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忘語 -【仙者】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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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3-30 09:55 PM


第兩百五十三章 定居

  袁銘拿出來的那張文書,正是從許長青身上搜刮到的契約,上面清楚寫著廣利散盟需在約定限期內擊殺自己,而如今,期限已過,自己又在大晉京城鬧出那麼大動靜,任誰都知道自己不僅還活著,而且還成了一個築基期的修士。

  如今,自己裝扮成長春觀弟子上門要債,有憑有實,任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更何況,就算他們想找持有文書的許長青驗明真假,除非能查到袁銘儲物袋中的屍體,否則誰又能說現在的他,不是長春觀弟子呢?

  不多時,張魯賀拿著文書走了回來,臉上的笑容貌似真誠了許多。

  「我已經找盟主確認過了,閣下的文書是真的,只是,閣下師尊為何沒有親自前來?」

  「他老人家說了,不想再和你們打交道了。」袁銘語氣平淡。

  張魯賀捏著文書的手瞬間捏緊,可片刻之後,卻又放下來,從腰間取出了一只儲物袋。

  「呵呵,這次確實是我們失手,按照契約,這是一千五百靈石的賠償金,另外,裡面還有五百靈石預付的定金,還請笑納。」

  「這還差不多。」袁銘平靜地點點頭,收下儲物袋,不再多言,轉身便出了廣利散盟駐地。

  袁銘離開後,廂房內身影一晃,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在屋中現身,看著袁銘離開的方向,開口問道:「張兄,這單生意虧大了。」

  「唉,總有失手的時候,想不到那個袁銘竟然逃脫了追捕,回去後又在傳位大典上殺了玉壺老道,幸好我們沒有遇上他,要是真遇上了,南疆的同僚也都危險,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一定要情報準備,他們就是被靈石蒙蔽了雙眼。」張魯賀則嘆道。

  一條街外,袁銘想到自己儲物袋中平白又多了兩千靈石,再也忍不住臉上的笑意。有了這筆靈石,自然又可以換取不少修煉用的丹藥,以及製造靈香的材料了。

  就在他心中正盤算著腳步忽的一頓。

  袁銘側頭望去,卻見不遠處有一棟造型獨特的建築,其下半部分還是正常的樓閣,可上半部分的外形卻像是一柄巨大的精鐵長劍,直直地插在樓閣之中,看起來頗有氣勢。

  大門前的匾額上,也只有三個大字──散修會。

  袁銘心中頗有幾分好奇,進門一看,卻見屋中正對的大門的是一塊竪型方碑,方石最頂端寫著「惡修榜」這三個字,而在下面則用血紅丹墨寫著幾十個名字,名字後面標注著修為,而在修為後面,則寫著一個數字,似乎代表著懸賞的靈石數目。

  袁銘抬頭望去,方碑最上端是一個叫做「幽泉老魔」的修士,赫然有著結丹巔峰修為,最後面的懸賞數額,竟高達五十萬靈石。

  而在方石最底端的,是一個名叫「蒲正青」的築基期修士,具體實力不明,卻也是一個魂修,賞金竟也有十萬靈石,只不過在最後還有兩個小字──活捉。

  袁銘看完榜單,不由得嘖嘖稱奇,也知道了自己的身價幾何。

  看來在大晉修仙界,修煉資源相對豐富情況下,散修無論是數量還是實力都不是南疆北域那種小地方可比的,還有這麼一個榜單,只是其中的惡修,到底是不是真的惡貫滿盈,就不好說了。

  看看這榜單上的一個個名字,背後可是一個個真正實力超群的修士,想來都不是眼下的自己可以對付的。

  本來還沾沾自喜,自認為以魂修手段,能夠在同階做到無敵手,現在看來太樂觀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這點修為實力,在修仙界剛剛脫離最底層,可不是他所作話本中的主角,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的。

  還是得低調行事才行,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此次與玉壺道長決鬥於皇城,當時報仇一時爽,現在就要躲著走了。

  不過這也令袁銘內心首次萌生出一種强烈的渴望,必須要不斷提升修為,增强實力,才能有話語權,試問自己若不是只有築基初期修為,何至於要擔心自己家人被禍及,乃至回家沒多久就又要踏上背井離鄉之路,離開父母呢?

  究其原因,還是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保護家人,甚至連保護自己也無法完全做到。

  他收拾了一下心緒,再次望了一眼榜單,心頭又升起些疑惑,這散修會既然面對廣大散修和散盟而設,不應該只有這些頗為高級的名單吧?

  他又去附近的櫃檯問了問,方才得知,這塊巨石上只記載惡修榜上賞金超過十萬的修士,至於其他低於十萬的,則需要另行查詢。

  此外,除了惡修榜,這裡還有一種專門的任務榜單,只要繳納定金,任何人都可以在這兩者上面發布任務或是懸賞。

  而如果有散修想要接取任務,也需要繳納一定的保證金,同時須要驗明實力,原則上無法接取與實力相差太大的任務。

  袁銘暫時沒想要接任務,因此只是借了個名頭將惡修榜飛快地掃了一遍,實則確認上面沒有自己的名字,便也不再多留。

  他本打算再去青木樓買點四靈丹,只是此刻也沒了這個心思,畢竟只要有足夠的靈石,丹藥隨時可以買,不急於一時,眼下有件事倒是需要去印證一下。

  夕影此前交給自己的那枚血蛋,在回大晉的路上,他嘗試了不少法子,都沒能將血蛋孵化,甚至夕影教的天天滴精血的法子都試過了,不僅如此,他也無法感受到蛋中的靈氣波動。

  這令他心生疑惑,這血蛋究竟有沒有可能孵化,或者至少有沒有什麼方式可以確認其是否還是活著的?

  他思來想去,還是得找精通此道的人問問情況。

  如今來到了雷州,他便想到,那獨臂老者古秋鳴的宗門倒是正好專精此道。

  袁銘拿出地圖,很快便找到了珍靈閣的位置,快步走了過去。

  剛一進門,便有一名身穿火紅長衫的管事迎了上來。

  不等他發問,袁銘便道:「請問道友,此地可有一名叫做古秋鳴的修士?」

  「抱歉,古執事前不久回了宗門,如今並不在此地,不過,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代您傳訊於他。」管事頗為客氣地說道。

  「也好,你就說是有黑岩城故人來訪,他知道是誰。」袁銘聞言,如此說道。

  管事當即應下,接著又向袁銘宣傳起店中的各類珍禽異獸。

  很多都是南疆常見的,好的買不起,差的還不如自己的,價格卻是南疆的三倍有餘,袁銘對此興趣缺缺,隨口應付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

  夜晚,袁銘站在客棧房間的窗邊,向外眺望。

  這裡是二樓,視野頗為開闊。

  小湖城內此刻燈火通明,在夜幕的襯托下,異常絢麗。

  許久之後,袁銘轉身走回床邊,取出那枚白玉指環端詳了半晌,然後收進儲物戒中,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他心中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不去生葉宗,就在這小湖城坊市久居修煉。

  一則怕給姥姥宗門帶來麻煩,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母親娘家受到牽連,從而令母親又平添一份擔憂。二則袁銘實在厭倦宗門的種種繁瑣規矩,去任何地方都需要通報,離開宗門也需要批准,這個小湖城坊市是大晉第二大坊市,靈氣也濃郁,什麼東西都有。三則坊市散修衆多大隱隱於市。

  至於修煉所需的丹藥等資源,他打算自己來想辦法,自問即便到了生葉宗,雖然是築基期修士但畢竟自己是外人,寄人籬下,恐怕未必會得到優待。

  想到這裡,袁銘愈發堅定這個選擇。

  第二天上午,他來到城中湖泊附近,一處頗為氣派的巨大宮殿建築前,這裡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大殿門口站著兩個守門修士,並不理會進出之人。

  袁銘進入其中一處偏房,房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個長條灰白石桌,後面坐了四五個白衣修士。

  殿內聚集了不少修士,坐在石桌旁,和那些白衣修士低聲商談,有人興高采烈,有人愁眉苦臉。

  這裡是小湖城坊市出租房屋的地方。

  「這位道友是要租房還是買房,是否選好了地段?」

  白衣修士含笑問道,並沒有因為袁銘此刻顯露的煉氣期修為,而有所輕視。

  「租房,外圍區域,但要沿街,便宜點。」袁銘也不想打聽買房的價格了,想來自己是買不起的,於是說道。

  「便宜的外圍區域閒置房屋頗多,城東有八十九處,城西有一百二十一處,這是價格清單,道友可以先過目。」白衣修士取出兩枚玉簡遞了過來。

  袁銘拿起玉簡,運起神識一探,眉頭微皺猶豫起來,小湖城的房屋租金還真不便宜,哪怕是外圍區域的房屋,一年也都要一兩百靈石。

  「本城靈氣濃郁,有元嬰修士坐鎮,安全上放心,小湖城是大晉第二坊市,在本城哪怕是旮旯角落都生活便利,至於住什麼地方,就看道友需要了。」白衣修士源源不斷的述說在小湖城居住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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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四章 開店

  「閣下說的是,就這家吧,城東馬蹄巷八十五號。」袁銘將玉簡遞了回來,說道。

  這處房屋略顯偏僻,租金一年一百五十塊靈石。

  「道友眼光不錯,這家房屋不僅臨街,面積和布局都不錯,既可以開店做生意,又可以在裡屋居住修煉,可謂是兩不誤啊。」白衣修士說道。

  「這是第一年的租金。越國散修胡圖。」袁銘一算要是每日進出花費一個靈石,再加住宿,還是直接租房划算,就取出一小袋靈石放在了桌子上。

  白衣修士麻利的清點好,也不再多問「胡圖」的來歷,取出一把鑰匙、一個寫有胡圖名字並證明小湖城居住的房號令牌遞了過來,說道:「這個住處內的布置,道友可以隨意更改,但牆壁莫要亂動,本城的房屋磚石都是特製之物,具有一定的防止刺探的效果,若是損毀了是需要照價賠償的。」

  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打擾了。」袁銘應了一聲,接過鑰匙,起身離開。

  他先去坊市逛了一圈,花了五十靈石采買了兩套布置洞府的簡易護宅法陣,這才往東行去。

  來到馬蹄巷,這裡比他想像的還要偏僻,人流稀少。

  袁銘很快找到八十五號房屋。

  這處房屋臨街而建,後面還有一個帶花園的院子,以及兩間裡屋,布局和環境確實不錯。

  只是這裡許久沒人居住,到處落了一層灰。

  袁銘打掃一遍,剛在院子的裡屋一個房間坐下,轉念一想又向租房處而去。

  很快回到那處租賃房屋的地方。

  袁銘以哈貢的名字又租了對街八十六號的房屋,這次租賃,他對負責租賃的人使用了幻術,快速辦完手續,拿了令牌就走。

  他既然得罪了長春觀,為以防萬一,不惜多花點靈石多準備一處住處,以備不時之需。又去坊市花了一百靈石買了套短距離傳送法陣,陣眼處放置了三塊靈石。

  袁銘布置好兩間房屋的傳送法陣,回到八十六號房屋。

  這房子格局和八十五號一樣,他選了裡屋一個房間作為自己的修煉之地,將一整套護宅法陣布置在了這裡。

  至於另一套法陣,他布置在了整個後院周邊,形成兩道防禦。

  做完這些,天色已經昏黑。

  袁銘看著努力一天的勞動成果,頗為滿意,雖然還是有些簡陋,可他總算有了一處似模似樣的居所,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修煉計劃。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自然是修為上的提升,九元訣雖然表現不俗,到了築基期修煉起來仍頗為緩慢,若有丹藥和靈香輔助自然事半功倍。

  如今雖然已買了一批四靈丹,但此類築基期丹藥價格著實不菲,以他這點靈石,一味坐吃山空,用不了多久就會花光,必須開闢出一條能夠維持下去的賺錢門路。

  他租下這兩家臨街的商鋪,便是出於這個考慮。

  袁銘思索目前的手段,考慮再三後決定製作靈香售賣。

  他昨日在坊市內看了一圈,這裡並無售賣靈香的商鋪。

  靈香在南疆不受重視,在大晉恐怕也是一樣,不過他認為這與玄化真人銷售的理念有很大關係,雖然比同樣價格的丹藥效果差,但這東西的輔助功效其實很不錯。

  大晉這樣的修仙界,永遠有不差靈石的修士,更有不差靈石的宗門,只是缺乏宣傳。

  以他目前掌握的幾種靈香,只要自己運營得當,賺靈石應該不難。

  往遠點說,他如今修為已達築基期,燃香附體玄化真人,更容易影響對方的行為,去學習製作新靈香,不用擔心無法推出新品,玄化真人的技藝遲早他都能學全。

  袁銘由傳送法陣回到八十五號房間,開門出去,在城內採購了一批製作靈香的材料和開設店鋪需要的櫃檯,貨架等物,開始招聘掌櫃等事宜。

  十日後,馬蹄巷八十五號,開了一家嶄新的商鋪:「玄化靈香鋪」。

  掌櫃叫沐陽,是袁銘招聘的一個煉氣三層的修士,經過一番探查,其師傅是散修,已經故去,會幾個低階土系法術。袁銘以每月十個靈石的待遇雇傭了他,讓他每天白天來店鋪開門售香。

  新店開張,也沒引人矚目,擺在貨架上的都是些祈福,驅鬼,安神之類的普通靈香,唯一有價值的,便是「青玄香」,每支一個靈石。

  諸如「紫玄香」這樣更高級的靈香,他打算過段時間再擺上貨架。

  附近的其他商家對靈香這種冷僻之物都頗為好奇,明裡暗裡前來探查。

  玄化靈香鋪的生意非常一般,往往幾日才會有一單買賣,那些人很快失去了興趣,不再登門。至於靈香生意慘淡,袁銘也不著急,做生意也是要靠機緣,光累死吆喝是沒用的。

  一切安排妥當,袁銘的生活步入了正軌。

  他則回到八十六號,一邊製香,一邊服用買來的丹藥提升修為,閒暇之時學習那本書籍記載的法術。

  此外他還特意花了三天時間,遠遠飛去雷州邊緣的另一座小城,給父母和劉天明寄了一封信,報了下平安,卻並未提及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一並寄出的,還有《盛公子東遊記》,將自己前往越國及出海獵獸的經歷編撰成了一個新話本,接收方是天銘書局。

  日子一天天過去,袁銘克服了一開始的少許不慣後,越發覺得留在小湖城的決定是正確的。

  不用看任何人臉色,也不必擔心自己的秘密暴露,可以自由自在的安排一切時間。

  時常去坊市逛逛,去茶樓喝喝茶,與其他修士交流一番,瞭解下修仙界的動態,也認識了不少修士。每天過的雖然忙碌,卻異常充實,他越來越喜歡眼下的生活。

  花枝生性好動,以往趕路時,它倒還忍得住,如今袁銘安定下來,花枝再也忍耐不了,吵著嚷著要外出活動。

  袁銘磨不過它,只好將其從靈獸袋內放了出來。

  花枝沒有走正路,直接想遁地離開小湖城,進入城外沼澤,但是被小湖城的陣法阻攔住,只能乖乖縮在袋裡,跟著袁銘走城門。

  這片沼澤名叫雨墟沼澤占地面積廣大,乃是雷州的一處著名險地,因為氣候潮濕,常年陰雨,裡面充滿毒瘴,生活了很多毒蟲妖獸。

  花枝實力不弱,手段更是詭異,加上如今學會了遁地,袁銘倒也不擔心它的安全。

  轉眼又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八十六號房間內,袁銘誦念咒語,掐訣點出。

  一個無形的護罩出現在身周,籠罩了四五丈範圍外面的聲音盡數消失,被徹底隔絕。

  他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是「隔音術」,算得上是那本法術書裡比較艱深的一種了,尋常修士恐怕要練習很久才能掌握。

  袁銘憑藉築基期的修為,再加上强大的神識,只用了兩天便學會了。

  他又試了試隔音罩法術的其他效果,都很滿意,揮手撤銷了此術。

  袁銘拿起身旁的法術書籍,收了起來。

  這本書上的法術,他都已經學會,彌補了之前法術欠缺的短板。

  可惜的是,這本書裡記載的都是些尋常法術,平日裡用用還可以,遇到强敵就難以奏效了。

  不過,袁銘沒有擔心,他在傳位大典上看到了不少長春觀,以及大晉其他門派的築基期修士,附體這些人,進行暗示,從而偷學些法術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他取出偷天鼎,將一根黑香插入其中。

  這根黑香是用玄化觀香灰製成,他在裡面摻入了之前得到的火松木,不知效果如何,正好嘗試一下。

  袁銘點燃黑香略一沉吟後,腦海中就鎖定了白羅山莊拄拐老嫗。

  此嫗修為不算多高,年紀已經很大,精力衰弱,比較好操控,先從她開始學起。

  黑香很快燃起,袁銘眼前一黑,回過神來已然附體在了拄拐老嫗身上。

  此處看起來是一處無人的寬敞山洞,老嫗正打坐修煉,口鼻間不斷噴出一縷縷紫氣,圍繞著她的身體快速遊走,最後緩緩融入十指的指甲內。

  她的指尖緩緩變成了紫色,看起來異常妖艶。

  袁銘心下驚訝,正要感應此嫗的意識,突然想到一事。

  「附體之後,我不是只能通過附體之人視線,觀察周圍環境嗎?為何此嫗在閉目運功,我卻能看到周圍的情況?」

  之前似乎也有過一兩次類似的經歷,只是他那時並未在意。

  「莫非是我的修為精進,或者黑香不斷改進導致的?」袁銘不禁猜測。

  他很快停下了無謂的思考,專心感應拄拐老嫗的修煉情況。

  老嫗此刻修煉的,似乎是一門施毒法術,那一縷縷紫氣都蘊含劇毒,融入指甲後將劇毒一層一層疊加,必要的時候再放出傷敵。

  這麼做不但施毒方便,還能夠加强毒性,老嫗指甲內的劇毒顯然已經達到一個驚人的地步,她自己都非常小心。

  袁銘對此術頗感興趣,仔細感悟之下,很快便學了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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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五章 刺殺

  剛剛附體便學到一門實用法術,令袁銘頗為興奮,隨即一遍又一邊的暗示老嫗,試圖令其修煉別的法術。

  袁銘暗示了十多遍,拄拐老嫗才停止修煉,起身來到山洞入口處。

  洞口被一塊數丈高的大石堵住,老嫗手掌按在上面,大石上泛起一層黃芒,彈丸般從地上彈起,「嗚」的一聲往外面飛去。

  袁銘念頭一動,認出老嫗施展的是土屬性的中階法術,御石術,能夠駕馭泥土山石,戰鬥中用處頗大。

  可惜他的靈根五行缺土,掌握不了土屬性法術,沒有去費心思感悟施法過程。

  洞口外面是一片高大的石林,其中蔓藤樹木叢生,更遠處長著無數高大樹木,看起來是一處荒野之地,不知此嫗為何來此。拄拐老嫗正要出去,一道黑色劍光突然毫無徵兆地從石林內射出,刺向拄拐老嫗的脖頸。

  拄拐老嫗吃了一驚,手中拐杖橫擊而出,一道黃色杖影迎向黑色劍光。

  她另一隻手泛起濃郁黃芒,似乎要施展別的神通。

  然而就在此刻那黑色劍光驀然一變,彷彿靈蛇扭曲,輕易避開了杖影的阻攔,並以快若迅雷般的速度刺入拄拐老嫗的心口,從其後背洞穿而過。

  嘭!

