持續一天,前面半天,肯定是尋找旗子,等到旗子都被找到,就要互相爭奪了。

將周圍的冰山都找了一遍,靈玉找到一面黃旗,兩面紅旗。跟端木澄會合后,隨手拋給他。

端木澄對她合作的態很滿意。尋找同伴,最怕的就是那種私心重,非要把旗子放在自己身上的。靈玉的態,至少是個識趣的。

“走。”端木澄收好旗子,率先舉步。

兩人一寸一寸地過去,兩個時辰后,總共找到一面綠旗,一面黃旗,九面紅旗,計一百六十分。途中碰到另外幾隊修士,彼此默契地分開了。旗子還沒尋完,不是動手的時候。

又尋找了半個時辰,沒有找到任何旗子,端木澄放棄了:“差不多了,準備一下,很快就會動手了。”

算起來,他們的運氣已經很好了,進來的總共二三十隊,他們得到的旗子,占了十分之一。

剛說完,遠遠地就見風雪漫天,雪塵冰屑滾滾而起。

“哪里走!”一名少年修士御起法器,意欲逃離。后面一名中年修士喝了一聲,一面金輪擲了出去。

少年一閃身,旁邊出現一面虛化的盾牌,將金輪擋了下來。

化出那面盾牌是一名道姑。她一甩手中拂塵,千絲萬縷的塵絲如針而去,直撲中年修士面門。

眼看中年修士就要中招,一道火光飛來。然后爆開,將塵絲盡數擊落。

道姑面色一寒,塵柄一甩,塵絲自動飛回。仍舊附于拂塵之上。

腳踩法器的少年一揚手,數道靈符脫手而出,有化為火光的。有化為厚土的。也有化為劍芒的,向對方兜頭罩下,絲毫不留余地。

中年修士大驚,連同他的同伴,全部在靈符攻擊范圍內,緊急情況下,只能全力馭使法器。將靈符的攻擊擋下。

可惜,這些靈符最起碼是三階靈符,相當于筑基中期修士出手,兩個人躲得狼狽無比。

靈符攻擊未停,道姑的拂塵再出手,頓時奠定勝局。

中年修士落敗之后,將自己身上的旗子交出,當著道姑和少年的面,與同伴捏碎玉牌,退出論劍會。

這場比斗,你來我往,沒超過一盞茶時間就結束了,靈玉看得贊嘆不已。

筑基修士的比斗,跟煉氣修士就是不一樣,光是這樣的速,就不是煉氣修士能比的。

“走。”那邊斗法結束,端木澄喚了靈玉一句,轉身就走。

靈玉一邊跟上去,一邊問:“端木道友,他們剛剛打完,為什麼我們不去撿個便宜?”

端木澄嘴角一勾,道:“我們等著撿便宜,焉知別人不是在等著撿我們便宜?太早動手,對我們沒好處。”

靈玉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論劍會不在于打贏的人多,而在于搶得的旗子多。早晚這些旗子會集中在勝出的人手里,到時候再出手,打得少,搶得多。早期應該避其鋒芒,保留實力。

見靈玉不再多問,端木澄感到很滿意。實力差些不要緊,不要扯他后腿最重要。

道姑和少年也發現他們了,生怕他們撿便宜,見他們沒過來,反而繞遠了,都松了口氣,沒有追上來。

端木澄和靈玉尋了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準備以逸待勞。

靈玉將坎離劍放在膝蓋上,打坐調息。

端木澄從乾坤袋里取出一疊靈符,想了想,遞給靈玉十來張:“程道友,拿著防身。”

靈玉睜開眼,疑惑地看著他。

“看你靈劍還未精煉,想必劍意也還沒領悟,碰到一般的修士沒問題,只怕打不過葉尚飛。”

靈玉接過靈符,翻了翻,發現都是二階以上的,心想,果然是元嬰修士的弟子,身家富有。

靈符一道,在滄溟界分為十階,煉氣統稱一階,筑基初期為二階,筑基中期為三階,以此類推。

在下界,靈玉一直覺得自己制符水平不錯,到了滄溟界,才知道那些都是基礎,連符師都算不上。后來,忙著打基礎,轉修功法,就沒再練習制符了。不過,制符怎麼說也是她的老本行,眼光還是有的。這些靈符,品質上佳,制符之人必然是個高明的符師。