  一片血霧向後噴射,染紅了一大片地面。

  袁銘由於俯身老嫗,遭受如此身臨其境般的突然襲擊也是被嚇了一大跳,此刻堪堪回過神來。

  他只是附體在老嫗身上,對周圍情況的感應有限,沒能看清一切。拄拐老嫗嘴裡也噴出一口鮮血,眼神驚怒之極,一手取出一枚丹藥服下,另一隻手向前一張,指甲上射出五道長龍般的紫光,迅疾異常的打進前方石林。

  石林內的石塊,樹木被紫光擦過,盡數「嗤啦」一聲,如同蠟燭般快速消融洞穿。

  袁銘看到此幕,不禁贊嘆老嫗指甲上的劇毒猛烈,莫說修士的身體,就是法器也未必承受的住,花枝的劇毒遠不能和其相比。

  拄拐老嫗的劇毒神通雖然厲害,可其要害被擊中,由於傷勢過重,法力流逝,很快萎靡倒地,眼睛死死盯著石林,充滿憤恨和不甘,似乎極想知道是何人殺她。

  這老嫗在白羅山莊地位不低,竟然有人如此輕易便將之暗殺,袁銘也對凶手身份産生了不小的好奇,同樣望向通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石林內並未有人出現。

  拄拐老嫗氣息越來越弱,幾個呼吸後停止呼吸,眼睛也緩緩閉上。

  袁銘暗嘆一聲,他此刻附體在拄拐老嫗身上,此嫗身死,他的附體恐怕也要結束,看不到凶手了。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拄拐老嫗的氣息徹底消散,神魂之力也開始溢散,而他卻仍然能看到周圍的情況。

  「為何會這樣?」

  袁銘驚疑不已,急忙仔細感應附體的情況,很快有所發現。

  他的神魂之力竟然能夠外溢出去,和運起神識探查很像,但要隱晦很多,他自己若不仔細感應,都難以察覺。

  袁銘恍然,難怪老嫗閉著眼時,他也能看到周圍的情況。

  之所以會這樣,他猜測是和製作靈香的香灰有些關係,難道是被修士參拜過的香灰,附體後才能引發這許多變化?就在此刻一道黑色人影從通道內走出,身上穿著寬大的烏黑斗篷,看不到面孔。

  袁銘展開魂力,試圖探查這人容貌,可他的魂力一碰到此人身上烏黑斗篷,便被一股無形之力隔絕之外,什麼也探查不出。

  黑袍人走到老嫗屍體旁,伸出一只蒼白的手,拿走此嫗的儲物法器和那個拐杖法器。

  袁銘只覺眼前也是一黑,意識徹底陷入黑暗,返回身體。

  他緩緩睜開眼睛,默然不語,心中念頭轉動。

  那突然襲殺老嫗的黑袍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不過,要是自己遇到這樣的襲擊會如何反應,他略一思量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也暫時作罷。

  這次的附體意外重重,沒能測試出添加了火松木後黑香的附體時間,只能等下次附體再說。

  袁銘點起一根紫玄香,插進偷天鼎,香煙渺渺升起,形成蛇狀,圍繞著他盤旋。袁銘一吸,靈煙分成兩股被吸進了鼻子,服下一顆四靈丹,同時運轉九元訣。

  腦海神識突然波動起來。

  這是花枝體內的馭獸符文顫動所致,這頭妖藤八成又在和某個强敵廝殺,妖力運轉太過劇烈,牽動了體內的馭獸符文。

  袁銘沒有驚訝,這個月裡,類似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多次,花枝似乎非常熱衷狩獵,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袁銘定了定神后,再次閉上眼睛,沉浸在了修煉中。

  ……

  雨墟沼澤內。

  花枝正在和一頭黑色螳螂模樣的妖獸交手。

  這只螳螂妖獸體長兩丈許,眼神銳利,兩只前肢好像兩柄黑色大砍刀,揮舞之間拉出道道黑線,無論樹木,還是石頭,和其一碰便被斬成兩截。

  花枝面對黑色螳螂也異常小心,催動一根根妖藤從四面八方襲來,盡可能避開那兩只前肢的攻擊。

  在花枝身周,赫然跟著許多小妖獸,有和花枝一樣的藤妖,也有一些毒蟲,小獸,足有二三十只,看起來都是花枝的手下。

  這些小妖隨著花枝,從四面八方攻向黑色螳螂。

  黑色螳螂漸漸疲於應對,幾番想要振翅飛走,都被花枝攔了下來。

  又鬥了片刻,黑色螳螂動作開始慢下來,一個疏忽之下,被花枝的妖藤刺破胸前的硬殼,沒入其血肉。

  黑色螳螂大怒,揮動前肢將那根妖藤斬斷。

  正要反擊之時,其胸口突然劇痛,之前刺入它體內的妖藤竟然能繼續活動,朝它胸腔深處鑽去,很快刺穿了它的心房。

  黑色螳螂哀鳴一聲,倒在了地上掙扎片刻,沒了氣息。

  花枝抬手射出一根妖藤,沒入黑色螳螂胸腔,很快卷住一根斷藤,此物彷彿蛇一般扭曲。

  一道紫光閃過,斷藤緩緩融入了卷住它的妖藤內。

  花枝其他妖藤刺入黑色螳螂體內,很快將螳螂血液吸乾只剩下一具乾殼。

  它隨即又操控妖藤變化成刀刃形狀,斬掉兩隻黑色前肢,送到自己身前,然後揮了揮手。

  附近一衆小妖一擁而上,爭相啃食起黑色螳螂的殘軀,很快吞吃乾淨。

  花枝張口吐出一枚儲物戒指,將螳螂兩根鋒利前肢收了進去。

  這儲物戒是來雨墟沼澤前袁銘給它的,以花枝的妖力也能使用。

  袁銘放它出來自由活動,並非毫無條件,他要花枝幫忙收集雨墟沼澤內的各種靈材,每段時間送回去一次。

  「真是會使喚人。」花枝收起戒指,心裡略有些不滿地嘀咕一聲後,帶領一衆小妖繼續往前。

  ……

  七日時間很快過去,偷天鼎太極圖案恢復,袁銘取出一個沙漏,拿出一根添加了火松木的黑香點燃,再次附體。

  這次的對象,是劉天明。

  袁銘視野一黑,醒過來時已然附身在小皇帝劉天明身上。

  劉天明此刻正在一條白玉山道上行走,山道極長,通往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峰峰頂彷彿登天之梯。

  在陽光的照射下白玉山道閃閃發光,峰頂也是金光燦爛,而在白玉山道附近,也聳立著一座座高大華麗的建築。

  半空之中祥雲朵朵,仙鶴飛行,一派天宮仙境的氣息。

  「嘖嘖,這就是長春觀,果然是大晉的修仙第一大宗,遠不是碧羅洞可以相比的。」袁銘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禁感慨。

  「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把藏書閣建在了峰頂,每次都要跑老半天。」小皇帝劉天明突然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大石頭上,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袁銘也不和小皇帝客氣,暗示對方,不斷向其灌輸火雲秘術四個字。

  自從踏入修仙界,他見過最厲害的火屬性法術便是火雲秘術,當日與玉壺道長交手的時候,便起了偷師的念頭。他之前在大晉皇宮和小皇帝閒談時,明裡暗裡鼓勵其學習火雲秘術,便是為了方便自己趁機偷學。

  這麼長時間過去,也不知小皇帝學會了沒有?

  小皇帝修為比袁銘略低,神識更不如袁銘强大,幾次後很快便被袁銘的暗示影響,心思從察覺典籍,轉到火雲秘術上。

  只見其突然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紅色玉簡,但緊接著,他手中動作微微一頓,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咦,我突然取出這火雲術的玉簡做什麼?」

  他本打算將玉簡收起來,但想了想後,還是將之貼在額頭,放出神識沒入其中。

  袁銘見此也展開神識,沒入玉簡內,終於看到了夢寐以求的火雲秘術。

  只是玉簡中的內容頗為繁複,令其一看之下,頗為頭疼。

  火雲秘術並非單純的法術,其中融合了火屬性的數個法術,還有禁制術,符文體系等等,複雜程度不是以前接觸過的任何一門法術可以相比的。

  袁銘雖然自忖在法術上面有些天賦,可如此複雜的秘術,他自問就是摸索個一年半載也未必學得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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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3-30 10:15 PM


第兩百五十六章 功夫不負有心人

  「這火雲術還真是晦澀難懂,等有空去向皇爺爺請教下吧。」

  小皇帝劉天明恍惚回神,看向手中的玉簡,嘆了口氣道。

  他搖了搖頭,收起玉簡,起身加快腳步,很快來到峰頂一座白玉大殿前,鎏金匾額上寫著「書海」兩個大字。

  大殿門口也沒有守衛,左右各聳立了一座青銅巨獸雕像,都有七八丈之高,一個是青色巨獅,另一個卻是一頭身形似馬,但脖頸極長的異獸。

  劉天明正要邁步跨入其中,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書海乃是長春觀重地,你是哪個雜毛門下的弟子,不知道進入其中需要先出示許可符牌的嗎?」

  劉天明一怔,隨即發現說話的竟然是右手邊那個長脖異獸雕像,雕像突然活了過來,脖子伸到劉天明身前,銅鈴大的眼睛緊盯著他,氣魄逼人。

  「閣下是書海的白澤前輩吧?晚輩劉天明前不久才加入長春觀,尚未拜師,不懂這裡的規矩,還請前輩見諒,這是許可令牌。」

  劉天明一揖到底,表情恭敬的取出一塊白色玉牌。

  「看你小子還算恭敬,這次擅闖的罪責就免了,進去吧。」長脖異獸點頭說道,脖子慢慢縮了回去。

  劉天明稱謝了一聲,這才走進殿內。

  書海殿從外面看去已經十分宏偉,進入殿內,眼中所及盡是一排排高大異常的書架,足有七八丈高,有的書架還懸浮在半空,需要仰頭才能看到。

  大殿左右還有兩扇側門,裡面似乎是兩處偏殿,也擺滿高大的書架,堆放著無數書本和玉簡,給人一種典籍如山,浩如煙海的感覺,無愧於「書海」之名。

  袁銘看著眼前情景,心中也只有贊嘆。

  碧羅洞的歸藏閣也有不少典籍書冊,和這裡一比,真是判若雲泥,不可同日而語。

  劉天明也被眼前情景所震懾,楞了下才恢復過來,在書架間穿梭尋找起來。

  袁銘趁機觀察,書海典籍的擺放甚為規律,按照功法,法術,地理,歷史,宗派典故,靈材,丹藥,法陣等名目,劃分了多個區域,此地書籍雖多,卻不會眼花繚亂難以搜尋。

  袁銘望向法術區域,那裡的書架都被一層白色光幕籠罩,裡面擺放著一枚枚玉簡,旁邊的銘牌上記錄著法術名稱,煉氣期,築基期,甚至結丹期的法術都有。

  袁銘很是眼饞,可劉天明卻徑直來到靈材典籍的區域。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强行暗示劉天明過去。

  劉天明來書海查閱典籍,應該有重要的事情,他已經耽誤了對方不少時間,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操控劉天明來這裡借閱那些法術玉簡。

  劉天明在一個書架前停下,這裡的書架也被白色禁制籠罩,他正要尋找身前書架的光幕上湧出一團白霧,凝成一個尺許高的白霧身影,竟然口吐人言:「汝需何種典籍?」

  「你是?」劉天明吃了一驚。

  「吾乃書海禁制所化之陣靈,書海典籍衆多,單靠個人尋找太過費時,汝且將想要閱覽之書名或者類別告訴吾,吾自會替汝指引位置。」白霧身影說道。

  「原來是書海陣靈前輩,我想查閱銀盞花相關的內容。」劉天明說道。

  「銀盞花屬於菊科草本靈植,相關典籍在靈材區域第三書架第二層。」白霧陣靈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書架,說道。

  「多謝陣靈前輩指點。」劉天明謝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很快找到相關典籍。

  他取出一枚青色令牌,卻是長春觀弟子的身份銘牌,上面浮現出一個五百的數字。

  劉天明催動令牌,對準光幕的一本典籍虛點。

  青色令牌上的數字頓時減少了一點,光幕內的那本典籍卻自動飛了出來,落在他手中。

  劉天明翻閱典籍,迅速瀏覽。

  長春觀是大晉首屈一指的修仙宗門,收集到的資料有其獨到之處,袁銘跟著劉天明看了兩頁,覺得頗有收穫,正要借機研究。

  就在此刻,附體結束,其意識返回本體。

  袁銘立刻查看旁邊的沙漏,眸中一喜。

  火松木不愧是高等靈材,取代之前的靈松後,附體時間增加不少,快要達到一刻鐘了。

  此外,從劉天明那裡得到的信息來看,其對於火雲術還只是一知半解,而那位老皇帝似乎對此術頗有心得。

  看來自己得轉變一下方向了。

  袁銘閉目養了回神,取出一塊空白玉簡,將偷學到的火雲秘術謄抄上去,免得遺忘。

  他沒有不自量力的自行參悟這門秘術,收起玉簡和沙漏後,便繼續開始了九元訣的修煉。

  七日後。

  袁銘燃香閉目盤膝。

  他這次的目標是附體於老皇帝,想要從其身上探究火雲術的心得。

  此時的老皇帝正盤坐於一間暗室內,閉目調息,渾身氣息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在流轉,不知在修煉什麼功法。

  袁銘在確認了一下周圍環境和情況後,便立刻嘗試通過暗示以影響其修煉火雲秘術。

  許是老皇帝修為已經達到築基後期,比袁銘高出不止一籌的緣故,其意志極為堅定,袁銘耗費九牛二虎之力,一直到附體時間結束,仍然沒能成功,甚至都沒令對方心境起一絲波瀾。

  他沒有氣餒,過了七日後,繼續嘗試通過附體進行暗示,仍然以失敗告終。

  結果直至第三次,也不知是不是暗示起了效果,老皇帝施展了一次火雲秘術,袁銘急忙趁機感悟。

  然而此術本就複雜無比,單憑一次感悟,他自然沒能學成。

  不過有了這一次的開端,此後老皇帝對施展火雲術,似乎也沒有了先前的抗拒,不過由於此術施展起來動靜不小,老皇帝應該出於顧忌,每每施展都將威能控制到了最低。

  這對於袁銘感悟其施展過程並不影響,如此又一連感悟了數次,功夫不負有心人,袁銘終於如願,掌握了這門高階法術。

  當然這只是初步掌握,若要真正發揮其威能,還需要自己親自不斷練習才行。

  ……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

  雨墟沼澤深處,一個黑色水潭旁豁然騰起一道粗大紅光,衝上半空形成一團七八丈大小的濃郁火雲,一股股火焰在其中翻滾。

  半空雖然在下雨,卻沒有對火雲造成絲毫影響。

  袁銘腳踏白玉飛梭,懸浮在半空,掐訣朝黑色水潭一指。

  「去!」

  七八顆碩大的火球從火雲內射出,沒入水潭內。

  這些爆裂火球乃是火雲秘術凝聚而成,尋常的凡水根本無法熄滅。

  幾個呼吸後,猛烈的爆炸轟鳴聲從水潭內傳出,掀起數丈高的巨大水浪,原本清澈的潭水變得渾濁異常。

  花枝也在附近,看到此幕,面露喜色。

  「吼啊!」低沉的怒吼從水潭內傳出,帶著一股洞穿神魂的震懾力。

  「主人小心,它要出來了!」袁銘腦海中響起花枝的傳音。

  聲音未落,渾濁的潭水突然翻滾,一道粗大黑影從中射出,閃電般撲向半空中的袁銘。

  袁銘早有準備,操控玉梭向後迅疾倒射,瞬間後退了十餘丈。

  黑影撲了個空,顯現本體,卻是頭似蛇似蜥的巨獸,體長超過五丈,通體覆蓋著厚厚的黑色鱗甲,看起來堅不可摧。

  一團濃郁黑雲懸浮在其身下,托起此獸的身體。

  「原來是頭墨蜥獸。」袁銘輕咦一聲。

  據典籍記載,墨蜥獸乃是墨蛟和沼澤巨蜥交合衍生的後代,既擁有如墨蛟般的堅固鱗甲及水屬性法術的使用能力,又擁有沼澤巨蜥的堅韌肉體和怪力。

  他今日出現在沼澤這裡,一方面是為了測試新學會的火雲秘術威力,同時也是應花枝的要求,協助其擊退這頭墨蜥獸。

  袁銘掐訣一點,半空火雲再度射出七八顆火球,打向墨蜥獸。

  墨蜥獸怒急攻心才飛騰到半空,感應到爆裂火球的威勢,急忙噴出一股黑色水柱阻攔,然後朝下方射去。

  黑色水柱顯然不是凡液,發出「嗤嗤」幾聲悶響,大半火球竟然被其澆滅,但仍然有兩顆漏網火球打中了墨蜥獸。

  「轟」「轟」兩聲巨響,墨蜥獸被炸飛出去,卻並未受傷,一個翻身便穩住身形。

  袁銘不禁暗贊墨蜥獸鱗甲堅固,兩手掐訣虛點。

  一顆顆火球從半空急墜而下,接連擊中墨蜥獸,發出連串爆炸,水潭上方的空間變成狂暴的火海,洶湧翻滾。

  墨蜥獸的鱗甲雖然堅固,卻也承受不住這樣接連不斷的轟炸,很快便破開防禦,身體淹沒在狂暴的火焰中,發出凄厲慘叫。

  袁銘微微點頭,對火雲秘術的威力頗感滿意。

  花枝也發出一聲歡呼的怪叫,雙手張開,十幾根妖藤電射而出,閃電般刺入滾滾火焰內。

  墨蜥獸高大身軀從半空跌落,砸在水潭附近的淤泥裡。

  它身上鱗甲碎裂,血肉模糊,被火雲秘術炸成重傷,花枝的妖藤也刺入其身體,正快速吸納血液和妖力。

  墨蜥獸的身軀快速縮小,幾個呼吸後變成一具乾癟的屍體。

  花枝散發的氣息微微有些波動起來,體內長出一根根紫黑藤條,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很快形成一個紫黑色的大繭,將其身體包在裡面,大繭上還長出一朵朵紫黑花朵,散發出奇異的幽香。

  袁銘看到此幕,面上一喜。

  花枝的實力原本便逼近二級中階,在雨墟沼澤內擊殺吸收了不知多少妖獸,終於要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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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3-31 10:33 PM


第兩百五十七章 新夥計

  袁銘一念及此,散去半空火雲,落在花枝附近,為其護法。

  然而袁銘剛一落地,雙腿突然發軟,全身刺痛難當,好像有火焰在身體裡燃燒,恨不得用手指撕開皮肉,讓這股灼熱之力能夠消散一二。

  「中毒了?莫非周圍有敵人潛伏?」他又驚又怒,强忍著劇痛凝聚法力,神識掃向四周。

  然而周圍一片靜謐,並沒有敵人出現。

  袁銘微微一怔,隨即想到什麼,豁然看向紫黑大繭上的靈花,鼻孔幽香縈繞,終於明白劇毒從何而來。

  他竭力調動身體裡殘留了力量,往外面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袁銘終於聞不到紫黑靈花的幽香,運轉九元訣,發軟的身體慢慢恢復,體內灼熱劇痛也逐漸平息。

  許久之後,袁銘這才恢復正常。

  「花枝開出的靈花竟然有毒,而且如此厲害,連我都差點中招了。」他心中暗呼僥倖。

  袁銘看向那些紫黑靈花,眼神熠熠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很快過了三天。

  紫黑大繭突然晃動起來,一根根紫黑妖藤也彷彿從長眠中蘇醒,緩緩舞動。

  幾個呼吸後,所有妖藤徹底蘇醒,紫黑大繭緩緩散開,顯現出花枝的身體,看起來比之前長大不少,五官更加精緻,氣息更是徹底達到了二級中階。

  袁銘聯想到之前在蛇王谷地底地宮時,花枝實力精進後曾經試圖攻擊自己,心中下意識暗暗警惕起來。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花枝立刻飛竄過來,對他的身體擦擦挨挨,一副巴結討好的模樣:「主人,你的那個火雲秘術實在太厲害了,連墨蜥獸的鱗甲也能炸碎,我才能突破二級中階啊!」

  袁銘感應花枝體內的馭獸符文,得知此妖的討好並無虛假,這才放心。

  「你這段時日可是收復了不少小妖獸,莫非打算在這雨墟沼澤內做個土霸王?」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聲,隨後看向遠處。

  那些小妖獸遙遙眺望著這邊,卻沒有靠近。

  「這雨墟沼澤裡日子實在是太快樂了,只能這樣找些樂子!而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主人您啊。」花枝卻說道。

  「你且說說,抓這麼些小妖獸,如何是為了我?」袁銘看向花枝,問道。

  「當然,我在這裡擴大地盤收攏手下,主人你日後若是遇到强敵,可以將他們引到這裡來,到時候我一聲令下,這些妖獸一起圍攻,再加上你我之力,就是結丹期修士也未必沒有擊殺的可能啊。」花枝兩條手臂互相交錯著,大言不慚地吹噓道。

  「若是你這些小妖都能對付得了結丹期修士,那結丹期修士未免也太好對付了。」袁銘心中暗自腹誹,卻沒有直言。

  他念頭一轉後開口道:「你的那些手下注意收集沼澤裡的各類靈材,尤其是花草之類靈物,到時候給我。」

  「好,沒問題,這點小事就包在我身上吧。」花枝一隻手臂拍了拍胸脯,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身上那朵紫黑靈花蘊含劇毒?」袁銘又問道。

  「我吸收了那隻黑蟾的生命精華,能夠吞噬各類劇毒,加上本身的特性,故而能開出蘊含劇毒的靈花。」花枝答道。

  「此花毒性不淺,我想要將之用於煉製毒香。」袁銘如此說道。

  「沒問題,此花易得,主人你將這些種子種入土中,每日用清水澆灌,很快便能生根發芽,開出這毒花了。」花枝手臂伸出,上面一陣綠光閃過,快速結出許多紫色種子。

  袁銘沒想到劇毒靈花如此易得,心中一喜,收起這些種子,打算回去後種在院落的花園內。

  只是此花有毒,需得之後買一套禁制來隔絕毒香。

  ……

  接下來的日子裡,袁銘於小湖城房內,一邊潛心修煉,同時每隔七日則點燃黑香,附體於傳位大典上見到的其他築基期修士,嘗試偷學各派秘法。

  當然由於種種原因,學習的過程並不怎麼順利,不過袁銘有了先前附身老皇帝的經歷,對於預期有了心理準備,並不打算强求。

  很快又過去了三個月。

  大晉其他門派的法術,袁銘陸陸續續也學會了幾個,其中不乏品階不低的法術,威力不俗。

  這段時間來,玄化靈香鋪的名聲也漸漸流傳開來,顧客漸多,沐陽有些難以應對,袁銘只好暫停修煉,親自接待。

  這天,玄化靈香鋪走進一人,黝黑面孔正是胡圖。

  「請問,這裡老闆哪位?」胡圖有點猶豫,問道。

  沐陽上前正要招呼。

  「沐陽,這是我舊識,胡圖你進裡屋來。」正在裡屋的袁銘說道。

  胡圖聞言來到裡屋。

  「胡圖,許久不見了。」袁銘轉過身來露出了麵容。

  「仙師,真是你!這裡是仙城吧。」胡圖驚訝的說道。

  「以後叫我老闆吧,在這裡不用叫我仙師,這裡個個都是仙師。」袁銘說道。

  「原來如此,信中提及的商鋪,就是這家店?」胡圖恍然點頭,看向四周。

  「沒錯,要是願意,你就在這裡幫我照看鋪子,有不懂的問沐陽掌櫃。」袁銘眨了眨眼睛,說道。

  當日決定開這家靈香店後,他便沒打算親自照看,這樣太浪費時間,雇傭沐陽一個人也只是權宜之計,必須有一個自己熟悉的人一起幫忙打理互相監督才行。讓家裡派人過來不合適,袁銘思來想去,想起了胡圖,所以這店本就是以其名字租下。

  於是他用黑香附體查清其下落後,隨後又雇傭了坊市內的一個小散盟,請他們前往大晉南部的濁州,將胡圖接來小湖城。

  「當然可以,我在濁州也是碌碌無為的過日子,原以為來到大晉能夠過上好日子,可是晉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眼中都是歧視,這小湖城反而沒人用歧視的眼光看我,我自然願意。至於酬勞就不用了,我只有一個要求,還望老闆應允。」胡圖說道。

  「胡圖你有話直說無妨。」袁銘大略猜到胡圖心思,含笑說道。

  「胡某這些時日看到仙家手段,十分羨慕,極想修煉仙道,還請老闆能收我為徒,胡圖必定死心塌地,回報大恩!」胡圖深吸口氣,彎腰躬身,按照南疆禮節行了一個大禮。

  「請起,仰慕仙道乃是尋常之事,只是修仙需要擁有一定的資質,並非人人可以。」袁銘扶起胡圖,緩緩說道。

  「對於此我多少也瞭解過一些,麻煩老闆檢查一下在下,若是沒有資質,我認命,看店之事也會接下。」胡圖如此說道。

  袁銘點點頭,握住胡圖手腕,將一絲法力度入其體內。進階築基期後,單憑法力便可測試他人靈根,不必借用法器。

  胡圖此時卻顯得有些緊張,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似乎怕自己稍不留神就把靈根給弄丟了似的。

  「咦,你還真有靈根,運氣不差啊,是水火木土四靈根。」半晌,袁銘神情微訝的說道。

  「當真?」胡圖大喜過望,已經是跪在地上掩面而泣了。

  「自然不假,你既然有靈根,就可以修煉仙法,我這裡有一門功法,你先拿去參悟,若有不明之處再來問我。」袁銘取出一張白紙,唰唰寫下「碧羅功」的口訣,遞了過去。

  「多謝師傅賜下仙功!」胡圖用顫抖的手接過白紙,俯身跪拜下去。

  「別!在下並無收徒之意,你還稱呼我老闆,我叫你胡圖。」袁銘拉住胡圖,正色說道。

  胡圖見袁銘神情嚴肅,不敢違逆,唯唯答應,心中自是對袁銘愈發感激。

  「胡圖你日後好好照看我這家店鋪,若是做的好,我這裡還有些煉氣期的丹藥和法器,都可以獎勵於你。」袁銘勉勵道。

  胡圖先前跟隨傅慶等人來到大晉,這次又和散盟成員來小湖城,對修仙世界已經有了一些瞭解,知道丹藥和法器的意義,大喜答應。

  「老闆放心,我在南疆和濁州都做過生意,定然不負重托,會將這家店鋪打理好。」他拍著胸口保證道。

  袁銘瞭解胡圖的為人和性格,此人生性有些圓滑,會專營投機,確實是適合做生意,否則他也不會請此人過來。

  袁銘接下來帶著胡圖在店裡逛了一圈,又將沐陽介紹給他,讓他們有事情商量著來,又告訴其一些修仙界常識,以及販賣靈香的要點,便當起了甩手掌櫃。

  他沒有返回隔壁住處而是在後院靜坐修煉,同時監察胡圖管理店鋪的情況。

  胡圖做生意相當機靈,只半天功夫便徹底弄懂了販賣靈香的門道,招攬客人也相當有一手,客人問題再多,也能耐心和客人解釋,店裡始終井井有條,沒有忙亂的感覺,不懂的地方就問沐陽,二人也算協調,袁銘索性也讓沐陽住店裡。

  袁銘看了三天,覺得沒有問題,替胡圖講解了兩遍碧羅功,指點了幾句後,便回到八十六號住處安心修煉。

  當然,他也會時常,喚出一隻魂鴉守在附近樹上,看看店鋪中二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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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3-31 10:39 PM


第兩百五十八章 生意之道

  胡圖來了玄化靈香鋪後,雖然努力,但是店鋪偏僻,這條街上人流也少,銷量還是欠佳。

  袁銘只能調整了銷售的手段。

  先按照玄化真人樣貌畫了一幅仙風道骨的肖像,掛與店鋪正堂正中,肖像前放置一個普通香爐,點起一根青玄香。

  然後向二人如此交代:「遇到有代表宗門採購的修士,可以給予回扣。如果客戶介紹客戶,給予老客戶回扣。」沐陽、胡圖都是機靈之人,一點就透。

  交代一番後,袁銘來到裡屋,拿出偷天鼎,插進青玄香,燃起靈煙。在他的催動下,香氣向街外擴散開來。

  臨街兩個修士正在行走,聞到香味,只覺得精神突然一振,互相交談一番,尋路過來。

  一個酒樓上,數個修士正在飲酒,也放下了酒杯,匆匆下樓。

  ……

  沒多久店裡就聚集了數十個修士打聽青玄香,沐陽、胡圖二人一下子便忙了起來。

  胡圖更是拉著一個修士在一邊竊竊私語。

  當天就賣掉了所有存貨。

  而後,第一個月的盈利達到一千餘塊靈石,第二個月更是達到了一千二百塊靈石。然後每月維持一千五百靈石左右。

  袁銘眼見靈香生意如此紅火,心中大定,獎勵了胡圖和沐陽各一瓶煉氣期的修煉用丹藥,並專門抽出一個晚上,來為二人答疑解惑。

  他又購買了些丹藥的丹方,改進製造了幾種功效各異的新靈香,依據其中一種美顔丹方又做出一種可助容顔美化、皮膚增白的美顔香,擺上貨架後,在胡圖巧舌如簧之下,也頗受女修士歡迎,盈利又是一番增長。

  花枝那邊也一切順利,領地再度擴大了不少,每個月運送回來的靈材不斷增加。

  每月採購靈材、制香、購買丹藥開支巨大,但儲物戒中的靈石也多了起來。

  眼下形勢一片大好唯一讓袁銘鬱悶的是,附體效果最好的玄化觀內得到的香灰,快用光了,他手中只剩下九里廟的香灰。

  用慣了宗門裡得來的高級香灰,他已經有些看不上凡俗之物了。

  ……

  又過兩個月後。

  玄化香鋪內,袁銘坐在椅子上,翻著店裡的帳簿,一邊看一邊樂得眉開眼笑。

  「胡圖、沐陽,這個月不錯。」袁銘放下了手中的帳簿,笑著說道。

  「主要還是老闆辦法好,靈香有賣點,並且在這小湖城坊市里,是獨一份,宗門採購占了大頭。」胡圖這段時間以來真心佩服袁銘,馬屁連連。

  袁銘指了指外面剛寫的牌子說道:「這兩個牌子掛上去吧。」

  那兩塊掛在店門外醒目的木牌上,分別寫著:「青玄香每日限量發售一百支,欲購從速」。

  「美顔香稀缺,只接受預約。」

  「老闆的手段真是高明,越稀缺,他們越是願意購買。這樣一來下個月訂單不愁了。」胡圖搓了搓手,「嘿嘿」一笑,說道。

  袁銘看了胡圖一眼,覺得這廝面有豬相,做個掌櫃真是適合。

  胡圖生得濃眉大眼,且皮膚黝黑,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南疆人老實憨厚之相,可骨子裡卻是有奸商氣質的。

  「也就青玄香和美顔香,一個是用來輔助修行的,第二個抓準了女修士的心理,需求量大,能夠這麼搞。其他品類的,可沒到這種人人爭著買的地步。」袁銘說道,「所以以後要捆綁銷售了,給那些熟客做個積分簿子,買香可以攢積分,積分靠前的,有優先購買青玄香和美顔香的資格。」

  「老闆,這樣不太好吧?」沐陽說道。

  「沐師兄,怎麼不好,積分高的,我同樣有折扣優惠嘛。做生意,不就是你這裡多一點,我那裡少一點嘛,大家也都明白的。」胡圖說道。

  「老闆這是哪裡學來的門道?」胡圖問道。

  「自己琢磨的,以前我有家書店,那時生意不好,我就琢磨了這些辦法,後來書店有了合夥人,名氣大了,漸漸的就不用這個辦法了。」袁銘回憶起以前的樣子,不禁笑道,「做點生意都是小道,你以後就踏踏實實修你的大道。」

  「好的老闆,其實有現在的日子,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胡圖由衷說道。

  「你的《碧羅功》練得怎麼樣了?」袁銘問道。

  聽聞此言,胡圖面露尷尬神色,說道:「勉强能夠感受到法力存在了,應該算是功法裡說的煉氣一層吧。」

  「以後有什麼修煉上的問題,也可以請教沐陽,碧羅功我也教給了他。」袁銘如此說道。

  「老闆,我改修碧羅功後,的確感覺比我師傅傳的功法要好。」一邊沐陽也道。

  碧羅功傳自哪裡不知道,夕蒼穹把它作為碧羅洞的主要功法,的確比普通散修的功法好得多,以至沐陽有此一說。

  胡圖聞言,卻說道:「我覺得自己現在用這些青玄香是浪費。」

  「差不多半年到煉氣一層,再正常不過了,比你慢的,甚至數年修不出法力的多了去了。你既然有靈根本就有一份仙緣,煉氣期的小修士壽元能有多少,要是僥倖築基了,活個兩百多歲就不成問題。」袁銘翻了個白眼,說道。

  「兩百歲?我會好好修煉的!」胡圖這麼一算,立馬改了口。

  閒聊片刻,袁銘解答了二人一些修行困惑後,便離開了自家靈香鋪子,卻是直奔了生葉宗的商鋪而去。

  築基之後,他的九元訣修煉速度大減,這半年多時間下來,之前攢的丹藥已經全部用光了,修為上卻進展不多,距離中期也還有些遙遠,只能再去購置一些。

  他直奔青木樓,買了十瓶四靈丹,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袁銘繞了路,再次來到了珍靈閣。

  經過這段時間明裡暗裡的觀察走訪,袁銘對珍靈閣的風評多少掌握了一些,覺得其行事還算公信正派,便打算將自己的那枚蛋,送到珍靈閣幫忙孵化。

  袁銘剛一踏進珍靈閣,上次接待他的管事就立馬迎了上來。

  「貴客,可算等到您了,來來來,請跟我去二樓雅間座。」那名管事不由分說,便引著袁銘上了二樓。

  袁銘正一頭霧水時,就聽到外面步履匆匆,走過來了一人。

  「道友……」

  伴隨著熟悉的嗓音響起,一個皮膚黝黑,臉上布滿歲月痕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田間老農模樣的獨臂老者,從外面走了進來。

  兩人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都是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