“端木道友,葉尚飛水平如何?擅長什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收了端木澄一顆天青石,一千靈石,還有十幾道靈符,就算打不過,也得把活干得漂亮些。

端木澄道:“葉尚飛習的是真武劍,也就是傳說中的力劍,偏向武修。他筑基五年,第二年就領悟了劍意,天賦很好,實力稍遜于常子慶。他們都是斷岳真人門下,算是太白一脈年輕一輩劍修的領軍人物。”

聽了這番話,靈玉有些心虛。她剛剛筑基,連劍意都還沒領悟,去對付年輕一輩劍修的佼佼者?怎麼聽著這麼不現實……

正這樣想著,端木澄忽然站了起來:“有人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6 AM

132、一鍋端

鋪天蓋地的水珠,帶著陰寒的殺氣,偏偏還有無數的荊棘,從腳下不停地冒出來。

別說靈玉被纏得頭痛,連端木澄都有些難以應付。

他們兩個煉氣時固然很出色,可到底是剛剛筑基,比不得那些在筑基期浸淫多年的修士老練圓滑。在冰川上躲沒多久,就被人找到了,然后就卷入了爭斗之中。

第一次運氣不錯,那兩人實力很普通,法器也不好,別說端木澄,就是靈玉,都游刃有余,順利搶了三面紅旗,一面綠旗。

可惜好運氣沒持續多久,第二次就遇上硬茬了。

這兩名修士,一個是中年士,另一個是美貌少女,竟是一對父女。老的手段老辣,小的基礎扎實,而且配合默契,太難對付了。

端木澄手中素白折扇一搖,無數看不見的風刃憑平而起,卷起一朵朵無形的風花,將水珠隔離。

腳下的荊棘卻不好對付,只好用火符砸下去。

“端木道友,這個我來對付!”靈玉喊了一聲,坎離劍揚起,淺紫劍光閃爍不定,忽如游龍,向下激蕩而去。

劍光之下,荊棘盡數枯敗。

端木澄眼中掠過驚異。他知道靈玉劍意都未領悟,卻不知道她劍氣如此犀利。也是,劍修一般都是筑基后才領悟劍意的,這位程道友想必剛剛筑基,有這樣犀利的劍氣,若是領悟了劍意,必定是個高手。這樣一想,他對靈玉又高看了一眼。

“丹兒!”中年士眼見荊棘被靈玉破去,喝了一聲。

“是,爹爹。”少女嬌喝一聲,停住身形,雙手掐起指訣。

只見一條水龍在她面前緩緩升起,漸漸聚攏……

“不要讓她施放出來!”端木澄喊了一聲,手中折扇拋了出去。在空中輕輕一扇,風刃再次卷了過去。

中年士早已準備好,伸指一點,一株巨木從天而降,向折扇整個砸下。

端木澄迫不得已撤回法器,再行出手。可中年士卻沒再給他機會,巨木陡然碎成木屑,卻以更快的速度化成一根根藤蔓,不停地生長纏繞,結成巨大的藤網。

端木澄的折扇在空中一揮。風刃卷起風花,割向藤網。

藤網晃了晃,卻有新的再度結出來。將割得似斷實連的藤條結上。端木澄再割,再長,一時間,長的速度超過了割的速度,眼看著水龍即將成形。

“哼,木系法術,也敢在劍修面前顯擺!”靈玉冷哼一聲,坎離劍出手。一道道淺紫劍光有如彎月,向藤網擊去。

斬月擊,而且是她修正過的斬月擊。筑基修士的真元比煉氣修士豐沛太多。以前只能發出一道劍氣,如今卻能接連不斷,發出十幾道。

淺紫劍氣割向藤網。陡然冒出火焰,將藤網燒得點滴不剩。

端木澄眼睛一亮,一掐指訣,半空中折扇連連揮動,無數朵風刃絞出風花,將水龍絞得變形、潰散、消彌。

瞬間,這對父女配合無間的殺招被破了。

少女措手不及,喊了一聲:“爹爹?”

中年士暗恨,正要吩咐什麼,一道劍氣已經席卷而來,撲在他的身上,他慌忙出手,卻見靈玉的身影詭異地出現在他身側,劍光繞過,手腕劇痛!