  獨臂老者又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難道是哈貢道友?」

  「古道友。」袁銘笑著點頭。

  當初他們在鬼市相遇時,一個帶著遮掩氣息的斗篷,一個帶著隱藏自己的面具,誰都不知道真容如何。

  「經年未見,哈貢道友的氣質氣息都與先前截然不同,倒教人有點不敢相認了。」古秋鳴驚嘆道。

  「古道友倒是依舊風采不減。」袁銘笑著寒暄道。

  「我回來時聽管事說起有人來找,我怎麼猜都想不到會是你,便讓他留心你再來,沒想到還真給我碰到了。你怎麼來到了雷州?」古秋鳴與袁銘相對坐下,為彼此斟上了茶水。

  「都是緣分。」袁銘笑道。

  「哈哈,哈貢道友上門來找,是有什麼好貨要出手了?還是想買點什麼東西?」古秋鳴沒有再扯其他,開口問道。

  「既然古道友你回來了,那事情就好辦了,我來珍靈閣,是有一顆靈獸蛋,想讓你們幫忙給瞧瞧看。」袁銘說道。

  「好說,好說,你且拿出來看看。」古秋鳴眼眸一亮,連忙說道。

  袁銘抬手一揮,一枚碗口大小的血紅色禽蛋,就出現在了手中。

  他將血蛋遞給古秋鳴,後者卻沒有接,而是伸出獨臂點了點桌面,示意他放在桌上即可。

  袁銘依言放下後,古秋鳴這才搬著椅子靠近過來,仔細打量了起來。

  看了片刻,他一句話都沒說,眉頭卻越皺越緊了。

  「古道友,怎麼了,這蛋可是有什麼不妥?」袁銘皺眉問道。

  古秋鳴並未答話,而是從袖中摸出一枚橢圓形的透明晶石,放在眼睛前透視過去,又仔仔細細把血蛋看了一遍。

  「奇了怪哉……」古秋鳴搖頭說道。

  「古道友,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了?」袁銘聽他這麼說,心裡越發好奇起來。

  「你這血蛋,從大小形狀,表面紋路和撫摸質地來看,應該是靈獸翼鳥的蛋。可問題是翼鳥的蛋通常都是天藍色或者深藍色,我從未聽說過有血紅色的。」古秋鳴說道。

  「我得來時就是這樣,這紅色會不會是染上去的?」袁銘知道血蛋的來歷,下意識想到靈獸蛋是長期被血液浸泡,染上的顔色。

  「開什麼玩笑,翼鳥的蛋殼上有微弱的曲折紋路,光澤柔和,不可能存在染色的情況。況且我觀這紅色明明深達殼內,與裡面的獸體是一樣的。」古秋鳴說道。

  「古道友,那這會是什麼原因導致的?」袁銘問道。

  「這個說不好,也可能有變異,或許其他原因。」古秋鳴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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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九章翼鳥蛋

  「那這究竟算是好事?還是壞事?」袁銘有些不確定道。

  「好壞一半一半吧,結果只能等孵化出來才知道。也有可能根本不能孵化。我宗門六叔公要是在,我可以讓他鑒定一番。」古秋鳴沉吟著說道。

  袁銘聞言,心中卻還是覺得變得更強的可能性更高。夕蒼穹可是把這蛋藏在碧羅洞,用了多年時間,又讓獸奴採集無數妖獸精血浸泡!必定不是普通翼鳥!

  「哈貢道友,開個價吧。」古秋鳴開口,又重重地加了一句道:「隨你開!」

  「這東西我不賣,只想托付給你們珍靈閣,幫忙孵化。」袁銘說道。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袁銘說不賣,古秋鳴眼中仍明顯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你相信我,異變種開出廢物的機率,絕對比開出更强靈獸大,你與其自己賭這一把,不如開個好價錢賣掉,這樣收益更大。」古秋鳴勸說道。

  「這蛋是友人相贈,對我意義不同,哪怕孵出來個弱雞我也認了。」袁銘笑道。

  夕影送他的血蛋,怎麼可能賣了呢?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勸說你了。不過話我得先說清楚,這枚翼鳥的蛋不比尋常,珍靈閣裡沒法孵化,我得帶回我們宗門珍靈宗,去借助法陣孵化。」古秋鳴說道。

  「好,這個沒問題不過我要和你同去。」袁銘略一思索,說道。

  「這個是自然,靈獸孵化出來以後,你得趁著它尚未長成,盡快馴化。否則等長大了,野性生出來了,再想馴化就難了。」古秋鳴說道。

  「代為孵化的價格,怎麼算?」袁銘問道。

  「按照宗門的規矩,需要動用法陣孵化的靈獸蛋,至少得一百靈石。咱們是朋友,我親自幫你孵化,可以少收十枚靈石。九十靈石,陣法消耗靈石另外算。要是失敗也這個價。」古秋鳴說道。

  「這個價格,還可以接受。」袁銘聞言,點了點頭。

  「爽快!我這裡還有一點事要處理,咱們明日一早出發。」古秋鳴笑道。

  「冒昧問一句,你們珍靈宗在哪裡?」袁銘問道。

  「在雨墟沼澤的另一邊,距離這裡倒也不算太遠。」古秋鳴說道。

  「好,那咱們就明天一早出發。」

  兩人約好之後,袁銘便從珍靈閣離開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

  袁銘便與古秋鳴騎鶴出發,前往了珍靈宗。

  與此同時,雨墟沼澤之中,花枝正用樹藤編了一個耙犁一樣的東西,自己坐在上面,前頭用藤條綁了兩條三尺來長的黑魚,拉著跑的飛快。

  趕往珍靈宗的路上,古秋鳴將珍靈宗的一些基本情況,告知給了袁銘。

  他才知曉,珍靈宗位於雨墟沼澤的東側,是一座沿著沼澤湖岸修建的小型宗門,其主要以靈獸的孵化和馴養為主業,傳承已有數百年了。

  說起來,珍靈宗其實有些類似於碧羅洞,只是少了很多靈獸捕獲的業務。

  但有些特別的是,珍靈宗雖然也是一個修真宗門,但卻是以「古」姓家族為主體,同時吸納了許多外姓修士而形成的。

  宗門內的實權人物幾乎都是「古」姓,而古秋鳴則只是家族中的一個偏支。

  兩人到達珍靈宗地界後,袁銘率先就看到了一座座雕刻精美的石質牌坊,一個個整齊排列,綿延了數百丈。

  那些牌坊上,大多都鐫刻著諸如「千秋大業」,「風光霽月」,「洞天勝境」等文字,只有最後面,也是最大的一座牌坊上,鐫刻著「珍靈宗」三個字,字體大氣磅礡。

  顯然這個宗門過去非常顯赫,袁銘不由得更加有了信心。

  袁銘站在牌坊下向後望去,只見沼澤湖岸邊一座座白牆黑瓦的建築,掩映在茂密的山林中,在霧氣的映襯下,顯出一種朦朧美感。

  他遠遠地便能聽到陣陣珍禽野獸的叫聲,從那片建築群中傳來。

  進入珍靈宗後,袁銘發現明明好似一座城鎮一樣的宗門,被劃分出了許多區域,不同區域裡養殖著不同的靈獸,數量雖然看著不多,但種類繁雜,飛禽走獸皆有,外面都有法陣光幕環罩。

  在臨岸的沼澤湖邊,還有一個個圈起來的水塘,裡面竟然還有水生的靈獸養殖。

  古秋鳴帶著袁銘一路向著珍靈宗內部行去,沿途遇到的不少人都會主動與古秋鳴打招呼,只不過彼此之間的稱呼多是叔伯兄弟之類的親屬之稱,而非師兄師弟。

  「你這翼鳥的蛋有點特殊,我得請叔公再幫你掌掌眼,以免出什麼紕漏。」進入宗門內部,古秋鳴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說道。

  「好。」袁銘自然沒有意見。

  兩人穿過一重重拱門和一道道回廊,來到了一處幽靜院落。

  「叔公是珍靈宗的執法長老,一向嚴厲,一會兒見了面,話由我來說,你旁聽就是,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等出來後再問我。」古秋鳴似乎對他這個叔公頗為畏懼。

  袁銘點了點頭。

  「侄孫秋鳴,求見六叔公。」來到院子的券門口,古秋鳴當即喊道。

  「進來說話。」等了片刻,一個不疾不徐略帶沙啞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古秋鳴當即朝袁銘招了招手,帶著他步入庭院中。

  院子裡,一棵模樣遒勁的老松樹下,一張石凳上,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威嚴老者,頜下蓄著花白短鬚,雙目神光內蘊,正捧著一卷書冊閱讀。

  看到兩人進來,老者眉頭不由蹙了起來。

  古秋鳴心知他是不悅自己帶外人進來,但事關靈石,連忙搶先說道:「六叔公,我的這位朋友得到了一枚奇特的靈獸蛋,我目光淺拙,看不準是個什麼,只能隱約猜測是翼鳥,但是顔色是紅的,想讓您給掌掌眼。」

  聽聞此言,威嚴老者放下手中書卷,明顯來了興趣。

  「小輩裡面,你東奔西走多年,眼光不錯,你說是翼鳥的蛋,那多半不會錯,取出來我看看。」老者問道。

  古秋鳴連忙朝袁銘使了個眼色,袁銘會意,馬上取出那枚血蛋,放在了桌子上。

  威嚴老者目光落在鳥蛋上,只是掃了一眼,問道:「你這蛋是從南疆弄來的吧?」

  「前輩怎麼知道?」袁銘心中驚訝問道。

  「這就是枚普通的翼鳥蛋,但是以血養之法孕養過,南疆那邊的馭獸師用的多。」老者說道。

  「什麼是血養之法?」袁銘問道。

  「南疆獸師,得到禽蛋後為了讓其孵化後飛鳥更加有生機,會取數隻妖獸的血進行浸泡,吸收血氣,這個紅色蛋殼吸收了血色而已。需要盡快孵化了,否則離開血養太久,內胎要餓死。」威嚴老者掃了他一眼,說道。

  「叔公,我想用法陣孵化這枚蛋,您以為如何?」古秋鳴試探著問道。

  「可以。」威嚴老者淡淡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古秋鳴連著袁銘一起道謝一聲,告辭離開。

  「大材小用。」老者低聲說了一句。

  兩人走出院子券門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個身著雲錦長袍的青年男子,其容貌英俊,膚色白晰,一縷長髮垂在額前,顯得有幾分放蕩不羈。

  「喲,這不是獨臂三哥嘛,你一向在外發財,今天怎麼回來了?」青年男子看到古秋鳴的一瞬間,說道。

  古秋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根本沒去搭理,便帶著袁銘離開了。

  那青年男子似乎也不在意,哂笑一聲後,就走進了院子裡,正色跟那位老者問安:「六叔公。」

  「秋龍!為何對堂兄無禮?」威嚴老者看向他,有些不悅道。

  「他不過是一個獨臂廢柴罷了。」古秋龍一臉無所謂,來到老者對面坐了下來。

  「你給我閉嘴!他也是為家族拼殺才斷臂的。」老者陡然變色。

  顯然古秋鳴對剛才的事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一路說笑帶著袁銘來到了一座位置較遠的院落。院落裡也沒有其他人,裝飾也是陳舊,門柱的漆皮都有分化掉落的痕跡,看來古秋鳴許久沒有回來住過了。

  「袁道友,這裡是我的住處,你就先在這裡暫住幾日。我得去族內的孵化室,幫你孵化這枚禽蛋。」古秋鳴給袁銘找了一間屋子,安排他住下。

  「大概需要多久?」袁銘問道。

  「差不多需要十日左右,你放心,等到翼鳥即將破殼出世的時候,我會提前帶你過去。不過接下來幾天,咱們應該是不會碰頭了。」古秋鳴說道。

  「無妨,那我就住下,靜候佳音。」袁銘笑道。

  古秋鳴聞言,神情有異,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袁銘問道。

  「也沒什麼,只不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最好就待在院子裡,也請不要在別處走動。」古秋鳴明顯有些為難說道。

  「我當是什麼事呢,放心。」袁銘笑道。

  隨後古秋鳴便帶著血蛋離開,袁銘在院子裡轉了一會兒,忽然雙指並攏,在眉心一點。

  緊隨其後,四隻魂鴉便從他的眉心飛出,展翅飛入高空,朝著院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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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4-1 05:18 PM


第兩百六十章 偷灰

  袁銘放出魂鴉後,自己走回了房間內,關上房門閉目打坐起來。

  借著四隻魂鴉的視角,他如同飛躍於高空中一般,俯瞰著整個珍靈宗的全貌。

  袁銘之所以如此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預謀的。

  當古秋鳴邀請他來自家宗門時,袁銘就已經打上了他們祖師堂香火的主意了,眼下可是缺的緊啊。

  珍靈宗不同於人才凋敝的玄化觀,雖然也不是什麼實力强大的大型宗門,但傳承有序,且以宗族為主體,料想他們的供奉香火願力會更精純一些。

  唯一的麻煩便是珍靈宗內修為最高的修士,約莫在結丹後期,袁銘早就已經打探清楚。在這裡動動手腳,有夕影給的披風在,只要自己小心一些,風險尚在可控範圍內。

  畢竟香灰於一般修士而言,其實也就是垃圾,恐怕每隔一段時間清理還要花費些人力呢。

  袁銘跟古秋鳴來這邊的路上,雖然話說得不多,但也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大致確定了珍靈宗祖師堂的範圍。

  所以沒花多少功夫,袁銘就找到了祖師堂的所在。

  珍靈宗也跟大多數宗門一樣,將祖師堂安置在整個宗門地勢最高的地方,只不過他們宗門整體地勢都不高,所以也只是在宗門偏東南的一座小山丘上。

  而他們祖師堂的規制,也和大晉南方許多氏族的宗祠十分相似,白牆黑瓦,有著高高的風火牆,上面雕刻著各種寓意美好的精美雕像。

  袁銘控制著魂鴉想要靠近去觀察一下祖師堂,結果還沒等落下去,一道白光就如飛刃一樣疾射而至,差點將魂鴉斬做兩截。

  嚇得袁銘連忙控制著魂鴉撲棱著翅膀,狼狽地向上高飛。

  這時,他才看到祖師堂的院子裡有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人,正手持著掃把掃灑地面,對著魂鴉方向駡了一句「晦氣」。

  「居然有築基後期修士坐鎮,這可就麻煩了。」袁銘從方才的攻擊裡,不難判斷出那中年男人的修為,一時覺得有些難辦起來。

  以他如今修為喚出的魂鴉,想要在築基後期修士眼皮子底下偷香灰,難度著實不小。

  「反正還要待上一段時間不可打草驚蛇,還是從長計議吧。」袁銘心中暗道一聲。

  心中計定,他便沒再讓魂鴉貿然抵近,而是將外放的魂鴉全都收了回來,隨即取出一枚丹藥服下,繼而閉目修煉起《九元訣》功法來。

  夜已漸深,蟲鳴聲起。

  屋外的一輪彎月已經明顯西斜,時間來到了後半夜。

  袁銘坐在窗邊修煉《冥月訣》,他的窗外忽然影影綽綽,有一陣窸窣動靜聲響傳來。

  他眉頭微微一皺,睜開了雙眼,循聲望去。

  只見窗外不知何時,長出來了一棵小樹,一根鮮嫩的枝丫從窗口探了進來,頂端還開著一朵紫黑色的妖艷藤花。

  「花枝……」

  袁銘對著那朵紫黑色的藤花一陣掩嘴低語,帶著花的樹枝也時不時跟著上下抖動,好似在點頭答應一般。

  片刻之後,小樹枝緩緩從窗口退了出去,連帶著整棵小樹苗一起,縮入了地下。

  袁銘等了片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披上夕影給他的灰色斗篷,起身翻出了窗外。

  他放出四隻魂鴉在高空警戒巡查,幫他查看四周是否有守衛巡邏,一路上很輕易地就避開了所有人,順利地來到了珍靈宗祖師堂所在的山丘附近。

  到了此處後,他沒有再讓魂鴉靠近祖師堂,而是小心收斂氣息,在附近找了一處隱蔽所在藏身。

  隨後,袁銘便取出偷天鼎,插上了一支迷香,兩指一拈香頭將之點燃。

  而後,袁銘立馬以驅物術駕馭著香爐,使之朝祖師堂那邊徐徐地飛了過去。

  偷天鼎滴溜溜飛旋而出,猶如一點火光懸在離地半尺空中,很快就來到了祖師堂門口附近。

  這時,袁銘借著高空中一隻魂鴉的視線,卻驚訝地發現,相比於白天的時候,這珍靈宗祖師堂的大門口,竟然多了一只模樣類似於獵狗,耳朵卻出奇大的異獸。

  這傢伙蹲坐在門外的兩只石獅子中間,雙耳一抖,立馬就發現了鬼鬼祟祟,飄忽而來的香爐。

  大耳異獸雙目中泛起紅光,立馬就要張口示警。

  然而這時,袁銘早已經以神念控制著香火煙氣,飛快鑽入了它的鼻腔。

  大耳異獸的聲音未起,便戛然而止,雙眼一翻白眼,直接昏倒了過去。

  祖師堂內,正盤膝打坐的青衫中年男子雙眼忽的睜開,總感覺有什麼異樣,打算起身出去看看。

  然而,他才剛一起身,就感覺到一陣强烈困倦來襲,繼而也如那大耳獵犬一樣,昏睡了過去。

  片刻之後,祖師堂院子裡的一棵老松樹下,泥土向外拱起,一根枝條緩緩探了出來,繼而舒展擴張,分出越來越多的枝丫。

  這些枝丫在外面一點點聚攏成型,最終化作了一個枝丫繁密的樹人。

  自然正是花枝,不注意看就像此地本來就是有那麼一顆樹在。

  花枝懷裡抱著一個陶土壇子,朝著祖師堂大殿那邊張望了一下,那名修士已經昏睡了過去,這才抖了抖腳上沾著的泥土,躡手躡腳地慢慢朝著裡面挪了過去。

  來到祖師堂裡,堂中地磚、牆壁材質和袁銘的租屋一樣,花枝從那中年男人身旁繞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張超大無比的香案供桌,和後面層層疊疊堆成小山的祖宗牌位。