“啊!”

“停手!”少女喝道,“……我們認輸。”

端木澄和靈玉果真就停了手,四人不再施展輕身術,落到地面。

“爹爹?”少女輕聲喚。

中年士擺了擺另一只完好的手,感到手腕上的傷口火燒火燎的痛,心知這劍氣必有什麼古怪,只能嘆一聲:“認輸就認輸吧。”說罷,從懷中取出旗子,丟給他們,然后當著他們的面,捏碎玉牌,退出論劍會。

這對父女不知道是不是搶了好幾隊人,身上竟有十二面紅旗,一面黃旗,一面藍旗。靈玉算了算,瞬間他們的分數飆升到四百六十,四分之一還多。

端木澄一看就道:“麻煩了,總計也不過一千七百多分,我們得了這麼多旗子,想躲也不成了。”

靈玉瞥了他一眼:“端木道友之前莫非打算躲到結束?”

“……”這樣做可有點喪氣了,端木澄有些訕訕的,解釋道,“那幾隊人,肯定會爭得火熱,我們實力稍遜,卷入其中不大妙,倒不如避其鋒芒……”

“再避還是要對上。”靈玉吞了顆丹藥,手握靈石恢復靈氣,“算了,早晚的事。”

端木澄嘆了口氣:“說的是。”

兩人就地調息了一會兒,化為兩道殘影,在冰川上狂奔起來。

他們離去不久,冰山后慢慢走出一男一女。

“陸師妹,你看……”殺意凜冽的負劍青年斜過視線,看著一旁貌如冰雪的少女。

“哼,先讓他一會兒。”陸盈風嘴角露出一抹譏諷,“沒想到端木澄還能找到個像樣的同伴,還是我太大意了。”

“像樣?”葉尚飛冷笑一聲,傲然道,“連劍意還未領悟,與煉氣修士相比,也就是殺招更強,真元更充沛而已,對付普通修士倒也罷,對上劍修,那是找死!”

“這麼說,葉師兄很有信心了?”陸盈風偏過頭,微微露出一笑。

這一笑,如芙蓉吐蕊,明媚耀目。葉尚飛看得了一呆,心中暗想,難怪這位師妹小小年紀,就被稱為太白第一美人,這般容貌,確實沒有哪位師姐師妹比得上,真不知道端木澄那小子為什麼看不上陸師妹。哼,說不準那小子根本是個兔兒爺——等等,他找的那個同伴,乍看像是俊美少年,定睛一瞧卻是女子,莫非他還真是……

陸盈風不知道這短短的一瞬間,葉尚飛的思緒已經偏到了溟淵大荒……

“……葉師兄,你有幾分把握?”

“嗯?”葉尚飛回神,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道,“那女修不足為慮,困住她不難。”

“好,果然沒有找錯葉師兄。”陸盈風輕輕點頭,雙拳握緊,露出一抹冷意,“端木澄,不把他揍得他爹媽都不認識,我就不姓陸!”

葉尚飛瞥了陸盈風一眼,暗道,女人這東西,果然麻煩,陸師妹是多少太白弟子心中的仙子,居然也這麼不講道理……咦,哪里不對?哦,劍修也不講道理……還是不對,總之就是那麼個意思,再漂亮的女人都沒有他手中的劍可愛。

“葉師兄放心,只要把端木澄弄出去,我答應的報酬一定如數奉上。”

陸盈風總算說了一句葉尚飛覺得可愛至極的話,讓他露出了一絲笑意:“我信得過陸師妹。”

靈石啊,只要把端木澄那小隊踹出論劍會,他就有一大筆靈石了!葉尚飛摸了摸自己的劍,恨不得吧嗒親一口。小寶貝,很快又有靈石伺候你了!唉,上次精煉飛劍,把身家全花光了,不然也不會到處打零工,連爭風吃醋這種活也接,沒辦法,劍修就是花錢……

不提這兩個變態……咳,兩個癡人,此時的靈玉和端木澄,一肚子的苦水。

他們倆實在倒霉得過分,沒走多遠,就撞上了常子慶和宋詡兩隊火拼。雖然常子慶上次論劍會沒有得到好名次,但這不代表他實力弱,也許修為他跟葉尚飛差不多,經驗上卻勝過不知多少,也是第一名有力的爭奪者。

這場火拼,直拼得天搖地動,冰山崩裂。常子慶倒罷了,他是太白一脈的人,見他們過來,沒什麼反應,宋詡一看到他們,就露出了狠厲的表情。

按靈玉的意思,趁著這兩隊在火拼,他們跑了算了,沒想到宋詡那麼自大,有了常子慶當對手,還敢招惹他們,端木澄看著溫溫吞吞,火氣一上來,不但不跑,還要幫常子慶。沒辦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她只好也留下。

可惜,宋詡和他的同伴實力太強,哪怕面對他們四人,也絲毫不露怯,不愧是上一次的第一名。而常子慶實力也很強,宋詡一時啃不下硬骨頭,就拿他們兩個出氣,直打得靈玉憋屈無比。

正膠著著,冰川上揚起兩條雪線,有人狂奔而來。

靈玉大喜,琢磨著等這隊人靠近,就把他們也拖入戰團,也好分擔點壓力。不料,她還沒動手,常子慶先動了,一道劍氣破空而出,直襲來敵。

靈玉險些吐出一口血,欲哭無淚。這叫什麼事啊?他們四個人打宋詡兩個人,也就是打個平手,常子慶干嘛還要招惹來人?要招惹也應該讓宋詡出手啊!

緊接著,她就看到和她劍氣很像的紫色劍光飛出,將常子慶的劍氣擊破。

徐正!來人居然是徐正!

這下真的熱鬧了,上次論劍會的第一名第二名,再加上這位很強的常師兄,這是要一鍋端的節奏嗎?勝出的直接第一名了……

徐正還像她印象中一般俊美冷漠,只是有著細微的差別,比如,臉上的傲氣更明顯,身上的劍意也沒有那麼凜冽……靈玉閃過一個念頭,莫非這次三世鏡的人物,是蔚無怏捏的?其他人她一個不熟,徐正分明不是她印象中那個。

這麼說,這論劍會出現的人物,都是蔚無怏有印象的小輩?嗯,端木澄,陸盈風,這兩個人不用說了,太白宗風云人物,沒印象才怪。常子慶和葉尚飛都是年輕一代劍修中的佼佼者。看樣子,這宋詡、徐正,乃至杜聖安,都是不凡之人,才能讓蔚無怏留下印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n9512000 發表於 2023-1-30 12:57 AM

133、亂戰

徐正沒有立刻上前,他與他的同伴,一名同樣著紫霄劍派服飾的青年站在不遠處看著。

盡管如此,混戰中的四人壓力大增。

常子慶一擊不得手,沒有再擊,因為宋詡纏住了他,讓他騰不出手。

靈玉想撞墻,端木澄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他們倆加入戰團,是因為宋詡的挑釁,就算是這樣,以四對二,也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這個時候,常子慶居然會向徐正出手,他是打昏頭了嗎?

“端木道友,怎麼辦?”靈玉傳音。

端木澄掃了徐正一眼,咬咬牙:“沒什麼大不了的,輸就輸!”他來參加這次論劍會,又不是為了爭勝,要不是陸盈風咄咄逼人,找不到隊友都無所謂。端木澄這人有個臭脾氣,表面看起來很好欺負,事實上確實很好欺負,但要觸碰到他的逆鱗,或者欺負到極限,那他就的倔勁就上來了。

這一點,就些像靈玉,但本質又不同。靈玉是犯懶,脾氣沒上來,懶得跟人計較,同時,她耐心有限,火氣上來就攔不住。端木澄則是天生性格軟,不過分就沒脾氣,不然,以他元嬰修士弟子的名頭,想找個外地修士當同伴,何至于被靈玉諷刺幾句就臉紅?