  大殿左右兩側,則還點著兩大排高低錯落的長明燈,裡面不知燒著什麼油脂,火苗異常穩定,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花枝只是掃了一眼,就立馬收回了視線,小眼睛一眯,將目光集中在了供桌上。

  那裡正擺著三個精美的嵌金雕花三足香爐,裡面滿滿當當,存放著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的香灰。

  花枝不忘使命,立馬上前,將那個土陶罐子放在桌上。

  隨後他伸出自己的樹枝手掌,變形成鏟子模樣一個接一個地鏟過那些香爐,將裡面所有的香灰全都收納進入腰間掛著的一只儲物袋中。

  而後,他又打開土陶罐子,將裡面放著的,從別處搜刮來的普通香灰,分別倒入了桌上的三個香爐裡。

  做好這一切後,花枝這才朝著祖師堂外退去。

  走到院子裡的時候,他還不忘伸手凝出一只細枝條捆扎而成的掃把,將自己帶出來的泥土紛紛掃回到了老松樹下。

  而後,他才重新縮入地下,消失不見了。

  過了許久,那青衫中年男人才悠悠轉醒,在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然昏睡過去時,他頓時打了個激靈,所有困倦之意盡數消散。

  他馬上站了起來,神識外放,飛快地掃向四周,同時目光也四下逡巡,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隨後,他起身在殿裡殿外仔細搜尋了一圈後,依舊什麼都沒發現。

  祖師堂裡的陳設他閉著眼睛都清楚,別說是少了什麼,或者多了什麼,就是什麼東西移動了位置,他都能夠輕易發現。

  但香灰,這種在他想來實在沒什麼用處的東西,根本不值得關注。

  中年男人實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起身來到了祖師堂外。

  推開門的時候,他才發現警耳獸竟然也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頓時眉頭皺起,俯身便抽了它一個大耳光。

  警耳獸被打得一個激靈,猛地醒了過來,眼中卻依舊閃爍著迷茫的神色。

  中年男人見它這副模樣,只能嘆了口氣,又回去仔細檢查了一番,結果自然還是一無所獲,只得作罷。

  另一邊,已經回到屋內的袁銘,看著桌上新得來的香灰,心情大好。

  「嗯,可算是續上了,夠用一陣子了。」

  從玄化觀得來的香灰,這段時間也已經用光了,甚至連以此香灰製成的黑香,也都用光了,手上也就僅存下幾支用九里廟香灰製成的黑香了。

  這幾支香不止附體時間短一些,還沒有心理誘導的功效,屬於只能看,啥也不能做的那種,所以這次得來的香灰,算是解了袁銘的燃眉之急。

  接下來,只要等回了小湖城坊市,再購買些靈木材料,他就能再製作出一批黑香了,以珍靈宗的底蘊,料想功效鐵定比玄化觀香火要强,甚至還能優於柳心宗吧?

  袁銘對此,可是滿心期待。

  兩日後,袁銘於中午時分,本打算繼續修煉九元訣,忽有所思,鬼使神差地點燃了一支黑香,神念一通附體在了果果的身上,自然再一次見到了夕影。

  此時的夕影,正坐在一間布置典雅的閨房書桌旁,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提著一桿毛筆,正思索著什麼,時而皺皺鼻尖,模樣甚是嬌俏可人。

  果果就乖巧地蹲在她身旁的凳子上,眯著眼睛打盹,偶爾才抬眼看她一下。

  袁銘神魂附體之後,便想催促果果睜開眼睛,起來逗逗夕影,奈何這九里廟香火功效有限,果果根本感應不到他的那點兒暗示,依舊是半眯半醒的樣子。

  袁銘又急又惱,卻是無可奈何。

  「篤篤篤」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夕影扭頭看去。

  「不是說了沒事不要來打攪我嗎?」夕影皺眉,開口問道,顯然自己的思緒被打斷,頗有幾分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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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一章 古秋鳴的失蹤

  「小姐,大少爺的朋友洛唐公子又來了。」屋外傳來丫環的聲音。

  「讓他滾蛋。」夕影厭惡情緒升了起來,沒有絲毫客氣。

  「小姐,那是大少爺的朋友啊,這樣說不大好吧,大少爺想請您有空去見一見。」丫環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

  夕影想了想,說道:「那你就代表我和他見下吧,戲裡不是就這樣演的嗎?最後俏丫環成功出嫁。小姐女扮男裝成為狀元。」

  袁銘聞言,忍俊不禁,在果果體內無聲笑了起來,引得果果毛茸茸的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可是我長得這麼醜,一看就不像你啊。」丫環喃喃說道。

  「那你不會蒙個面嗎?趕緊去,不要煩我,成功了,我獎勵你一件法器。」夕影說道。

  「小姐真的嗎?那我去了。」丫環一笑,只好扭頭離去。

  打發走丫環,夕影放下筆,雙手一擎果果的腋下,將其抱了起來。

  又是熟悉的動作,熟悉的視角。

  袁銘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結果就看到桌上,竟然密密麻麻擺滿了稿紙。

  那些紙上,全都繪製著複雜繁密的線條,看著就像是在繪製什麼法陣一樣。夕影又繼續全神貫注地研究起陣法。

  時間慢慢過去,感覺果果快要睡著了,突然果果腦袋上,印上兩片豐潤的唇瓣,接著夕影的聲音響起:「大傳送陣太複雜了,休息下吧。果果,你說我要不要用傳訊符呢?」

  袁銘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就已經眼前一陣迷蒙,結束了這次附體。

  他有些意猶未盡地從床上醒來,心中不禁想道:「大傳送陣是可以遠程傳送的法陣?還是說可以一次性傳送多人?」

  他對於傳送法陣瞭解不多,便也沒有再去多想,取出丹藥服下,繼續修煉了起來。用傳訊符?找誰是找我?還是夕影家裡人?轉眼又過了六日。

  袁銘在院中踱步,眉頭微蹙。

  按照古秋鳴之前所說的時間,翼鳥蛋差不多快要孵化,古秋鳴不但一次也沒有過來,甚至沒有派人傳個消息,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可惜距離下一次附體,還需要一日時間,否則他就直接燃香,附體看看情況了。

  「哈貢前輩,這是您今天的飲食。」一個白淨青年從外面走了進來,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了一份精緻點心,一盤靈果,以及一杯靈茶。

  築基期修士對於飲食所需已經很少,這點東西足夠支撐一天之用。

  袁銘看向來人,這白淨青年名叫許川,是珍靈宗的一名外姓煉氣期弟子,這幾日負責給他送飲食。

  「許道友,這兩日可有古道友的消息?」袁銘問道,暗中施展了迷魂幻術。

  「沒有。」許川搖頭說道。

  「孵化室在什麼地方?」袁銘繼續問道。

  「西南十里,忘憂谷…」許川繼續說道。袁銘又問了那裡的詳細情況,也不再猶豫,單手一揮,許川兩眼翻白,眼睛迷茫睡了過去。

  袁銘快速脫下此人外套,和自己調換,然後將其放在臥房床上,做出睡著的樣子,又用四方封靈符製作了一個結界,這才停手。

  袁銘隨後取出一張半透明的白色面具戴上,正是千機面具,腦海回想著許川的臉,千機面具緩緩蠕動,幾個呼吸就變化成許川的容貌,惟妙惟肖,沒有任何破綻。

  袁銘運起神識探查,也發現不了端倪,大為滿意。

  「千機面具果然不凡,可惜只能使用三次。」他心中有些肉疼。

  不過為避免結丹以下修士發現端倪,還是得動用此寶,至於結丹以上修士,他可不認為會無聊到用神識去掃一個煉氣期弟子。

  袁銘轉身出門後,沒走出幾步,腳步一頓。這段時間來,他除了修煉九元訣,也在下苦工修煉冥月訣,神魂越發强大,感應也愈加敏銳,剛剛他出門的瞬間,似乎有道目光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移開,繼續盯著那處院落。

  「看來有人盯著我?」袁銘心中掠過一個念頭,腳步卻沒有停下,繼續向前。

  片刻之後,袁銘按照許川所指路線,來到一處山谷。此處靈氣旺盛,周圍樹盛草茂,處處鳥語花香,彷彿世外桃源。

  袁銘沒有在意美景,很快來到山谷較深的地方,一片連綿的建築出現在前方。他繼續前進,卻走得異常小心,前方建築周圍布置了許多厲害禁制,碰觸到任何一個都後果難測。

  「忘憂谷重地,閒人莫入,來者何人,報上名來。」一個聲音從前方花叢後傳出。

  「弟子是外事閣的許川,前幾日為古秋鳴師兄辦理一件要事,今日特來回話,聽說他在孵化室,便找了過來,還請師兄能代為通傳。」

  袁銘取出一塊靈石,送到花叢之後,用許川的聲音說道。

  千機面具不但能改變容貌,也能影響喉部肌肉,改變聲音。

  「古秋鳴?他好像已經離開了,現在不在谷內。」這人得了好處,態度和善不少說道。

  「我聽說他在孵化室孵化一顆鳥蛋,還請師兄能代我進去查看一下。」袁銘暗暗一驚,又取出一塊靈石遞了過去。

  「好吧,你在這裡等著。」那人遲疑一下後,說道。

  一個灰影從花叢後掠出,沒入前方那些建築。

  片刻之後,灰色人影飛射而回。

  「古秋鳴確實不在谷內,三日前便離開了,那顆鳥蛋也被其帶走,據說要另外覓地孵化。」陰沉聲音說道。

  袁銘聽聞這話,心下有些驚怒,古秋鳴莫非要貪墨他的翼鳥蛋從二人以前交往情況看,古秋鳴並非這等無信小人才對。或者說,是用所謂的「法陣」孵化?

  他沒有再多問,告辭離開,返回先前的住處。他扯下千機面具,先換回二人服飾,隨後解除許川所中的幻術。

  許川絲毫沒有察覺剛才之事,只覺得自己這次停留的時間有些長,急忙告辭離開。袁銘並沒有再出去或施展其他手段,而是來到內室閉目養神起來第二日,袁銘在屋子周圍施展了一個隔音罩,又用銀色令牌封禁住一切,這才點燃一根黑香,附體於古秋鳴。

  袁銘視野一黑,恢復過來時,卻是嚇了一跳。他雖然順利附體在了古秋鳴身上,但卻出現在了一個昏暗潮濕的地方,此時的古秋鳴頭髮淩亂,手腳被一件法器鎖住,竟然被囚禁了起來。

  前方空間頗大,地面坐落了一座六邊形的石台,刻滿了陣紋,形成一座法陣。

  一根筆直高大的紫色木柱聳立在陣中,看起來並非尋常木料,表面有一些花紋。

  法陣正中央正是翼鳥蛋,翼鳥蛋的表面閃爍著紫色雷光。

  紫色木柱筆直向上,貫穿了地牢頂部的石壁,不知通往何處。靈氣仿若被某種無形之力吸引一般,紛紛沒入血蛋之中,血蛋表面也開始隱隱浮現明滅不定的紋路。

  一個穿著雲錦長袍的青年男子,站在石台旁邊,正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塊靈石,替換進法陣內。

  袁銘見過此人,之前古秋鳴帶他去拜訪那位六叔公,和這人有過一面之緣。

  「古秋龍,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珍靈宗自開宗立派以來,何時貪墨過客人的東西!此事若是傳揚出去,珍靈宗幾百年的聲譽將毀於一旦!」古秋鳴沉聲喊道。

  他的法力似乎被封印根本無法掙脫。

  「放心吧,我做事情從不拖泥帶水。那小子已被我派人盯住,等這翼鳥蛋成功孵化後,自會讓他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世上,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不會留下。」古秋龍頭也不回的說道,語氣淡漠無比。

  「什麼!你還想殺人滅口?哈貢修為雖然不高,可來歷神秘,你莫要給宗門惹禍!」古秋鳴面色一變的喝道。

  「這你就不要管了。」古秋龍嘿嘿冷笑,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他不停的將一塊塊靈石插進法陣,石臺上的大法陣頓時被激活,嗡嗡運轉,紫色木柱上也泛起絲絲白光。

  「呵呵,三堂兄的眼光不錯,用這歸元引雷陣孵化翼鳥蛋果然妙極,難為你做的這一番分析論證了。」

  古秋龍望著血蛋上發生的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對著古秋鳴道。

  「呸!你擅自取走孵化靈陣,孵化室的林長老早晚會發現,到時候看你如何收場。」古秋鳴狠狠呸了一聲。

  「迂腐!翼鳥具有召喚雷電的能力,有了此靈獸,我們宗門數十年後,必將進入大晉十大宗門的行列,我就是最大的功臣!」古秋龍並不生氣,反而得意洋洋。

  「無恥行徑!」古秋鳴忍不住駡道。

  「無恥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只要能得到切實的利益,手段根本不重要,你就是不明白這點,才至今仍在煉氣期徘徊,又能怪得了何人?」古秋龍不屑的說道。

  古秋鳴閉上眼睛,似乎看都不想看對方一眼。

  古秋龍也不再理會對方,專心操控石台法陣。然而沒過多久,他面上神色卻是一變。原本喻喻運轉的法陣,突然變得遲緩起來,反觀那枚血蛋,表面的紋路卻仍在隱隱閃動。

  古秋龍望了一眼周圍靈氣幾乎耗盡的諸多靈石,一咬牙,又從儲物袋子中取出大把靈石,替換了法陣中嵌入的靈石,並打出數道法訣。

  法陣在補充靈石後,再度運轉起來,隨著靈氣不斷沒入血蛋,蛋殼表面紋路愈發明顯。只是這種情況只維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再度急轉直下,法陣再次呈現停滯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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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4-3 09:29 PM


第兩百六十二章 尋蹤

  古秋龍見此,面色一陣陰晴變化後,再次從儲物袋中掏出大把靈石進行替換。

  如此情形已經發生了數次,期間古秋龍幾乎花去了兩千多的靈石,其原本淡定自若的臉上,也漸漸變得眉頭緊鎖,額頭上更是滲出大把大把的汗珠。

  他已經是第九次替換法陣靈石,幾乎將儲物袋中的靈石全部耗盡之時,異變突生。隨著一聲驚雷聲從上面傳來,紫色木柱上突然冒出一道道刺目雷光,順著木柱快速下竄,似乎接引了外面的自然雷電,整個地牢空間猛烈晃動。

  石臺上的紫色法陣也驟然一亮,運轉速度加快數倍。一股股白色靈力從那些靈石內湧出,注入翼鳥蛋內。

  紫色木柱上的刺目電弧也被石台法陣吸收,將其轉化成更加柔和的雷電之力,盡數灌注進翼鳥蛋。

  翼鳥蛋上冒出一道道紫色電弧,表面明滅不定的紋路隱去,血色也消退了不少。

  古秋龍見此情形雙目一動不動地盯著血蛋,面上現出緊張之極的表情。

  袁銘看到這裡,基本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原來是這古秋龍貪圖翼鳥蛋,將古秋鳴綁來這裡。

  他當初初到小湖城,沒有立刻上珍靈閣孵化鳥蛋,便怕出現這種情況,後來遇到古秋鳴這個舊識,這才安心登門,想不到,事情仍然朝著自己擔心的方向發展。

  這枚翼鳥蛋不僅珍貴異常,更是夕影贈給自己之物,他自然不可能放棄,心中念頭飛快轉動,開始盤算著對策。

  只是思來想去,他還是沒有太多頭緒,畢竟首先要找到對方的位置,這一點便令其頗為頭大。

  即便珍靈宗不如長春觀那般,卻也是有結丹期修士存在,不是自己這麼一個外人,可以隨意搜尋走動的。

  「古秋龍,若你願意歸還此蛋,我可以當此事從未發生過。此外,作為回報,我可以告訴你另外一頭雷屬性靈獸的蹤跡。」古秋鳴突然睜開眼睛,說道。

  「什麼靈獸?」古秋龍轉頭看來,詫異問道。「雷蚓獸!」古秋鳴緩緩說道。

  「真是雷蚓獸在哪裡?」古秋龍喜出望外,注意力也暫時從血蛋上移開。

  雷蚓獸乃是罕見的雷屬性妖獸,成年後實力可以達到級,收為靈獸的價值極大絕不下於翼鳥。

  「就在雨墟沼澤中,據此不到百里。那頭雷蚓獸還是幼獸,初入二級,我也是偶然發現的此獸蹤跡,只要你能將翼鳥蛋還給哈貢道友,我便帶你去抓捕那頭雷蚓獸。古秋鳴說道。

  袁銘聽聞這話,眼睛豁然一亮,珍靈宗宗門所在距離小湖城,以及雨墟沼澤頗遠足有兩百里,也就是說古秋鳴二人此刻並不在珍靈宗!