輸了論劍會,端木澄自身並不在意,只要不是陸盈風打出去的就行。宋詡欺上門來,不可能再退,哪怕徐正在旁虎視眈眈,也是如此。反正,輸了論劍會也是正常,這是他筑基后第一次參加論劍會,沒人覺得他應該贏。

一聲虎嘯,震動冰川,眼前出現無數的白虎虛影。

靈玉猛然后退。撤出安全范圍。

這是宋詡的殺招,白虎殺。

“端木道友,這位宋道友師承何處?”靈玉抽空傳音,問了一句。

端木澄亦被白虎殺逼退。有些狼狽地穩住身形,回答:“宋詡也是的我們太白山的人,不過,不是太白一脈。說起來比較復雜。總之,他對我們太白一脈弟子心懷恨意。”

“哦……”這麼說還真是麻煩了,他肯定不會放過太白一脈的常子慶和端木澄。

就在此時,又是兩道雪線揚起。陸盈風和葉尚飛趕了過來。

“陸師妹,是宋詡!”白虎殺太明顯,葉尚飛不用細看就知道那是誰。

“他們遇到了宋詡?”陸盈風吃了一驚。越看臉色越白。“宋詡竟然這麼強……”

葉尚飛苦笑一聲:“若不是如此,我豈會接受陸師妹的建議?早就與我師兄結伴,爭搶這個第一了。”他實在需要錢,不然,他更想與宋詡一爭高下,就算輸了,也是酣暢淋漓。

陸盈風略一思索:“宋詡在此。常師兄有沒有機會勝出?”

葉尚飛搖搖頭:“如果只是宋詡,勝出的機會還是有的。但這里不止有宋詡……”

“葉師兄指的是……”陸盈的目光落在徐正身上。

“就是他們。”葉尚飛道,“師兄上次敗在徐正手上,結仇在先,徐正不可能看著他獲勝的。”

陸盈風目光一凝:“那咱們……”

“看著吧!”葉尚飛嘆了口氣,“既然是宋詡,我們不能無動于衷。他們已經是四對二了,我們加入混戰沒有好處,還有徐正在旁……看他們怎麼做,算是為師兄掠陣。”

陸盈風輕輕點頭。她不是不顧大局的人,如果是別人,她還是會把重點放在端木澄身上,可宋詡三番兩次打太白一脈的臉,任何一個太白弟子都不能容忍。至于端木澄,總會有機會的。

白虎虛影之下,常子慶的飛劍尖銳鳴叫,陡然一股劍意沖天而起,不退反進,與白虎虛影撞在一起。

這一撞,靈氣激蕩而起,有白虎殺的殺意,有常子慶的劍意,兩種氣息交纏,瘋狂地撕咬。

外圍的靈玉和端木澄都被影響到,不得不后退,避其鋒芒。

他們兩個的同伴,卻不能如此,只能咬緊牙關,貢獻一臂之力。

“危機!”葉尚飛喊道,飛劍出鞘,卻又望向陸盈風,“陸師妹?”

陸盈風點點頭:“去吧,先把宋詡拿下再說!”

葉尚飛感激看了她一眼,一劍沖天,挾帶起風雪,向漸漸轉淡的白虎殺撞了過去!

不得不說,葉尚飛這個時機選得很好,正是白虎殺招式用老,難以為繼的一刻,他這一撞,直接破開了白虎虛影,向之一劍斬落。

真武劍,太白劍修中最強大的力劍分支,其力量不比武修弱多少,這般強勢橫掃,又是白虎殺最弱的時刻,宋詡只來得及一指點出,幻化出一塊虎盾,勉強擋下,自己卻重重地摔了出去!

與此同時,常子慶也跌了下來。他的劍意被白虎殺吞噬大半,受傷比宋詡還重,如果不是葉尚飛那一劍,他此時就算不認輸,也不行了。

他們二人的同伴也好不到哪去,全都重傷在身。

“好機會!”不遠處的徐正目光一亮,瞥過身側的青年,“段師弟,動手吧。”

青年輕輕點頭,伸手握住劍柄,緩緩將流光四溢的古怪飛劍拔了出來。

徐正的突然出手,令局勢更加混亂。

葉尚飛沒空趁勝追擊,真武劍一橫,一道劍氣裂空響起,向徐正襲去。

可徐正不是一人,他還有同伴。這位段師弟的劍很古怪,彎曲如蛇的造型,舞動時帶起的劍氣一點也不犀利,卻有著讓人很不舒服的膠著的力量,像一團漿糊,粘上甩不掉,無法著力。

葉尚飛被這股劍意粘上,如蛆附骨,難受至極,眼看著就要被徐正的劍氣擊中。

一道水波及時出現,陸盈風一掐指訣,透明的水波緩緩流過,以柔克粘,貼上段師弟的劍氣,滌蕩而過。

葉尚飛只覺得渾身一輕,真武劍出手。如臂使指。

他們四人斗得如火如荼,宋詡也沒閑著,徐正這一拖,讓他緩過氣來。起身便要再度放出殺招。

端木澄目光一寒,半空中的折扇化成一根碩大的羽毛,上面無數的細毛脫骨而去,變成漫天飛針。向宋詡二人罩下。

剛才他及時撤出,並未受傷,這一殺招,保留了十分的力量。宋詡身上帶傷,不敢下面迎敵,一道輕煙騰起。人影閃退十幾丈。避過了這一擊。

他的同伴就沒這麼好運了,退開不及時,倉促地一晃手中飛劍,勉強將之擋下,吐出一口血。

“我認輸。”他喊。

常子慶搖搖晃晃地站起,瞥了他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同伴:“你也認輸吧。”

“咳!”他的同伴捂著胸口。點點頭。

論劍會可以一隊認輸,也可以一人認輸。他和宋詡的同伴都是重傷在身,再打下去,只會把命送掉。倒不出認輸退出,后面誰輸誰贏,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兩人同時捏碎玉牌,退出論劍會。

常子慶站直身軀,手握飛劍,盯著宋詡。

論傷勢,他比宋詡還重,論氣勢,卻一點也不輸人。

宋詡的臉上浮起冷笑,捏了捏拳頭。

雖然他現在只能一個人,但面對他們三人,卻沒有絲毫的懼怕。常子慶的實力本來就及不上他,現在受傷還比他重,另外兩個,都是剛筑基,端木澄雖厲害,卻還沒完全掌握筑基后的力量,另一個不提也罷,還沒領悟劍意的劍修,算什麼劍修。

沒有拖延,宋詡一指點出,白虎虛影再度出現,比剛才的氣勢更加凌厲,帶著刀鋒的銳利。

“白虎斬!”端木澄低語,輕輕一動,將已經變得灰暗的折扇收回手中,摸出一把靈符。

靈玉猶豫了一下,持劍站在端木澄身后不遠處。

她收的是端木澄的錢,常子慶怎麼樣,她不關心,幫助端木澄就行了。

常子慶的飛劍再出,雖然有些搖搖欲墜,卻仍然沒有放棄,端木澄的靈符同時拋出,化成巨大的火龍,向白虎虛影沖去。

劍氣配合靈符,與白虎斬正面對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靈玉放出坎離劍,淺紫劍氣一繞,將擊向端木澄的力量化去。

常子慶卻這麼好運了,宋詡的目標是他,白虎斬只是晃過端木澄,便直沖他而來。

“噗!”他的劍氣輕輕消散,虎爪閃過,人被白虎斬擊飛出去。

等到白虎之影消失,常子慶已是重傷不起。

他嘆了口氣,將懷中的旗子拋出,捏碎玉牌,消失于眾人之前。

這個時候,沒有人去拿旗子,拿不拿都無所謂了,輸了的話,拿了也要送出來,只有最終贏的那方,才能得到旗子。

常子慶的身影消失,宋詡輕哼一聲,冷厲的目光盯著端木澄。

端木澄神情平靜,手中仍然不停地發動靈符。

他的折扇在剛才的一擊中用盡了靈氣,暫時不能動用,而其他靈器對上宋詡,沒有絲毫勝算,只能以靈符對敵。

短短的一瞬,端木澄已經想過了自身的處境,選擇最好的對敵之法。

可惜,他到底筑基太短,對上宋詡,實在是力不從心。

力不從心,靈玉就是這種感覺,在宋詡的殺招面前,她往往被震懾心神,那些平日凌厲無比的劍招,都使不出來。她知道原因,劍意,就是因為她沒有領悟劍意,才會如此被動。

從來沒有像現在感覺這麼深刻,劍意對她來說如此重要。

宋詡的白虎殺再次施展而出。他明明是個法修,卻將武修的強大力量融入其中,帶著令人膽寒的氣勢。目標是,端木澄!

“阿澄!”陸盈風喊了一聲,聚水成龍,向白虎虛影撲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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