  他之前一直以為二人在珍靈宗某地方,這才一籌莫展,若兩人在外面,事情就好辦多了。

  袁銘一邊繼續聆聽二人的對話,一邊凝神看向地牢環境,試圖從中看出些端倪。

  地牢內異常潮濕,牆壁上不斷冒出水滴,向下流淌。如此潮濕多水的環境,看來二人確實在雨墟沼澤附近。但除此之外,周圍再無其他有用的信息。

  袁銘竭力鼓動神魂之力,試圖將其蔓延出去,然而根本做不到。他的神魂周圍似乎有一個無形的罩子,魂力根本無法突破。「看來我之前能將魂力蔓延出去,確實是黑香品質提高引發的。」袁銘暗道。

  就在此刻,他突然朝上方望去。

  一聲悠長的鐘聲從上面傳來,隨即又響了四下,之後又傳來三段鐘聲,分別是七、八、十二下。

  「起,落四,緊七,慢八,平十二這是道觀的打鐘聲,附近有道觀?」

  袁銘一聽就知鐘聲的來源。他正要繼續探聽,眼前驟然陷入黑暗,卻是附體時間結束。

  袁銘的意識回歸本體,默然片刻後起身向外行去,很快離開了珍靈宗。他沒有召喚青雲鶴,或者祭起法器,而是施展風捷術,先往小湖城飛奔。

  與此同時,數道人影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珍靈宗,遠遠跟在袁銘後面,卻是三個珍靈宗弟子。

  為首的是個禿頭大漢,另外二人分別是一個瘦高青年,一個濃妝少婦。禿頭大漢修為已經達到築基期,瘦高青年和濃妝少婦皆是煉氣巔峰。

  三人顯然使用了隱匿符纂或者法器,不但氣息若有若無,身形也和附近環境融為體,難以察覺。

  袁銘很快前進了四五十里,一片茂密黑松林出現在附近。他突然偏離方向,掠入樹林內。跟在後面三人見此一驚,急忙加快腳步,也進入黑松林內,可這裡已經沒有了袁銘的蹤跡。

  「莫非那人發現了我們?想要設法逃走!」瘦高青年面色難看。

  「你的青翠鳥可有發現?」禿頭大漢看向濃妝少婦。

  少婦手指放在唇邊,發出一聲口哨聲。一只青色烏雀從附近一株大樹上落下,停在濃妝少婦肩頭,嘰嘰叫了幾聲。

  「青翠鳥說那人走到這株大樹下,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少婦說道。

  「突然消失難道用了隱匿法術…」禿頭大漢稀疏的眉毛緊皺著,喃喃自語。

  話音未落,他的雙腿突然一陣發軟,身形也晃動起來。

  「不好,有人用毒…」禿頭大漢豁然變色。瘦高青年和濃妝少婦情況也一樣,二人的情況更加不堪,先後撲通倒地,陷入昏迷,那只青色鳥雀也是一樣。

  禿頭大漢頓感一陣頭重腳輕,意識恍惚,艱難的伸手摸向腰間的儲物袋,似乎要取出什麼。然而他的手只伸出一半,意識便徹底模糊,栽倒在地上。

  穿著那件灰色披風的袁銘,身影從那株大樹後走出,手裡捧著偷天鼎,裡面插著一根熄滅的線香。

  這是一根七步倒迷香,他將從花枝那裡得到的毒花摻入其中,大大提升了迷香的毒性,效果果然不錯,禿頭大漢這個築基期修士也被輕易迷倒。

  袁銘收起偷天鼎,來到禿頭大漢身旁,單手按住其頭頂,施展搜魂神通,很快便有所發現。這禿頭大漢名叫鄭大,原本是小湖城附近散修,後來巴結上古秋龍,加入了珍靈宗,平日專門替古秋龍做一些髒事。

  此次他便是和另外兩人奉了古秋龍的命令,監視袁銘,之後等古秋龍的命令,將袁銘殺掉滅口。

  袁銘沒有憤怒,面上反而露出喜色。鄭大接到古秋龍這個命令是在三日前,二人在珍靈宗外一處山林會面,古秋龍吩咐完後便朝西南方向飛去,那裡正是雨墟沼澤的方向。古秋龍未必真的去了西南方向,但這是一個可以參考的重要線索。

  隨後袁銘又對另外兩人施加搜魂,得知的信息遠不如禿頭大漢詳細,但意思都差不多。他隨即將三人的儲物法器取走,屈指彈出道水箭,貫穿人眉心。這三人既然要殺他,袁銘自然不會手軟放過。

  他隨後又發出顆火球,將三具屍體化為灰燼,挫骨揚灰。他小心掃滅樹林內的一切痕跡,這才停手。

  做完這些,袁銘立刻取出一張小湖城周邊的地圖,從珍靈宗往西南方向搜尋。袁銘目光一頓在珍靈宗西南,靠近雨墟沼澤附近的地方發現了一處道觀,名喚水雲觀」。

  「應該就是這裡!」他沒有耽誤,立刻朝那裡趕去。

  水雲道觀是一處凡俗道觀,修建在兩座小山中間,山門高大,廟堂巍峨,占地面積更是有二十畝,香火鼎盛。此刻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道觀內不少房間仍然亮著燈火。

  袁銘沒有貿然進入,在水雲觀外停下,放出三隻魂鴉進觀探查,同時喚出花枝,讓其入地尋找。

  時間一點點過去,無論是魂鴉,還是花枝都還沒有收穫。

  就在袁銘暗暗有些焦急的時候,半空烏雲壓低,又下起了瓢潑大雨,一道粗大雷電從雲層內躥出,撕裂漆黑夜空。

  雷電尾端掃過水雲觀後面,突然一個轉折,彷彿被什麼東西接引。

  袁銘回想起附體時看到的情景,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立刻祭起白玉飛梭,朝那裡掠去,同時擴散開神識,很快有所發現。

  「果然是這裡!」他停下身形,望向不遠處的一處高地。

  那裡的地面探出一根紫黑木柱,正是附體時看到的那根紫黑木柱,頂端已經焦黑一片。袁銘取出一張黃色符策,這是他在小湖城符策商鋪,花高價購買到的遁地符,和地游符效果差不多,都能夠在地底遁行。

  他收了兩隻魂鴉,只留一只在外面警戒,催動遁地符潛入地底。花枝此刻也來到後山,從另一邊潛伏下去。

  袁銘順著那根引雷紫木向下,輕易便找到地下室所在,他隱匿於一個角落,偷偷朝地牢望去。

  地牢內,古秋龍還在竭力催動法陣孵化翼鳥蛋,並未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而古秋鳴仍然被鎖在地牢內,衣衫淩亂,鼻青臉腫,看起來二人的談判以失敗告終,古秋鳴還被揍了一頓。

  而那枚置於法陣中央的翼鳥蛋此刻外形大變,蛋殼上的血色已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通體閃動著亮銀顔色,更有絲絲雷光在上面竄動。

  不僅如此,蛋殼上還裂開兩道細細的縫隙,一副即將破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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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4-3 09:34 PM


第兩百六十三章 不用你幫忙

  袁銘看到此幕,並未急著動手,而是披著灰色斗篷稍稍遠離木柱,以免一會被雷電之力所波及。

  外面雨勢越來越大,沒過多久,半空烏雲再度竄出一道粗大雷電,照亮漫天夜空。

  紫色木柱冒出絲絲雷光,烏雲內的雷電被吸引過來,劈在木柱上,傳導進地牢法陣。

  翼鳥蛋貪婪的吸納著一股股精純的雷電之力,本就已經破裂的蛋殼徹底崩碎,一只渾身濕漉漉的黑色幼鳥破殼而出,「啪嗒」一聲跌落在石臺上。

  此鳥身體只是半尺長,雙翼卻甚為寬大,伸展開來足有尺許,皮膚上隱現雷電靈紋。

  雖然是剛剛孵化,黑色幼鳥扇動了兩下翅膀,竟然飛了起來。

  古秋龍大喜,揮手發出一個白色羅網法器,罩向黑色幼鳥。

  他只顧抓捕翼鳥,沒有注意到地牢上方的一個角落裡,無聲無息鑽出兩根紫黑蔓藤,上面快速盛開幾朵紫色靈花,一股幽香在地牢迅速擴散。

  躺在地上的古秋鳴聞到這股香氣,原本便沒什麼力氣的身體迅速徹底癱軟,臉上也露出沉醉之色。

  古秋龍此刻一把抓住了黑色幼鳥,正要施展馭獸術收服,鼻子裡也聞到毒花的幽香,手腳立刻變得有些虛弱無力。

  新生的黑色幼鳥此時也由於幽香影響,有些昏昏沉沉的趴伏在地上。

  「什麼人!」古秋龍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面上驀然變色,祭起一顆紫色晶珠。

  一股紫色光芒投射而下,形成一個紫色光圈籠罩住身體,將幽香隔絕在外面。

  古秋龍手腳疲軟。

  可不等他做出別的反應,地牢四面八方轟然炸開,一根根粗大紫黑蔓藤從中抽射而出,撲向古秋龍,在空間內交織纏繞,整個地牢變成一片茂密藤海。

  古秋龍面色陡變,急忙加大紫色光圈的威力。

  飛撲過來的紫色蔓藤頂端綠光閃爍,化為一柄柄青色長劍。

  數十道青劍從四面八方刺在紫色光圈之上,紫色光圈頓時千瘡百孔,轟然崩潰。

  那顆紫色圓珠也碎裂成幾塊,掉落在地上。

  古秋龍快速誦念咒語,身上藍光狂漲,「咻」的化為一道藍色長虹射出,穿過漫天蔓藤,落在地牢角落。

  「水形術!」躲藏在附近的袁銘見此輕咦一聲。水形術是一種能改變形體的法術,將有形的身軀短時間內化為無形的水流,躲避敵人的攻擊。

  五行法術中都有類似的化形之術,臨陣對敵若是運用得當可發揮奇效。

  袁銘一直想要學,可這種化形之術已屬於高階法術,不僅獲取渠道很少,也難以掌握,想不到古秋龍竟然會。

  好奇歸好奇,袁銘下手沒有絲毫遲緩,催動遁地符靠近地牢石璧,祭出偷天鼎放進地牢內,鼎內插了一根點燃的毒香和七步倒。他意念一動神識操控兩股毒香飄向古秋龍。

  古秋龍剛剛定了定心神,取出一顆解毒丹藥服下,正運功煉化。

  他此刻已經徹底警覺,立刻察覺到了袁銘此舉,祭出一柄黃色短戈和一面青色羽扇。

  黃色短戈化為一道數丈長的黃色長虹,劈向偷天鼎,青色羽扇也奮力一扇,十幾道門板大小青色風刃,爭先恐後的從羽扇上竄出,旋轉著斬向偷天鼎。

  袁銘感應到兩件上品法器上的强大法力波動,意念一動收回偷天鼎,一催身上的遁地符,朝遠處遁去。

  「轟轟」幾聲巨響,地牢的那面牆壁被打的稀巴爛,尤其那柄黃色短戈,竟然輕易穿透牆壁泥土。

  古秋龍面露憤恨,正要繼續出手,身體再度有些發軟,意識快速變得昏沉。

  花枝和袁銘多次一起戰鬥,配合早就嫻熟,一根根紫黑蔓藤再度射來,數十柄青色木劍斬下。

  古秋龍狠狠咬破舌尖,用疼痛刺激精神,手在腰間一拍。

  一道金色身影射出,落在其身前,卻是一頭丈許長的金色虎獸,氣息達到了二級初階。

  此虎嘴大如盆,鼻子扁平,耳朵耷拉,口中的獠牙東倒西歪,身體更是乾癟瘦弱,看起來異常醜陋,根本沒有百獸之王的氣勢。

  這金色醜虎低吼一聲,原本乾癟的身軀綻放出耀眼金光,乾癟的身軀也變得强壯神駿,虎爪射出丈許長的金色爪芒,唰唰連抓,輕易便將所有青劍撕碎。

  此虎隨即發出洞穿金石的咆哮,一道道劍氣般的金光伴隨著咆哮射出,打向更遠處的紫黑蔓藤。

  這些金光鋒利無匹,只聽「噗噗」之聲連響,占滿整個地牢空間的妖藤幾乎被掃蕩乾淨,只剩一堆殘枝碎末。

  古秋龍眼見此景,稍稍鬆了口氣。

  他中了不止一種迷香,意志處於崩潰邊緣,此刻略微放鬆,忙盤膝坐地,取出一枚丹藥含服在口中,同時在身上貼了一張符篆,同時吩附金色醜虎給自己護法。

  就在這時,地牢內散落各處殘枝斷藤盡數懸浮而起,亮起絲絲綠光,將古秋龍和金色醜虎團團包圍。

  下一刻,所有斷藤彷彿强弓硬弩般爆射而出,打向古秋龍和金色醜虎,聲勢驚人!

  這是木屬性的高階法術萬木箭訣,能夠操控萬木,化為利箭,是袁銘偷學於水精宮長老洛水仙子,之後教給了花枝。

  古秋龍面對襲來的斷藤不閃不避,正全力運功試圖抵禦體內吸入的迷香,在其看來,有金色醜虎在,這些斷藤根本構不成威脅。

  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金色醜虎沒有去管四面八方襲來的斷藤,眼眸一陣迷離後目光驟然轉向古秋龍。

  但見其嘴邊金光閃過,原本就很大的虎口瞬間又變大了兩倍有餘,突然間朝著古秋龍猛撲過去。

  古秋龍悚然一驚地站起身來,就在方才,他通過神念聯繫,感應到他這只靈寵似乎中了某種幻術,竟將自己當成了敵人!

  然而他此時尚未將迷香驅除,整個人仍有些軟綿無力,還未等其做出什麼舉動,那金色醜虎已撲將過來,一口咬住其一條腿,猛一撕扯。

  「啊!」

  古秋龍一聲慘呼,一整條右腿被醜虎生生撕了下來,咕咚吞進了肚子,而其身子則被醜虎一巴掌拍飛了出去,撞在山壁上暈了過去。

  不過金色醜虎剛剛做完這些後,眼眸中的迷離之色消散,不知道為何明明咬向敵人,偏偏咬斷了主人一腿。

  而此時萬千藤箭便呼嘯而至,淹沒了此虎身形。

  只聽「隆隆」巨響不斷,堅實的地面朽木般坍塌,被擊出一個數丈大小的深坑濺起大片煙塵。

  地牢內空氣潮濕,塵土很快飄散,顯現出醜虎的身形,蹲伏在深坑底部,身體赫然被萬木箭訣打的千瘡百孔,很多藤條還刺在上面,鮮血染紅了大半個身體。

  「喀啦」

  金色醜虎身下地面裂開,射出七八根碗口粗的蔓藤,迅疾異常的纏住此虎的身體。這些蔓藤木紋密集,上面還浮現出道道血色紋理,和之前的蔓藤截然不同。

  醜虎驚怒交集,全身虎毛刺蝟般炸起,向外射出一道道纖細金光,淩厲不輸之前的金色劍氣,刺在身周的蔓藤上。

  然而此刻的蔓藤和之前已然不同,金光只刺入近半便潰散消失。

  血紋蔓藤快速盤繞,接連施展木牢術,眨眼間將醜虎捆成一個粽子。

  不僅如此,蔓藤之上「嗤嗤」連響,射出一根根血色細藤,刺入醜虎身體。

  金色醜虎雄壯的身軀快速縮小,血肉逐漸萎縮,氣息也不斷減弱。

  醜虎驚怒吼嘯,張口噴出一股濃郁黑氣,纏繞在身體各處,迅速融了進去。

  不遠處,袁銘見此一聲輕咦,剛剛那股黑氣的氣息,他曾經在蛇王谷那座地宮體驗過,和那座黑色石柱發出的黑氣十分相似。

  這金色醜虎身體吸納了黑氣,體表浮現出一道道漩渦狀的黑色紋路,身體快速膨脹,眨眼間變大了倍許,散發的氣息隨之暴漲數倍,赫然達到二級中期巔峰,隱隱逼近二級後期。

  花枝看到醜虎這般變化,突然震驚起來,隨即又化為驚喜。

  它的情緒波動異常劇烈,妖力運轉也受到影響。

  金色醜虎敏銳察覺到這點,立刻奮力掙扎。一股駭人巨力爆發,附近空氣都嗡嗡顫抖,禁錮著此虎的血紋蔓藤劈啪作響,浮現出道道裂紋。

  袁銘眼見此景,急忙喚出白猿,將其扔進地牢空間。

  白猿也滿臉興奮,大嘴裂開,發出嘎嘎的笑聲,一落地便化為一道白影射出,直奔金色醜虎。

  花枝看到白猿出現右手向上一抓,手臂十倍百倍變大。

  金色醜虎下方地面轟然破裂,一只足有房屋大小的木藤巨掌破土而出,抓住金色醜虎身體,彷彿抓住一隻小貓小狗,任憑醜虎再怎麼掙扎,都徒勞無功。

  白猿此刻也飛射而至,雙手抓向金色醜虎。

  「滾開!」花枝大怒,地面再度裂開,第二只木藤巨掌從地底冒出,狠狠拍向白猿,帶去一股狂飈。

  白猿毫無退縮之意,一拳搗出,進發出如有實質的拳風恐怖的力量讓地面都隱隱震動。巨掌拳頭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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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4-3 09:39 PM


第兩百六十四章 禍水東引

  狂暴的衝擊之力擴散開來,地面浮現出一道道巨大裂縫,狂風大作,整個地牢晃動不已。

  力量方面,終究是白猿更勝一籌,只聽「砰」的一聲,木藤巨掌以白猿拳頭為中心,炸出一個直徑丈許的大洞。

  白猿從木藤巨掌破裂處穿梭而過,一晃便到了金色醜虎前,抓住醜虎頭頸,張開血盆大口,就這麼直接一口咬在醜虎頸上。

  「哢嚓」一聲,金色醜虎的頸骨硬生生被咬斷,身體一抖,氣息徹底消散。

  可憐這頭金色醜虎,在尋常靈獸中絕對是强悍存在,可惜遇到了花枝和白猿兩個異類,被屈辱無比的生生咬死!

  花枝卻由於白猿的出手而勃然大怒,立刻從地下鑽出,撲向白猿,一根根蔓藤弩箭般射向對方。

  白猿見此,也是毫不示弱地衝向了花枝。就在花枝和白猿之間的戰鬥一觸即發時,二者之間地面黃芒閃過,袁銘身影憑空冒出,兩手左右一伸。

  「住手!」

  花枝眼前一花,視野大變,突然出現在一片無垠的海面,波濤陣陣,海風吹拂。

  「主人的幻術」花枝一怔。

  一股大力推攘而來,它身不由己的向後飛去,視野也隨之恢復,重新回到了地牢空間內,身體向後退了數丈遠。

  花枝抓著金色醜虎巨掌已經鬆脫,此虎屍體被白猿抱在懷裡,大口啃食。

  「主人,你偏心,我也要!」花枝委屈大叫。

  「那頭醜虎攜帶的黑氣,對白猿似乎大有好處,屍體就讓給它吧,你先前在蛇王谷地宮內,已經吸納了不少黑氣,以後我一定給你其他補償,好不好?」袁銘說道。

  白猿此刻好像瘋了一般,抓著那金色醜虎的屍體,無論如何也不放手,他才做出這決定。

  「哼,看在主人面子上,下不為例。」花枝有些嫌棄的瞥了白猿一眼,勉强答應下來。

  「你和白猿為何都如此中意此種黑氣?」袁銘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只是看到這黑氣,便非常想要吞吸。」花枝說道。

  袁銘默然沉吟,隨即搖頭不再多想,望向右手。他手裡抓著一人,正是剛剛被金色醜虎咬斷一條腿並拍暈的古秋龍,剛剛用幻術制止花枝和白猿爭鬥的時候,他順手便將此人抓了過來。

  袁銘一針刺進古秋龍小腹,擊破其丹田,廢掉了他的法力。

  古秋龍面露痛苦之色,可先前所中迷香毒香太多,仍然沒有醒來。袁銘手掌按在古秋龍的腦袋上,施展搜魂神通,面色很快凝重起來。

  古秋龍身份不凡,乃是珍靈宗古家的直系血親,身份比古秋鳴這個偏支成員重要的多。

  古秋龍那一脈有一位結丹期修士坐鎮,在整個珍靈宗都說得上話,那位結丹期存在正是古秋龍的祖父,古秋龍資質不錯,嘴巴也甜,頗得其祖父寵愛。

  至於古秋龍二人來這裡的始末,袁銘也搜魂查到,古秋龍從那個六叔公處被一頓訓斥,遂起了報復古秋鳴的念頭。

  當他發現古秋鳴孵化的翼鳥蛋實為變異,就心生貪念,先是想要從古秋鳴那裡購買,被古秋鳴嚴詞拒絕,便趁其不備下狠手將其制服,和翼鳥蛋一起帶來水雲觀。

  水雲觀是珍靈宗旁支,沒落多代後,勉强維持。觀主只有煉氣修為,礙於古秋龍的身份,便將觀中法陣借給其使用。

  古秋龍為了保密,還支開了觀內所有人。袁銘眼睛眯了起來,這個古秋龍貪婪又無恥,膽敢打他的翼鳥蛋主意,死不足惜,只是此人有一個結丹期老祖,貿然殺了怕是隱患不小。

  可是若就此放過此人,也有不小麻煩。袁銘已經處理掉了古秋龍派來盯著自己的禿頭大漢三人,如何處置古秋龍沉吟片刻,他想到一個辦法。

  他先竭力打掃掉地牢內的戰鬥痕跡,然後取出許長青的屍體。連用數張控屍符,許長青屍體內誕生出新鮮的氣血,頭髮膚色也變得和常人基本相同,看起來彷彿一個沉沉入眠之人。

  「這控屍符效果還真是不錯。」袁銘心下暗喜,隨即取出許長青的金色蛇劍,以及古秋龍的黃色短戈,青色羽扇兩件法器。

  他同時催動三件法器,在地牢內激烈對撞,很快在地面和牆壁留下一道道斬痕。

  金色蛇劍電射而出,貫穿古秋龍的心臟。此人心臟被刺穿,身體劇烈顫抖,很快沒有了氣息。

  那柄黃色短戈也猛劈而下,斬在許長青的腦袋上,將其腦袋切成幾塊,僞裝成兩人同歸於盡的假像。

  這等布置算不上高明,勉强可以迷惑追查者,只不過許長青身份不凡,和古秋龍死在一起,珍靈宗投鼠忌器之下,說不定會放緩追查凶手。

  至於古秋龍的兩件法器和腰間的儲物袋,袁銘也沒有留下,收了起來,隨便珍靈宗如何猜想。

  地牢空間經歷一場大戰,趁著水雲觀的人察覺前,必須儘快離開。

  袁銘將花枝,以及尚在啃食屍體的白猿收入靈獸袋,來到那處石台。石台法陣早已停止運轉,那隻黑色幼鳥被古秋龍的白色羅網法器禁錮著,躺在石臺上。

  整個地牢空間充滿毒香,翼鳥幼獸剛剛出生,無法像金色醜虎那般抵禦,此刻仍是昏迷不醒。

  袁銘急忙放出神識查看,很快發現此鳥僅是昏迷,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今日自己之所以會在這裡,並冒著被一名結丹期强者追殺的風險做了這些事,說起來可全是為了這翼幼鳥,若其有所損傷,那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袁銘取出一個新的靈獸袋,將幼鳥小心翼翼的收了進去,轉身來到地牢前。

  剛剛激鬥的時候古秋鳴也沒有被波及受傷。袁銘運起神識一掃,很快眉梢一挑,指尖射出一道藍光,隨即化為手掌模樣,從古秋鳴背上撕下一張黃色符篆。

  古秋鳴體內法力頓時開始恢復。

  袁銘提起古秋鳴,遠遠離開水雲觀,在無人處放下古秋鳴,只要其醒來,輕易便能掙脫鎖鏈束縛。

  他留書:「古秋龍已死,速離雷州。」在其儲物袋中留下五百靈石,至於古秋鳴做什麼選擇,只能看他自己了。

  然後祭起白玉飛梭,飛向小湖城,悄然進入了城內。

  袁銘小心避開所有人,返回八十六號住處後,將兩座法陣盡數激發,又取出那枚銀色令牌放在地上。

  濃郁的銀光從令牌內冒出,快速在屋內蔓延,很快便將整個房間淹沒。

  袁銘這才稍稍放鬆下來,半躺在床上,將今日之事從頭到尾細細想了一遍。

  從結識古秋鳴,到找到珍靈閣,再到其宗門,見到其六叔公,再到擊殺古秋龍,沒有一處能暴露出自己真實身份。

  而自己平日裡深居簡出,賣香也基本都是胡圖和沐陽二人出面,整個小湖城知道他的人也沒有幾個,古秋鳴即使回去一切坦白,也不知道他的住處,珍靈宗的人想要找到他,也沒有那麼容易。

  按古秋龍對古秋鳴的態度,古秋鳴再看到儲物袋多出的靈石,現在應該是有多遠走多遠了。

  至於水雲觀觀主,他發現古秋龍死在他觀裡,估計此刻也只有一走了之一條路了。權衡再三,袁銘不打算離開小湖城,而是打算看看情況再說。

  他取出古秋龍的儲物袋,神識沒入其中,眼睛很快一亮。

  古秋龍不愧是珍靈宗的築基期弟子,又深受結丹期祖父疼愛,家底著實豐厚,單是靈石便有兩千多塊。

  其他東西則是一塊綠色玉簡,一份紫色請柬,一方二尺高的玉匣,幾件法器,以及十多瓶四靈丹等丹藥。

  袁銘首先拿過那塊綠色玉簡,神識沒入其中,眼中透出一抹驚喜之色。

  綠色玉簡內記載乃是珍靈宗的馭獸秘術,名喚「萬獸真鑒」,和南疆的馭獸之術大同小異,都是在妖獸體內種下馭獸符文。

  只是萬獸真鑒在壓服妖獸方面的奇思妙想頗多,較之三洞主傳授的馭獸之術高明了不少,而正兒八經提及馭獸的內容卻不多。

  袁銘很快便看到,玉簡記載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在介紹修仙界中那些可以收為靈産的妖獸,詳細列舉了那些妖獸的神通能力,生活習慣等等,讓他著實大大開了一番眼界。

  他又在上面仔細尋找,可惜沒有找到花枝的來歷,倒是發現古秋龍那頭金色醜虎的記載。

  此獸名為「鱗齒虎」,乃是一種金屬性靈獸能夠發出各種金屬性攻擊,平素喜歡吞食五金靈材。

  袁銘很快看完有關此獸的記載,眉頭微皺。玉簡上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鱗齒虎所發黑氣的事情,莫非那頭鱗齒虎乃是變異靈獸?

  袁銘沒有糾結此事,匆匆閱覽了一遍下面的內容,便將玉簡放下,準備日後再細細研讀。

  他拿過那份紫色請柬,裡面寫著「天香拍賣會」五個大字,請柬最後標明了時間卻是兩年半以後。

  袁銘見此,心思一動。

  他在小湖城居住到現在,對城內情況頗為熟悉,自是聽聞過天香拍賣會的大名,乃是雷州各大修仙勢力商定,三年一度的拍賣盛會,屆時雷州只要有財力的修仙者都可能去拍賣會上尋找自己心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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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五章 魔氣

  天香拍賣會聲名遠播,屆時不單雷州修仙宗門和散修雲集,其他州府,甚至趙國的修仙者也會來小湖城參加。只是這拍賣盛會並非任何人都可以參加,因為舉辦方要求參加者,必須擁有專門的請柬才行,至於得到的方式頗為神秘,有心想要去尋覓卻不一定能得到。想不到,這古秋龍身上竟有一份。袁銘對天香拍賣會本就頗感興趣,如今有了這請柬,便有了去一看究竟的打算。他收起請柬,又取出那只玉匣查看,裡面滿滿登登擺放著三塊晶石。

  這是雷屬性的上品靈石,袁銘心中一喜。世間靈石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分類,然而五行之外也有一些異種靈石,雷靈石便是其中之一,乃是靈脈吸納了雷電之力形成,比起尋常的五行靈石稀少的多,價值也更大。袁銘在古秋龍的記憶中探查到,這些雷靈石和其他二千靈石是珍靈宗的公産,他前不久和白羅山莊交易所得,還未上交,想不到靈石都落到袁銘手中,徒做嫁衣。袁銘收起玉匣,又略微檢查了一番剩下的東西。那些法器都是尋常貨色,至於丹藥則是一瓶解毒丹、一瓶療傷丹藥以及不少四靈丹。袁銘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神識掃向腰間養屍袋。

  袋內,白猿已經將那鱗齒虎吞吃乾淨,身上妖氣翻湧忽起忽落,似乎在孕育某個重大變化。花枝當初在蛇王谷地宮內吸納不少黑氣,實力有長足的進步,不知白猿能否一樣。袁銘觀察了片刻,見白猿的變化短時間內不會停止,便揮手取出了翼幼鳥。黑色翼鳥躺在白色羅網內,仍然沒有醒來。袁銘手掌按在翼幼鳥頭上,施展馭獸秘術,滾滾黑氣沒入幼鳥腦袋。翼幼鳥豁然驚醒,可它的身體被羅網法器纏住,動彈不得,只能口中發生幾聲低低的鳴叫,任憑袁銘馭獸術侵蝕進來。

  可能這翼幼鳥被袁銘用精血餵養過,很快對袁銘便表達親近,他順利種下了馭獸符文。袁銘和其意念溝通,得知了這頭翼鳥的本命神通。此鳥的本命神通主要有三個,其一是疾行,翼鳥乃是雷屬性妖獸,飛遁速度迅疾如雷,成年後當坐騎絕對是第一流。其二,則是可以發出雷電法術。其三,則是飛入雲層,以自身雷電操控雲層,引來雷雨。只是如今的翼鳥還太小,尚無法發揮這三種本命神通的威力。袁銘心中暗暗點頭,這翼鳥的三個神通果然厲害非凡,難怪古秋龍會不惜宗門名聲,甚至殺人滅口,也要來搶奪。他收起白色羅網取出一塊靈石試探的放在了翼幼鳥的口邊,翼幼鳥立刻湊了過來對著袁銘的手臂擦擦挨挨,嘴裡發出啾啾的叫聲,好像在向父母討食的幼鳥。袁銘笑了笑,又將靈石拿開,翼幼鳥立刻不滿了起來。他把靈石一丟,翼鳥張口接住,一口吞了下去,小眼睛微閉,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看到翼幼鳥這般可愛模樣,袁銘童心大起,逗弄了一陣才將翼幼鳥收進靈獸袋。

  就在此刻,袁銘神色微變,看向養屍袋。養屍袋內回蕩著低吼之聲,卻是白猿發生了某種異變。白猿身上此刻閃動著金,灰,黑三色光芒,看起來甚為詭異。金光是金屬性靈力,灰光卻是天蛇上人的煉屍之力,而黑光自然是剛剛吞噬的鱗齒虎內蘊含的黑氣。三色光芒輪番閃動,越來越亮,養屍袋逐漸無法承受,迅速變得鼓脹。袁銘面色微變,急忙將白猿放到外面。白猿身上三色光芒越發明亮,識海裡突然湧現出一股紫色魂力。這股紫色魂力異常强大,比起袁銘自己也不遑多讓,而且充滿活力,和白猿之皮內先前存在的殘魂截然不同。

  袁銘目露詫異之色,白猿為何會誕生新的神魂?他突然想起一事,身形一晃出現在白猿身前,單手按在其額頭,施展馭獸秘術。三洞主傳授他的馭獸秘術,在煉氣期只能收服一頭靈獸,如今他的修為突破了築基期,能操控的靈獸增加到了三頭。一股黑氣從袁銘手掌內滾滾而出,注入白猿腦袋,在紫色魂力內種下馭獸符文。白猿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竟然誕生新的魂魄,單靠披毛術已經無法控制,必須對其種下馭獸符文。不知是不是剛剛誕生,並不知道抵擋,很輕易便被種下馭獸符文。袁銘這才安心,閃身後退。白猿被收服,氣息不降反增,身形被耀眼金光罩住,一股强大妖力波動滾滾擴散,整個銀色空間顫抖不已,卻沒有崩潰。一根黑色鐵釘被震飛出來,打在附近牆壁上,發出一聲輕響,卻是一直插在白猿頭頂的封屍釘。袁銘收起此物,若有所思。

  幾個呼吸後,金光斂去,白猿的身影顯現而出。袁銘已經有所準備,可真的看清白猿的樣子,仍然吃了一驚。眼前的白猿個頭與之前相比長高了不少,通體的白毛也變得半白半金,肌肉更加鼓脹,壓迫感十足。不過最大的變化還不是這些,白猿那第三隻手臂已然長出,位置卻發生了變化,從胸腹移動到後背左側,而在白猿後背右側,赫然又長出一條粗大金色猿臂,和左邊的正好對稱。袁銘眼中一喜,白猿皮施展披毛術變身已經許久沒有進步,如今終於有所突破,長出了第四只猿臂。白猿緩緩抬頭,眼中以往常見的凶狠呆滯已然徹底消失,清明異常。

  「主人。」白猿抱拳對袁銘行了一禮。

  「你已誕生了靈智?」袁銘眉梢上挑。

  「多虧主人悉心培養,我才能脫胎換骨。」白猿活動了一下四條手臂,咧嘴笑道。

  「你既然覺醒了靈智,也當有個名字,便叫金剛吧。」袁銘說道。白猿並不在意稱呼,點頭答應下來。

  花枝從靈獸袋內探出頭,臉上木紋裂開,裡面隱藏著兩只紫色圓珠,看起來很像一對眼睛,上下打量白猿金剛幾眼後冷哼了一聲。

  「豆芽。」金剛看向花枝,咧嘴笑道。

  「猴子,你說誰?」花枝神魂嗡嗡震顫,憤怒傳音。

  「說的就是你。」金剛竟然能聽到花枝的傳音,嘿嘿笑道。

  花枝正要反嘴譏諷,袁銘抬手截道:「都別吵了。」花枝和金剛沒有再拌嘴,但望向彼此的目光中仍然帶著敵意。袁銘有些頭疼,金剛先前沒有覺醒靈智的時候,花枝對其就很不友好,如今雙方都産生靈智,日後只怕會鬥的更凶。他讓花枝平靜下來,運起神識探查金剛的身體。金剛的妖力沒有什麼明顯提升,肉身之力卻是突飛猛進,尤其新生的兩條猿臂,更蘊含驚人巨力。

  「很好,不枉我讓你吞吃鱗齒虎的屍體,你可知道那股黑氣的來歷?」袁銘問道。

  「那黑氣是魔氣。」金剛遲疑一下後說道。

  「魔氣!」袁銘一驚。

  「主人知道何為魔氣?我並不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剛剛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詞匯。」金剛問道。

  「在典籍中看到過記載,世間修道之人無數,並非人人修煉仙道,也有踏足魔道之人,這些魔道修士使用的便是魔氣。」袁銘想了想後,如此說道。

  「原來是這樣。」金剛恍然點頭。

  「魔氣,魔氣……」花枝兩手抱頭,神魂波動嗡嗡顫抖,似乎竭力回想什麼。花枝當初覺醒自我靈智的時候,可是誕生了幾種相當好用的能力。袁銘和金剛一番交流後才知道,金剛的肉身力量强橫,尤其新生的雙臂,蘊含的力量更是尋常手臂的數倍。金剛有意顯擺,新生的雙臂一震。

  一股巨力澎湃爆發,附近虛空轟隆悶響,掀起一陣狂風,銀色光幕再度劇烈晃動。不錯,袁銘眼睛一亮。

  「不就是有幾分蠻力罷了,」花枝酸溜溜的神魂傳音。

  除了力量,這具天蛇上人屍體的靈根之力也被激發,金剛能夠操控金屬性靈力,金剛五指指尖射出五道數尺長的金色爪芒,看起來鋒銳異常。

  「還有其他能力嗎?」袁銘繼續問道。

  「別的就沒有了……不對,我腦海裡似乎多出了一些東西,這是修煉功法?」金剛說著突然皺起眉頭,盤膝坐了下來。附近天地靈氣被引動滾滾融入金剛的身體內,卻沒有轉化成妖力,而是融入了其肉身。用靈力强化肉身,這是體修功法吧!袁銘目露異彩。

  「應該是的,」金剛睜開眼睛。

  「這門功法可有口訣?」袁銘怦然心動,問道。在修仙界,體修雖然不如魂修那般稀少,卻也頗為罕見,體修功法更是難得,他在修仙界廝混至今,法修功法已經得到多本,體修功法卻一門也沒見到。

  那瓶從柳蘇身上得到的銅皮丹至今還保存在他的儲物戒內,就是因為缺少一門合適的體修功法,若是能從白猿這裡得到一門體修功法,自己的肉身能夠得到增强,那臨陣對敵時的自保之力也多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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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4-8 03:25 PM


第兩百六十六章 魂印

  「功法有。」金剛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隨後回答道。

  「怎麼修練能告訴我嗎?」袁銘心中一喜問道。

  「怎麼修練我沒有辦法說出來。」金剛想了一陣搖了搖頭。

  袁銘有些失望。「好吧,我改日教你文字。」袁銘只好說道:「這個你拿去吃,應該對你有好處。」袁銘拿出銅皮丹給了金剛,金剛也沒客氣,取出一粒服下。感覺身體好熱。

  金剛吃下後感受了下,等了一會,道。「應該藥力發揮了,對你有用。你先修煉吧。」袁銘單手一揮拿出一只靈獸袋,把白猿金剛收了進去。他對於金剛和花枝的變異,開靈,一直沒有完全搞清原由。回憶起獲得二妖的經歷,隱約感覺二妖的樣子和他在南疆落水後剛得到偷天鼎時腦海中看到的二個妖魔有聯繫。接下來的日子,袁銘閉門不出,轉眼過了七日,偷天鼎太極圖案恢復明亮。事情已經過去七日,不知道珍靈宗是否會懷疑到自己。

  他取出偷天鼎和一根黑香,這根全新的黑香是他讓胡圖代買來的制香材料所制,用珍靈宗的香灰,不知效果如何。袁銘略一沉吟,點燃黑香,回想那位六叔公的面孔,眼前很快一黑。等他的意識恢復過來,已經附體在了六叔公身上,出現在一處靈獸園般的地方,正在看著一群火紅色的幼狐,手中拿著一個本子,不時記錄著什麼,似乎在觀察其生活習性。袁銘對周圍環境稍作觀察後,便開始嘗試通過暗示影響六叔公,讓其找一個知道內情的人,談論古秋龍被殺之事。珍靈宗的香灰做的黑香效果顯然不錯,他只暗示了三四遍,六叔公便停下手頭事情,向靈獸園另一邊走去,很快在一處閣樓內找到一個黑鬚老者,正在伏案書寫著什麼。

  「林海,你有事找我嗎?」黑鬚老者站起身來,問道。

  「古震,秋龍侄孫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為何一點消息也沒有。」六叔公沉聲問道。袁銘見此一喜,他這次下達的暗示相當模糊,想不到六叔公不僅照做,而且準確的找到了符合要求之人。用珍靈宗的香灰所制的香暗示的效果比過去的更好。

  「林海,宗門既然封鎖此事,自然有宗門的道理,你還是莫要過多打聽為好。」古震看了六叔公一眼,說道。

  「看來宗門已經調查到了不少情況,此事關乎我侄孫之死,還請古震兄能夠告知。」六叔公拱手行了一禮。

  古震面露為難之色,沒有說話。「古震,爽快點,」六叔公說道。

  「好吧,宗主過去現場看過,水雲觀地牢內除了你那侄孫古秋龍外,還有一具屍體,穿著長春觀的服飾,根據現場的表面情況判斷,二人乃是互鬥而死。」古震壓低聲音說道。

  「長春觀修士!可查清是誰?」六叔公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是長春觀的一位外事長老,許長青。」古震說道。

  「許長青?沒聽說過這個人,他們怎麼會拼鬥而死!為何而鬥?」六叔公眉頭緊皺。

  「這個就不知道了,古秋龍和許長青的儲物法器都不見蹤影,現場除了他們二人,很可能還有第三個人,可能是水雲觀主。」古震說道。

  「水雲觀主?古秋龍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前往水雲觀,觀主人呢?」六叔公說道。

  「觀主失蹤了。水雲觀的其他道士沒有見過古秋龍何時去的。」古震說道。

  「除了這些,宗門還發現了另外一個情況,你的另一個侄孫,古秋鳴十天前也突然失蹤了,他的女兒古慧七天前失蹤。」古震繼續說道。

  「古秋鳴?前些天我見過他,莫非古秋鳴和這件事有關?」六叔公身體一震。

  「這我就不知道了,宗門已經派人秘密搜尋他們三人了。」古震說道。而後二人又討論了許久直到黑香燃盡。袁銘判斷古秋鳴應該是看到自己的留言後,帶著女兒逃走了。水雲觀觀主發現古秋龍死了,害怕珍靈宗遷怒於他也走了。第二天一早袁銘去了珍靈閣。袁銘要求取自己委託古秋鳴為他孵化的翼鳥,店裡夥計說古秋鳴失蹤多日。袁銘勃然大怒要求賠償,店裡夥計推托掌櫃不在,讓袁銘下次再來。袁銘心中有底,回到家中,七天後再次附體當時古秋鳴安排接待他的煉氣弟子許川。

  黑香燃起,此時的許川,正在一處靈獸園忙碌,他便開始嘗試通過暗示影響許川。很快許川便停下手頭事情,向靈獸園另一邊走去,找到一個青年男子。

  「許川,你有事找我嗎?」青年男子站起身來,問道。

  「古秋陽,你消息靈通,你可知道古秋鳴父女失蹤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許川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古秋陽道。

  「心中好奇而已。」許川嘆道。

  「你是擔心古慧吧。」古秋陽笑道。

  「囉裡囉嗦。」許川催促道。

  「古慧是在古秋龍死的那天離開的。」古秋陽低聲說道。袁銘再度暗示許川,詢問下去,這次他只影響了三遍,許川便依言詢問。

  「那殺死古秋龍的人是什麼身份?」許川問到。

  「宗門保密,我就不知道了。古慧這麼漂亮,這一走宗門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失望了。你也是吧,不然為何你對古秋鳴這麼殷勤?」古秋陽說道。

  「沒有這回事,我是看古秋鳴獨臂,可憐他而已。」許川否認道。袁銘微微頷首,再度影響許川,詢問古秋龍那位結丹期老祖的情況。他這次只影響了兩次,許川以閒聊的口吻開始將話題引到了宗內的一些事情上。通過暗示,影響許川似乎變得容易了?

  袁銘心中一動。通過二人閒聊,袁銘瞭解了古秋龍的那個結丹期老祖的情況,如今正在閉關。袁銘想問的事情盡數問完,念頭轉到黑香附體上。他用玄化觀香灰製成的黑香,附體過煉氣期修士,和這次附體許川對比,珍靈宗香灰的效果,確實要勝過玄化觀。不過這次附體影響許川行為,一開始還需要四五次,後面卻越來越容易,這是怎麼回事?袁回想起當初附體老皇帝的情況。連續多次暗示影響後,袁銘和老皇帝之間似乎産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老皇帝對他的影響變得順從。

  莫非施加暗示影響的次數越多,附體對象就會變得越聽話?袁銘一念及此,心中再次浮現了一個想法。他當即模仿上次對老皇帝的做法,一遍又一遍的對許川施加暗示影響。時間一點點過去,附體時間很快便要到頭。就在此刻,許川識海的神魂之力突然一陣顫動,似乎産生了什麼變化。袁銘急忙探查,許川的意識變得異常聽話,對他的暗示影響毫無保留的接受,沒有任何抗拒,彷彿服從袁銘的意識乃是天經地義的。這種感覺很奇妙,彷彿一頭妖獸被下了馭獸符文,徹底馴服。

  就在此刻,袁銘眼前一黑,是附體時間到了。他的意識回歸本體,面上卻露出毫不掩飾的喜色。看來通過黑香附體後,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讓其不斷施加暗示,確實能影響對方,最終令其完全受自己擺布。至於為何如此,應該是他不斷施加的影響,觸及到了附體之人的神魂最深處,留下了不可反抗的印記,這才讓其變得順從。不過按照其判斷,此種暗示對於不同人的效果,可能完全相同,對於一些心性特別堅毅之人,亦或是神魂特別强大之人,恐怕效果就要差一些至少不會那麼容易被其影響。以後就叫這個能力為魂印吧。袁銘暗道。有了這個能力,他附體他人時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袁銘收攝心神,考慮接下來的應對之法。根據這兩次附體探查到的信息來看,水雲觀觀主和古秋鳴父女失蹤後查無證據,珍靈宗的人應該懷疑不到哈貢。此事暫時無憂。袁銘取出那本制香秘典,翻到後面,這裡記載的都是紫玄香,赤蝶香等真正珍貴的靈香。他拿起旁邊地面的銀色令牌,傳音溝通胡圖,讓其採購紫玄香等珍貴靈香所需的材料。

  胡圖二人聽聞袁銘要製作新香,也很是欣喜,立刻採購來大批材料。袁銘早已熟悉了這幾種靈香的製作過程,很快便將一件件靈材化為靈香,擺上櫃檯和貨架。正如他的推測,紫玄香等靈香一出現,立刻大受歡迎,不僅煉氣期修士,築基期修士也有不少,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便賺了三千靈石。

  袁銘還試探性上架了七步倒迷香。袁銘在七步倒靈香裡摻入了香灰。香灰具有消除靈力波動的神奇效果,七步倒點起後無色無味又完全沒有靈力波動,幾乎難以被察覺,真正的迷人於無形之中。每支七步倒迷香相當於一件下品法器的價格。玄化靈香鋪的名聲漸漸的流傳了出去,坊市內的幾家拍賣會也注意到了這裡,主動上門招攬生意,要將靈香拿到拍賣會出售,袁銘沒有理會拍賣行,拍賣的時機目前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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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167928 發表於 2023-4-8 03:39 PM


第兩百六十七章 拜託

  時光飛逝,轉眼過了兩年。玄化靈香鋪除了生意火熱外,其他方面平靜如故,袁銘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珍靈宗的人並未找到這裡來。八十六號住處的密室內,袁銘盤膝而坐,全身青光隱隱。有了靈香鋪的收入,他也相當於有了幾乎源源不絕的修煉丹藥,從起初的單單服用四靈丹,之後又乾脆加上了效用更佳,價值接近四百靈石一瓶的合液丹。據說這是適合築基初期服用的最好修煉丹藥,已相當於長春觀這樣的宗門給親傳弟子的待遇了。同時在紫玄靈香的輔助下,他的修為精進頗快,如今已然達到了築基初期巔峰。

  袁銘睜開雙目,目中神光隱隱,口中徐徐呼出一口濁氣。他定了定神後,翻手取出一枚白色丹藥服下,身上青光很快變得明亮。這枚白色丹藥名為凝華丹,具有輔助突破築基期修為瓶頸的功效。袁銘再次閉上雙目,吐納天地靈氣,運轉九元訣煉化凝華丹,試圖衝擊築基初期瓶頸。不多時,其體內頓時迸發出一股股强大的法力波動,如潮水般不斷向外擴散。密室周圍被銀色令牌形成的銀色光幕籠罩著,所有的法力波動都被盡數攔下。這樣的情況足足持續了一刻鐘,袁銘身上的青光突然黯淡,激蕩的法力波動也恢復平靜。築基期的修煉,果然遠比煉氣期艱難啊。他無奈睜開眼睛,喃喃自語道。這已是他近一個多月來第三次嘗試突破瓶頸了。袁銘沒有繼續閉關,看了看時間,起身離開靈香鋪,駕著法器出了城,又回到了雷州城之中。他尋了一處茶樓坐下,沿途已暗中放出了一隻魂鴉監視著四周。

  很快,一位披著灰袍的矮小身影走入茶樓,目光隨意一掃樓中的客人,隨後也尋了個臨窗位置坐下,要了一壺茶水。到灰袍人身邊,試探問道:「姥姥,許久不見,還是我小時候看到的樣子。」

  灰袍人抬頭見是袁銘,頓時欣喜中帶著幾分慈愛,道:「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長的和你母親一模一樣。」她掀下兜帽,露出一張約莫四十多歲年紀的中年女子容貌,眼眉之間略有細紋,捲曲的頭髮也黑中帶白,不過雙眸看上去目光炯炯,頗為有神,仔細的看著袁銘的樣貌。不過很快,她便又故作惱怒:「來了雷州也不來找我,讓我擔心好久。」

  「這不是擔心給姥姥惹麻煩嗎?」袁銘答覆道。

  「姥姥怕什麼,都一把年紀了。 聽說你要來雷州,我馬上出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你,都急死我了。再說,要是長春觀報復你,他們還要不要臉。」姥姥說道。

  「我還是要小心為上,暗箭難防。」袁銘道。

  這幾年,他自覺在小湖城的日子還算安穩,加上他時而派出在城內巡邏的魂鴉並未發現異樣,便時常給父母發幾封報平安的信,至於具體地點仍未透露。前不久,聯繫到了姥姥,於是姥姥約他在這個時間來雷州城茶樓碰面,說有事相托。

  「唉,銘兒你真是少年老成,你表兄要是有你半分心性,我哪怕死了也安心了。本來我也是不想麻煩你,只是過些日子,你表兄許天要外出歷練,結果最近雷州附近出了個專門獵殺煉氣修士的凶徒,已有不少人遇害,我實在放心不下,但掌門恰好又安排我離宗辦事無法推托,思來想去,便只能拜託你了。」姥姥嘆了口氣,滿臉歉意。

  袁銘還未開口,卻聽姥姥又道:「姥姥也知道你的難處,若你騰不出手的話,能否代為引薦一位靠譜友人?你的眼光,姥姥信得過。」

  「姥姥多慮了,我這段時間也恰好有空,只是無法靠近,可以暗中護送。」袁銘思索片刻,答應道。

  「這個你無須擔心,每年的歷練任務,宗門都會在散修會中發布徵集任務,只要是符合條件的散修都可以參與,銘兒你屆時以化名參加便可。」姥姥大喜道。

  隨後袁銘又向姥姥詢問了一些任務的細節之處,婉拒了姥姥帶給自己的丹藥靈石等物,只取了一件新外袍,反而送了不少修煉丹藥和靈香作為孝敬。畢竟在尚未踏足仙途之前,姥姥可是頗為疼愛自己母親,對自己家也多有關照,甚至自己此前得罪長春觀逃難之時,還願意收留自己,只是自己並未前去投奔。

  姥姥高興的同時,也囑托袁銘一定要時刻小心。袁銘這才與她分別,回到了小湖城。數日後,散修會的任務大廳格外的熱鬧,身著各色衣飾的修士們三五成群,交談聲略顯嘈雜,櫃檯後,負責接待的夥計忙的腳不著地,人數似乎也比往常多了不少。袁銘見夥計們如此忙碌,便問他們要了一塊印有任務清單的玉簡,一個人細細查看起來。清單上的任務足有上百條之多,種類各有不同,接取的條件和報酬也大相徑庭。諸如護送修士、押運貨物之類簡單的任務,雖然報酬不高,但勝在危險度低,花費的時間也不長,只是對接取者的信譽和修為有一定要求。探險類的任務與之相反,接取幾乎不設置門檻,報酬也頗為可觀。

  只不過,這些任務後面都有兩段備註,一段用於說明可能出現的危險,讓接取者三思而後行,而另一段則記錄了接取任務,卻沒有在規定時限內回來覆命的修士人數。例如一個探索趙國境內某處秘境的任務,報酬足有一千靈石,只是可能遇上的危險未知,未能覆命的修士人數卻已有十三人之多。也正因探險類任務難度高,完成率低,所以過去的任務清單中,這類任務的數量占了很大比重。而護送類的簡單任務,幾乎剛出現不久就會被人接取,很少有能在清單上逗留許久的。不過袁銘發現,今天的任務清單上,護送類的任務卻多的出奇,護送的大多都還是煉氣期修士。

  他聯想起姥姥說的獵殺煉氣修士的凶徒,便喊來一個夥計旁敲側擊的詢問了一句。

  「最近確有風波,但對前輩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麼大事,只是雷州境內出了個嗜殺的無名修士,專挑落單的煉氣修士下手,到現在已有十幾位修士遇害。」夥計回答道。

  袁銘佯裝驚訝:「竟有此事?可有人弄清他的底細?此人匿蹤手段頗為高超,小湖城曾多次組織人手調查,卻都無功而返,如今有被波及的宗門站出來牽頭,懸賞此人的情報,前輩若是感興趣,也可參與調查,若能更進一步,擒住此人,本會也另有重酬奉上。」夥計頗為恭敬地說道。袁銘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夥計見他興趣不大,便也知趣地告退,留他一人,繼續查看任務清單。

  可就在夥計離開後不久,忽有兩名修士走到袁銘身邊,朝他拱了拱手。「冒昧打擾,還望道友見諒。」說話的是一位身高八尺,滿臉絡腮鬍的壯漢,看著是個粗人,說話卻格外的客氣。另一位修士則穿著青布長衫,手持拂塵,雙眼微眯成縫,嘴角掛著淡淡笑意,一副和善的樣子。

  「二位找我不知有何指教?」袁銘看向對方,問道。剛剛他與夥計談話時,便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見他二人過來,說話間難免有些不客氣,從對方身上的氣息來看,儼然是兩名修為與自己相仿的築基期修士。

  「呵呵,指教算不上,只是我二人看道友氣度不凡,想必定有一番神通,我們也正好有個任務缺些人手,不知道友可感興趣?」絡腮鬍吹捧道。

  「抱歉,我獨來獨往慣了,暫不想與人同行。」袁銘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便欲轉身就走。

  「哎,道友莫急,先聽我說完再做決定也不遲。」絡腮鬍笑道。

  袁銘停住腳步,回頭望去,臉上帶著一絲疏離,然而絡腮鬍卻毫不在意,繼續道:「剛剛道友應該也聽散修會的人說了,只要捉到襲擊煉氣修士的凶徒,會裡就會有重酬奉上,實不相瞞,我身邊這位廖道友有一道獨門法訣,能夠鎖定凶徒的位置,本來有我二人就夠了,只是想到那凶徒頗為狡猾,為了防止他逃脫,這才邀請道友一同前往,擒住此獠,當然,事後得到的報酬,也會分予道友,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袁銘皺眉,有些不信:「那凶徒只挑落單煉氣修士下手,說明他實力有限,你二人都是築基,還怕他逃了?」

  「此言差矣,且不說散修會此前組織捉拿此獠的隊伍中,也有築基期參與,同樣未能找到他的蹤跡,單說另一事,道友恐怕就不會覺得那人實力有限了。」絡腮鬍左右看看,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就在兩年前,有一名珍靈宗長老在小湖城附近的荒野遇害,珍靈宗為之震怒,花了大力氣尋找凶手,之後也張貼出了高額懸賞任務,可直到今天,懸賞都還在榜上掛著,凶手也一點消息都沒有啊。」絡腮鬍說道。

  袁銘心中微驚,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問道:「哦,此事我也有所耳聞,可這和截殺煉氣修士的凶徒,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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